“那些賭徒賭的東西已經(jīng)足夠夸張了,你這能讓他們感興趣的拍賣品,只怕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吧?”
夭華坐在那張長椅上,半躺著,一人便全都占了,畢竟這廂房坐的地方還挺多。
“對你們來說,想必不是什么好東西,可對下面那些人來說卻是所需要的東西?!?p> 聽著韓安說話的語氣,夭華愣了愣,隨即笑道。
“怎的還不大情愿,你這城主的位置可是讓人羨都羨慕不來的?”
“有什么好羨慕的呢?”
“你之前說不夜城還有人能夠決定城主的事,為何這次出事,他們沒有出來?”
冷昭心看著韓安問道。
聽到這話韓安臉色微變,顧則笑看出了他的尷尬,便開口道。
“若是不想說也沒有關(guān)系,她不是故意非要一個答案?!?p> 連潮生對于顧則笑的話是嗤之以鼻的,看了一眼冷昭心,卻發(fā)現(xiàn)她什么也沒說,不免有些興致缺缺。
良久,韓安嘆了口氣,他悠悠開口。
“如今還有什么不能說呢?就是不夜城,轉(zhuǎn)瞬之間也能被滅,生死皆在人掌握中,我又有什么好害怕,況且我相信,你該不會見死不救的。
那些人在乎的只有他們自己,這不夜城誰當(dāng)家做主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不夜城還在,他們便不會出來,畢竟他們可都是些惜命?!?p> 聽到韓安的話,大家不免有些唏噓,如此強大的不夜城城主竟然也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傀儡。
可又一想總覺得不對,顧則笑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那他們?nèi)绾文艽_定新城主能夠聽他們的話呢?畢竟改朝換代,最容不下的就該是他們了?!?p> 韓安苦笑。
“若那人想要不夜城便非得聽他們的不可?!?p> 多的他也不說了,只是站起身看向下面。
“看看吧,若是有中意的也可以拍下來?!?p> 幾人知道他這是不想多說了,不過也都了然,況且他已經(jīng)說了太多他本不該說的事。
下面拍賣的東西五花八門,卻都不大出色,看得夭華興致缺缺。
打了個哈欠,正打算再去你一會兒時,眼角卻瞥見一抹紅,她瞬間又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下面。
許是太過明顯,就連韓安都不禁側(cè)目,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夭華粲然一笑,伸出手指向下方。
“我若要那個,得做些什么?不過先與你說好,我可沒帶銀子?!?p> 韓安眼里露出一絲驚艷,不過是很單純的欣賞,只說道。
“這里本就不需要銀子,你可以用什么來換才是買家看重的,不過這個賣家卻是有些不同。
這傘名為玄機傘,是個少年拿過來的,不過他家數(shù)代都不曾發(fā)現(xiàn)這傘有何玄機,還丟了滿門性命,獨留他一人。
那少年說了,不求其他,若是能讓他見識玄機傘的玄機,他就將傘贈與那人?!?p> 韓安說完,下面那負(fù)責(zé)拍賣的掌柜便又用差不多的話將韓安的說說了一遍。
“那可真是太好了?!?p> 夭華在聽完之后淺笑,然后就在幾人的注視下推開那鏤空窗戶,直接一躍而下。
拍賣途中突然出現(xiàn)的人必然是要被當(dāng)做搗亂的,可這人是從城主的廂房中躍出,城主都沒有動作,其他人看見了便也當(dāng)看不見。
夭華落地時,因慣性旋轉(zhuǎn)了一圈才停下,腳踝上的鈴鐺叮鈴作響。
大家這時才看清,這下來的是個怎樣的人。
一個明媚嬌柔,不妖不俗的女人,或許她還稱不上為女人,說是少女更為合適。
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見這少女抬起手,指著中間那把紅色的傘。
“那個,我要了?!?p> “那你必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要求的?!?p> 一道略顯青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聽著這聲音便能猜出說話的人年紀(jì)不大。
夭華轉(zhuǎn)身看著那個少年,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模樣讓她以為自己是看到了冷昭心。
隨即笑了起來。
“這是自然,不過你若不將傘給我,我怎的讓你看?”
少年看著她,像是在確定,他實在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看上去就不大正經(jīng)的女人會知道玄機傘的秘密,可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的態(tài)度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站在一旁的掌柜便給人使了個眼色,差人將玄機傘恭敬的遞了出去。
夭華眼中有克制不住的興奮,尤其是在拿到傘之后,她的眼神可以用放著光來形容了。
將傘打開,她一步一步走向中央那略高的臺樁,腳踝上的鈴鐺聲響起。
所有人,都看著她,沒有人能挪開自己的視線。
她每走一步玄機傘似乎就多了一分變化,直到她走上臺樁,玄機傘的變化才明顯了起來,紅色傘面上流轉(zhuǎn)著熒光,那白色的曼陀羅華像是活了過來。
勾引著人的心魄,驟然開放,而后以傘為中心,炸碎一片星星點點的紅,彌漫在整個無雙樓,那白色的曼陀羅華從虛無中出現(xiàn)慢慢飄落,在這個紅色的世界里,白色的花顯得更為妖嬈。
所有人都沉醉在了這番景色里,可這景色卻突然消失了,還未過足神韻的人就好像是被人強制從美夢中拉起來了,有些迷茫的看著臺樁上手了傘的夭華走了下來。
一聲鑼鼓聲響起,眾人清醒過來,頓時覺得一陣后怕,再看向夭華,或是夭華手中的玄機傘時眼中充滿了貪婪。
不過忌憚于不夜城城主在,他們至少在不夜城是不敢動手的。
冷昭心與顧則笑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的擔(dān)心。
冷昭心心中想著,這人果然是個禍害。
“那這傘我便拿走了?!?p> 夭華走到少年面前,輕聲道。
少年似還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我說話算話,這傘自然是你的,但你得當(dāng)心?!?p> 夭華自然知道他說的當(dāng)心是什么意思,不過在場的人她倒也不曾在意。
“這傘是我要送人的,我方才那一招在她面前便是如同耍了個戲法,且這戲法還是她教我的?!?p> 夭華點了點頭,剛要走那少年卻又?jǐn)r住了她。
“是誰?”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你要是幫我去送傘說不定能見著她?!?p> “好,我去送!”
夭華像是早就猜到他會這般回答,笑了起來將傘扔到了他手上。
“你且過來,我告訴你她在哪里?!?p> 少年將耳朵附了過去,周圍的人也側(cè)耳聽著,可是一個字也聽不著,也不知夭華說了什么,那少年明顯有些震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夭華。
“怎的,不敢了么?”
“不,我去!”
少年嚴(yán)肅而又認(rèn)真的抱拳行禮。
“在下龔綏寧,命在傘在?!?p> 夭華聳聳肩,似對龔綏寧的誓言并不在意,見龔綏寧轉(zhuǎn)身就走她也準(zhǔn)備著回廂房去,可她還未上去下一件拍品就被推了上來。
在一陣驚呼聲中,她有些疑惑的轉(zhuǎn)過頭,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只是她,就連此時廂房中的冷昭心和顧則笑也是如此。
因為這次被拍賣的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他們認(rèn)識的人。
余瑾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