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到底還是在她們的結界里,一陣鈴鐺聲響起,冷昭心再次恍惚,雖只是一瞬,可這一瞬足夠牧瑤姐妹逃脫。
她們隱匿身形。
“是我們輕敵了,卻沒想到現(xiàn)在的少年都有如此實力?!?p> 話說完,四周景象便扭曲了起來,如水波一樣浮動著。
冷昭心退到顧則笑身旁,夭華也只是半暈半醒著。
顧則笑提醒道。
“小心些,她們招式古怪,想必姚家那些人也是栽在這上頭。”
“嗯?!?p> 顧則笑將驚鴻筆放出,浮于他身側,以防牧瑤姐妹突然出現(xiàn)。
四周的景象還在扭曲,這詭異的場景讓她們覺得頭暈目眩,冷昭心發(fā)現(xiàn)從方才起她就無法再察覺到牧瑤她們,就好像她們是真的消失了一般。
強忍著眩暈帶來的不適感,她瞥了一眼夭華,她似乎很難受住,已經徹底的暈了過去,臉愈發(fā)的慘白。
“不能再等下去了?!?p> 夭華現(xiàn)在越來越虛弱,恐與這古怪的結界有關,需得趕緊出去才行。
可她對此道并不精通,雙手緊握著暮雪。
她像是下了什么決心,忽然將暮雪放開,御劍劈向虛空,但是她也毫無頭緒,只是一陣亂劈。
有暮雪在一旁護著,牧瑤她們也不敢輕易出現(xiàn)。
她雙目緊閉,雙手手指交叉纏握,兩手的食指相對,點在自己的眉心,而后手保持著這個法勢放于胸前。
“現(xiàn)。”
在她的食指之上浮現(xiàn)出一柄半透明的小劍。
這劍既非暮雪也非她的冰河,顧則笑卻覺得這劍給他帶了些壓力,但同時也讓他的眩暈感好了許多。
他心中雖好奇,不過看到冷昭心白了幾分的臉色,和那不停冒出的汗珠便知道這一招并不輕松。
他警惕的注意著四周,若是冷昭心拼出一絲出路,他便絕不能放開。
冷昭心眼睛睜開,眼神銳利非常,這柄小劍霎時飛馳而出,它每劃過一處,那處便會停止扭曲,這四周被它切割的四分五裂。
顧則笑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那眩暈感幾乎不見了,再看看夭華臉色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痛苦。
忽然那小劍劃過一處,尖叫聲響起。
牧瑤姐妹頓時摔倒在地,捂著腦袋,神色糾結痛苦。
而此時冷昭心那柄小劍也消失不見,她因為虛脫,半跪在地,借著回到手中的暮雪勉強支撐著身體。
“她們,怎么了?!?p> 顧則笑有些說不出話,他想過那小劍不同尋常,卻未想過竟有這般威力,而且她們二人看上去身上并未有傷。
冷昭心輕輕的喘著氣,她看了一眼顧則笑,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上次為了救他們她在天虞山后山時用過這一招,不過那時顧則笑已經暈了過去。
此后她與夭華說過,不能告訴別人她與黑霧相斗時的異常。
“精神力攻擊,直攻靈識?!?p> 顧則笑似被鎮(zhèn)住了,他知有這等術法,卻從未見過。
此等術法逆天,修煉法門極少,據(jù)他所知當今世上唯有隱世的青城一脈會此法,難不成冷昭心是青城一脈的傳人?
可青城一脈弟子稀少,如何還會讓冷昭心此等天賦的弟子上天虞山拜師學藝。
“保密?!?p> 冷昭心看著顧則笑。
顧則笑已經回過神,他看著冷昭心點了點頭。
“必當不會讓旁人知曉?!?p> 牧瑤姐妹那邊已經能夠勉強著站了起來,她們警惕的盯著冷昭心,眼中的恐懼猶在。
那腦海中似有顆鐵釘在鉆的痛苦,偏她們又無法減輕分毫,只能任它疼痛,就連靈力也無法調動。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冷昭心站起來,盯著她們,一字一頓的說道。
“為姚家,復仇的人?!?p> 聽到姚家二字,這兩人臉色一變。
她們恐懼的望向冷昭心身后。
“是你?。俊?p> 冷昭心和顧則笑臉色一變,轉過頭去,可身后卻什么也沒有,當他們再轉過身時牧瑤姐妹已不見了蹤跡。
喧囂聲又席卷而來,熱熱鬧鬧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卻比方才那寂靜之感要好許多。
見她們逃了,冷昭心并沒有什么表情,只要她們還在這里,她總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找個地方給她療傷?!?p> 冷昭心想要將夭華接過來,可顧則笑卻拒絕了。
“如今你也虛弱非常,還是我來吧!”
幾人走回街上,他們的消失與出現(xiàn)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城中住的地方已經四處人滿為患,顧則笑帶著她們直接去了醫(yī)館,雖說凡人的醫(yī)師并不能對他們有何幫助,但總歸會有個落腳的地方。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就連醫(yī)館也是人滿為患,看著館主糾結難看的臉色,顧則笑也不忍為難他,只是夭華確實需要一個落腳點休息,冷昭心也需要地方來回復靈力和精神力。
靈力還好恢復,可精神力卻是極難恢復,看著昏迷的夭華和虛弱的冷昭心,顧則笑只覺得自己當真是沒用。
這老館主看著顧則笑糾結愧疚的模樣,心中動了惻隱之心,只是他這里也著實騰不出來空地。
忽的,他想起來一個人。
“這因著百行山的玉蘭會,這城中能住的地方難找,我見你們風塵仆仆也確實需要個落腳地,我倒知道一個地方,那也是個醫(yī)館。
我們這醫(yī)館,醫(yī)的都只是些俗人疾病,不過那館主聽說是修過幾年道,也能醫(yī)修行之人,我看你們去那兒挺好,只是那館主脾氣古怪?!?p> “不妨事,還望館主告知在下。”
“行吧,那館主愛喝酒,你們拿壇子酒去,他興許就不會為難你們了?!?p> “多謝館主提點?!?p> 顧則笑對人向來親切恭敬,此時雖然狼狽卻也不損氣度,館主著實喜歡這樣的年輕人,便又自己拿了壇酒出來給他。
顧則笑推脫不下,只好也受著了,只是在離開時還是放了一片銀葉子在柜臺上。
依著館主的指示,他們來到了一條小巷身處,這般偏僻的地方,委實不像是會有醫(yī)館的樣子。
可那館主也不至于騙他們,又往前走了走,終于看見了一座大宅子,還掛著一塊匾,上書“沒錢醫(yī)館”四個字。
顧則笑一愣,哪有醫(yī)館叫這名字的。
“進去吧。”
他還未決定,冷昭心便先走了進去。
他看著冷昭心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像是憋屈,又像是委屈,總之是說不出來的難受糾結。
嘆了口氣,他帶著夭華走了進去。
院子中倒是曬了許多的草藥,一進來便是能聞到一陣藥草的芬芳。
在院中的搖椅上坐著一個老頭,正在那里曬著太陽,打著呼。
顧則笑上前。
“老人家!”
“……”
顧則笑聲音拔高了些。
“老人家!”
顧則笑將聲音又拔高了些。
“……”
可這老人家還是毫無反應。
冷昭心看著,一把將手中的酒壇蓋給揭開,站在老頭跟前。
“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