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挽風云榜公布后第二天,太平府,青山洛水學院。
逸凡今天又逃課了,書院的先生已經(jīng)管不住這幫野孩子。
為了此事,書院先生還數(shù)次向洛老反應(yīng)。
但是其結(jié)果,呵呵。
今天,逸凡是獨自偷偷跑出來的,整天和言弋他們鬼混,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還老惹子嫣姐姐不開心。
思來想去,他決定了,以后,堅決不和言弋他們傷害花花草草了。
逸凡看著天色還有半個時辰就逼近黃昏,心里估摸著,于是就大搖大擺的跑到洛水學院的高級學堂。
那里是年齡比他大點的孩子上課的地方,他們懂的東西多,當然學的東西和逸凡他們肯定不一樣。
此時,洛水學院,學堂里,嚴子嫣正在研讀一本醫(yī)書,而這本醫(yī)書正是遠在益州的羽彌老先生的著作。
嚴子嫣不由感嘆這里面的醫(yī)學理論的精妙,看的是如癡如醉。
嚴子嫣一直有個夢想,將來要在太平府開一個醫(yī)館,每天只行一針,只救一人,剩下的時間便是寫一本用一生研究的醫(yī)學著作!
逸凡走在通往子嫣的學堂方向,他算算距離,說道:
“差不多了!”
于是,他便加快步伐,當他沖到學堂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
此時,子嫣然離下課還有半個時辰。
逸凡跑到門口,大口喘氣,朝著子嫣姐姐喊到:
“子嫣姐姐,子嫣姐姐!”
“不好了!不好了!爺爺病倒了,喊你過去!”
此時,子嫣被逸凡的叫聲喚醒,她抬起頭,滿臉吃驚的看著逸凡詢問道:
“洛爺爺怎么了?”
“不知道!爺爺他…”
“你快和我一起去看看!”
逸凡表情很緊張,大汗淋漓,就連學堂的先生聽到后都十分震驚,連忙催促著子嫣趕緊過去!
隨即,逸凡拉著子嫣姐姐就跑出了洛水學院,飛速地往洛水閣跑去。
沿路,子嫣越想越疑惑,洛爺爺病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應(yīng)該在學堂嗎?
子嫣很聰明,看出了逸凡的端倪,這家伙怕是又逃課,不想學習,一個人無聊,跑到高級學堂把自己給騙出來,給他解悶來的!
嚴子嫣看破沒有說破,任由著逸凡拉著他向洛水閣走去。
青山洛水閣,黃昏臨近,夕陽光輝是溫馨的,陽光卸下了偽裝,去掉了鋒芒,把歲月的疲憊和生命的沉重都包圍了起來,留下的只有那一抹柔光,然后撒在青山上。
逸凡拉著子嫣,走了好久,好久,慢慢地青山黃昏已經(jīng)來臨,他們終于走到洛水閣,站在玄挽亭上。
此時此刻,亭外疏影橫斜,悠悠江水看似清澈見底,悠悠暗香若似浮動輕揚,時間和空間交織著在視野里歸于寧靜。
子嫣看著逸凡,臉上有著似有似無的笑容,就這樣看著他,看著看著逸凡就不好意思了。
“姐,你這樣看著我,我回學院后可以和言弋他們吹一年的!怪害羞的!”
逸凡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說兩句以掩飾尷尬。
畢竟是把一個好學生騙出來,心里怪忐忑的。
“行?。∥以趺匆郧皼]見過你竟有這本事,竟然把我和先生都騙了!”
子嫣故作生氣的說道。
“姐,別生氣,生辰快樂!你看!”
說著,逸凡就指著天邊的景色,喊到!
子嫣的視野跟隨者逸凡的手指方向望去,此時玄挽亭獨居崇山之中,暮色夾雜著煙氣雨霧,濃濃淡淡,鋪天蓋地,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嚴子嫣享受著如此的視覺盛宴,感動之余,不忘在逸凡的額頭上彈了一彈,俏皮的說道:
“謝謝你??!小不點!都會哄女孩子了,長大了還得了?”
今天是嚴子嫣的生辰,嚴子嫣都不記得了,這小不點竟然還記得,不由心情大好,嘴角終于挽起了弧度。
子嫣姐姐的笑容可美了,美得逸凡看著看著就呆了。
他現(xiàn)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她那會,她也如仙子一般出現(xiàn)在桃園里,美得空氣都隨著她的心情而流動,美得桃園的昆蟲們在她身前飛舞。
那是一種親近自然的美,如癡如醉。
逸凡回過神來,狡辯道:“哪有,這天下,我只會哄子嫣姐姐開心,其他人我理都不理!”
子嫣一笑,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洛逸凡說道:“小逸凡,你真好…”
“那是!我當然好了,我可是要保護你一輩子的人!”
洛逸凡看著嚴子嫣拍拍胸脯,宛若一個小大人的模樣,炫耀的說道。
“好,姐以后就靠你保護了,但是你也要好好學習,努力練功,不然你拿什么保護姐?”
子嫣看著逸凡苦口婆心的說道。
逸凡想都沒想:
“姐,不怕,我們洛族會挽風云第三,現(xiàn)在可厲害了!無懼任何人!”
嚴子嫣搖了搖頭,心里嘆道,他終究還是個孩子而已…
隨后,子嫣便離開了玄挽亭,回到了洛水閣她居住的別院,拿出了一副畫,走了回來:“小不點,過來,看看這是誰!”
此畫正是當年在逸凡五歲時,洛云天在桃園畫的一副畫,畫上場景便是當年逸凡摔倒欲要爬起來,子嫣上前欲要抱起她的場景。
逸凡非常吃驚,“你怎么會有這個?”
“這是你父親當年畫的,他就是站在在這玄挽亭,你母親就在站在旁邊彈著琴!”
“當年你是真的可愛,現(xiàn)在長大了就不好玩了!”子嫣看著逸凡惋惜道!
逸凡:“……”
……
“唉!”
也不知道父親和母親在益州怎么樣了,母親的病應(yīng)該快要治好吧!
父親他們也該回來了吧?嚴爺爺也會想起子嫣姐姐吧?想到此處逸凡便心中嘀咕。
“姐,你能跟我說說你的父親吧?我可是從來沒有聽你說過父親呢!”
嚴子嫣一聽到父親,嘴角的笑容慢慢地就消散了。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姐沒有父親,娘已經(jīng)死了!”
“姐,你娘是和我娘生病了嗎?”
逸凡輕輕地問道,看著子嫣失控的情緒,他有點疑惑,為什么每次提到子嫣姐姐的父親他都會如此激動呢。
子嫣然看著逸凡關(guān)切的眼神,心中一暖,縱使家族不幸,父親冷血,他還有嚴爺爺,還有洛爺爺,還有這可愛的小逸凡啊!
最終,她鼓起勇氣,還是說出了她最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憋在她心中這么多年,她的爺爺都不知道,不知是為什么,她只想和洛逸凡傾訴,一起承擔著這份巨大的哀痛!
“我娘她...”
“她不是病死的,她是,是被父親殺死的!”
說著,說著,子嫣面色不在柔和,而是無邊的怨恨,激動地繼續(xù)說道。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父親殺死母親當時那個猙獰的眼神!”
“當時我就躲在門外,不敢出聲,我怕當時的父親,好怕...”
說著說著,子嫣就哭了,淚水緩緩而下。
逸凡聽后,一把摟住子嫣的纖腰。
“姐,你好可憐!”
子嫣說出這個秘密之后,感覺心中積壓著多年的抑郁,終于隨著傾訴聲釋放了出來,她感覺好像活的更輕松了。
...
綿竹,高譽良站在大廳內(nèi)徘徊,他正在做一個決定,一個影響天下大勢的決定!
衛(wèi)道明和封略站在一旁,等待著高譽良將軍最后的決策,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備,目光聚集在高譽良身上。
終于高譽良將軍停下腳步,說道: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和太平府糾纏了這么多年,也該結(jié)束了!”
“太平府,太平府...那就暫時還你太平罷了!”
于是,高譽良毅然決然的做出抉擇。
在的大方針地安排下,封略匆匆地離開了大殿,又是一番籌劃!
殿內(nèi),高譽良看著衛(wèi)道明說道:
“整理一下大軍,等封略辦好了,把丟在青州的兒郎們接回來!”
......
青州蒙陰城,季度接到了高譽良將軍的親筆信。
事關(guān)重大,季度考慮了許久,叫來了軍隊領(lǐng)導(dǎo)人物,一起商量。
“怎么樣?戰(zhàn)還是和?”季度問道。
看著眾人一直沉默,洛云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和!”
戰(zhàn)爭打了這么多年,人心思安,士兵們厭戰(zhàn),都盼著早點回家,如今機會來了!
聽著洛云巖的態(tài)度,于是有人提出質(zhì)疑。
“我們和問鼎打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結(jié)下死仇,如何化解這多年恩怨?”
“就這樣和了,誰會服氣?”
一位千夫長表示不服,怨氣沖天,說停就停可曾想過戰(zhàn)士們的情緒。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你還想打?”
“如今太平府積攢多年的物資都在這場戰(zhàn)爭中被燒毀,再打下去,我們連軍糧都沒有了!”
又有一個后勤軍官說道,他的回答很現(xiàn)實,也很直接。
聽到眾人的議論,季度也萬般糾結(jié),戰(zhàn)與和在他的一念之間。
作為太平軍的統(tǒng)帥,考慮再三,他最終還是決定。
“和!”
當季度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大廳里,所有人都安靜了。
既然季度決定了,一錘定音,就代表季度承擔著這個責任了。
其它有異議的人也就沒有說什么,他們絕對服從。
至于具體細節(jié),他已經(jīng)讓洛云巖和問鼎封略商談。
這場戰(zhàn)爭如此平息,據(jù)洛云巖判斷至少可以安穩(wěn)十多年。
屆時,那孩子也該成長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