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年紀輕輕,便成為山海關總兵,雖部分是仗著父親吳襄余蔭,但絕非平庸之輩。
片刻之間,他已敏銳地感覺到李自成不可靠,連自己的家人都不放過,加官進爵的承諾自然不用想了,不過都是李自成畫的大餅而已。
此地離京城僅有百里,自己僅有三萬兵馬,人數(shù)不占優(yōu)勢,萬一和李自成翻臉,被大順軍包圍,后果不堪設想。唯有先撤回山海關,看看到底哪邊能得天下,再押上全部身家,給自己找個好主子,照樣保證榮華富貴。
“不必多言,本帥自有決斷,趕緊出發(fā)?!眳侨鹚紤]再三,自覺是萬全之策,心意一定,也恢復了主將的威嚴。
張鵬翼正要離開,又有一人走進中軍大帳,“大帥何時將山海關移交給唐將軍管理?”
吳三桂笑道:“原來是杜大人來了,有失遠迎,還望尊使見諒?!?p> 這人便是杜之秩,他本是居庸關太監(jiān)監(jiān)軍,和定西伯唐通奉命守居庸關。唐通出關與大順軍作戰(zhàn),他卻開了關門降了李自成,唐通迫于無奈,也一起降了。李自成發(fā)兵京城,派他為使者,拿著唐通的書信勸降吳三桂。
杜之秩明顯有些不滿,“大帥既然已同意歸順陛下,四萬兩白銀也收了,為何移交山海關之事卻這般拖延?莫非大帥想反悔,要做個失信之人?”
吳三桂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杜大人言重了,我吳三桂豈是出爾反爾、背信棄義之徒?本帥這就令人陪同杜大人去接管山海關。”
“如此甚好,下官便修書一封,告知唐將軍做好準備。你看,早這樣不就沒事了?”杜之秩總算放下心來。
“尊使說得是!”吳三桂忍不住哈哈大笑,引得大帳中余人一起大笑,只是各想心思。
不多時,張鵬翼帶著五百人悄悄出了軍營,軍營前的帥旗無精打采,落日的余暉照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狹長的陰影。
天主教堂雖說離駙馬府不遠,卻在內(nèi)城,好在趙君虎拿著親軍令牌,輕易地混出皇城。
此時天色漸晚,教堂頂上的大十字架已清晰可見,趙君虎雖心情急切,仍然隨時留神周圍的情形,生怕一個不小心,又碰上危險。
忽見一隊大順士兵帶著一名女子從大路往這邊走了過來,連忙攔住王承恩躲在一旁。
只見那女子身段婀娜,穿著一襲白色襦裙,加上烏光漆黑的長發(fā),走起路來楚楚動人。一陣微風吹來,衣裙下端的碧綠花邊搖擺不止,似月色流動,又如蝴蝶飛舞,別有一種韻味。
王承恩只當崇禎看上了這女子,低聲道:“陛下,這便是陳圓圓?!?p> 趙君虎心神一震,想不到這便是傾國傾城的陳圓圓,心中暗罵,大順諸將是干什么吃的,說了這女子動不得,偏要作死。
他不知道劉宗敏聽了他一番話,決定忍痛割愛,只是當時并無手機之類的東西,派去找陳圓圓的心腹不知情,依舊按劉宗敏的命令將人帶了回來。
眼見他們越走越近,趙君虎卻死活想不到辦法,硬拼是萬萬不行的,那隊士兵有十幾人之多,就算是嫦娥下凡,他也不想白白送了性命。
忽然兩名大順士兵迎了上來,亮了亮腰牌,大聲喝道:“我乃宮中侍衛(wèi),傳陛下之命,陳圓圓須帶回宮中?!?p> 那頭領面有不甘,似乎爭辯了幾句,才將陳圓圓交給侍衛(wèi)。
看見三人匆匆離去,趙君虎這才放下心來,想是李自成看清此中厲害,劉宗敏回心轉(zhuǎn)意,才會派人保護陳圓圓,總算是沒白費一番口舌。
他正準備離開,卻見那頭領破口大罵,“老子隨權(quán)將軍在前線賣命,闖王卻在后面享福,現(xiàn)在倒好,連個妞都要搶!”
他和眾人耳語一陣,發(fā)出一陣猥瑣的笑聲,悄悄跟了過去。
趙君虎暗暗叫苦,命王承恩趕緊去教堂搬救兵,獨自跟在最后。
兩名侍衛(wèi)聽見動靜,看來者不善,拔出腰刀怒喝道:“反了,反了,你們敢不聽陛下號令?造?”
頭領道:“老子只認權(quán)將軍!”
一群人一擁而上,結(jié)果了兩人的性命,鮮血四濺,陳圓圓大為慌亂,轉(zhuǎn)身便跑,沒跑幾步便被那頭領一把抓住。
她大驚失色,拼命叫喊,手亂抓亂打,可惜力氣有限,又怎能掙脫那頭領?
那頭領嘻嘻笑著,絲毫不著急,如同貓見耗子,總要戲弄一番,這等絕代美人的驚慌失措,別有一番風味。
趙君虎見勢不妙,可救兵遲遲未到,不敢再等,一咬牙大喝一聲:“住手!”
那頭領被人打斷好事,十分惱火,喊了一聲,一群士兵便將趙君虎圍了起來,見他身穿大順軍服,大是納悶。
趙君虎亮出親軍令牌,“你好大的膽子,違抗軍令不說,連陛下的侍衛(wèi)都敢殺,你這是要造反?”
他先聲奪人,那群士兵被他鎮(zhèn)住,不敢妄動,等著頭領發(fā)話。
那頭領查驗令牌無誤,只當罪行敗露,暗自驚慌,又見他單身一人,頓生殺機。
趙君虎見他目光亂轉(zhuǎn),明白他的想法,喝道:“別怪我沒提醒你,李巖就在附近,奉陛下之命正帶人四處抓捕違反軍令的兄弟,說是要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那頭領是知道李巖厲害的,不知是真是假,心中驚疑不定,便不敢動手,又舍不得放過佳人。
趙君虎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陳圓圓聽說是第一美女,你一時亂性也是難免,說實話我也想見識一番?!?p> 那頭領一愣,趙君虎卻大搖大擺走了過去,拉起陳圓圓的手,只見她皮膚白皙,一張俏麗的瓜子臉,雖神情緊張,漆黑的眸子仍露出絲絲嫵媚之態(tài),露出一段天鵝般光滑的美頸,愈發(fā)撩人。
陳圓圓更加緊張,看了趙君虎兩眼,忽然滿臉疑惑,忍不住叫道:“陛下!”
那頭領怔了一怔,“你是崇禎?”忽然狂喜,“這狗皇帝價值連城,抓活的!”
幾名士兵揮刀砍了過來,趙君虎見陳圓圓臉色已知不妙,搶先一劍刺死一名士兵,跟著下蹲一劍向上劃出一個圓弧,將幾人的兵器齊齊削斷,逼退了眾人。
那頭領大怒,一刀當頭劈下,趙君虎來不及收劍,又聽陳圓圓驚叫一聲,一把將陳圓圓抱住,倒在地上打了個滾,只是手上有個人,行動不便,鋼刀正砍中他的后背。
陳圓圓一顆心撲通直跳,見崇禎似乎并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趙君虎顧不上后背疼痛,見那頭領追擊過來,不待鋼刀落下,一劍指向他雙腿間。
那頭領只覺胯下冰涼,不敢動彈。
“還不讓他們退下?”趙君虎站起來,碎玉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喝一聲。
“都給我退下!陛下饒命!”那頭領戰(zhàn)戰(zhàn)兢兢,狀如篩糠。
余下的士兵雖不上前,卻也不退,圍住趙君虎,雙方便僵住了。
僵持了一會,趙君虎忽然笑了,原來王承恩、易海峰和幾名侍衛(wèi)從四面八方悄悄掩殺過來,突然暴起,和大順士兵戰(zhàn)在一起。
那頭領見勢不妙,正想動作,已被趙君虎輕輕一劍劃斷脖子。
趙君虎見陳圓圓還坐在地上,伸出手臂,示意陳圓圓把手給他。
陳圓圓臉頰飛起一朵紅云,猶豫了一下,輕輕拉住崇禎的手。
“你沒事吧?”趙君虎一把將陳圓圓拉了起來。
“謝陛下關心,陛下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陳圓圓輕輕掙脫崇禎的手,斂衽行禮。
怎么只是沒齒難忘,沒有以身相許呢?趙君虎心中嘀咕。
不到片刻,易海峰和幾名侍衛(wèi)將大順士兵全部殺死,見到趙君虎,忙跪下行禮道:“末將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p> “你總算來了,這些尸體全部埋好,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趙君虎想起呂一飛,心有余悸。
易海峰悚然一驚,暗罵自己怎么這般不小心,幸好皇帝警覺,忙吩咐侍衛(wèi)將現(xiàn)場清理干凈。
“你跟著朕!”趙君虎有些不放心陳圓圓回家,這女子關系到滿清能否入主中原,剛才的情況讓他無法確定大順到底會如何對待陳圓圓。
不過他也沒想好后續(xù)計劃,想想覺得還是帶在身邊較為安心,先混出京城再做打算。
陳圓圓不知道趙君虎這么多心思,只是不敢違抗皇帝,何況剛才皇帝還救了自己,猶豫片刻,還是跟著崇禎往教堂走去。
得到王承恩的報信,倪元璐等人激動萬分,坐立不安,齊齊等待皇帝到來。
“來了,來了!”江寒雪一路小跑。
片刻之后,地窖的暗門打開,王承恩和易海峰簇擁著趙君虎走了進來。
“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跟在倪元璐和鞏永固身后齊齊下跪行禮。
水金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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