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之前先嚇唬一下
兩人沖到了對岸,結(jié)界才散了些許。
所以封千里在看到感染者失魂狀態(tài)時臉色才如此難看。
大雨傾覆,青苗也沒有躲過天災。
青苗的房屋跟梁城慣常用的版式不一樣。梁城還是常規(guī)的房屋,屋子比帝京的矮些,拎出來還能被歸屬到一類。
青苗卻跟隨時準備遷居似的,一個個饅頭似的屋。
青苗商販很少,他們習慣一起打獵一起種作,收獲上來的糧食和布帛放到一塊,按照每戶人家出力的程度分配。
因為青苗本來地就偏遠,除去生活方式的不同,青苗其他方面并不出彩,在歷代帝君眼里微不足道,從未想過要干涉他們的治理方式,除了缺了國王,其余方面似乎都跟歸順以前沒有太大的差別。
風浪是大的,除了一個個比石頭硬的包子,也看不到任何行人。
其實很像蒙古包。
兩道黑影輕車熟路地摸到一個包子外,敲了敲門。
屋里一時沒人吭聲。
門又鍥而不舍地悶響幾次之后,屋里才隱隱約約傳來人低聲交流的聲音。
“大晚上的,什么人?。俊?p> “我還是覺得是雨敲的?!?p> “青苗沒下過雨嗎?哪年的雨還學過敲門了?”
“那就是人吧,這么大雨還會有人出來嗎?”
“等等,你別過去。族長不是說過最近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嗎?”
“族里哪里有陌生人啊?”
“我還是不放心。前幾天去找阿達索才知道他的那位不見了。”
“沒事,我在呢,另外阿達索最近心情不好你也少去招惹他?!?p> “……隨便你吧,反正你也沒有聽過我的話?!?p>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開了一條縫,一個女人面露不耐露出半張臉,像極力在保持禮貌。
“誰啊?”
話才說完她就毫無預兆昏了過去,身體無力地癱軟倒下。
時染接著她,沒發(fā)出聲響。
兩人小心翼翼合上門,仿佛剛剛大肆敲門的人不是他們兩。
“卡西婭?”帳內(nèi)的人聽到外面沒了聲,疑惑地喊了一聲。
包子屋只有一間房,靠著家具的擺設才顯得五臟俱全。
橫木床前有個雕花的大擺件,從床上不能直接看到門口。
屋里沒有人回應。
那人頓時有些不安,卻又礙著面子虛張聲勢地喊了兩聲:“我也沒有說你什么,怎么又跟我發(fā)脾氣?有話說清楚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
時染和封千里面面相覷,看來這對人兒天天吵架啊。
“……卡西婭?”帳內(nèi)人又喊。
他終歸按捺不住,撩開繡著藥草的床帳,起身走了出來。
目光剛從大擺件的雕花上移開,就冷不丁看到支著腦袋盤坐在招客用的小桌子旁邊的卡西婭。
莫名地生起寒毛。
“卡西婭你為什么不說話?”
他剛說完,就驚愕發(fā)現(xiàn)卡西婭旁邊的位置忽然閃現(xiàn)了兩個奇裝異服的人。
他張大嘴,下意識要尖叫。
“啊,呃?!?p> 然而剛發(fā)出一個音階,人就昏了過去。
“你就不能悄無聲息地把人挪過來,為什么非要嚇唬完他們才肯動手?”
封千里自桌邊站起來,拎起男人的身體把他放到卡西婭旁邊。
他仍然覺得莫名其妙,又道:“還非得規(guī)規(guī)矩矩地敲門?!?p> “規(guī)規(guī)矩矩敲門怎么了?”時染還覺得莫名其妙:“哪兒有嚇唬,我也不知道結(jié)界到這里就散了?!?p> 封千里淡淡瞥了她一眼。
時染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饒有興趣地打量這兩個青苗人。
因為男人靠到卡西婭身上總會滑下去,封千里拎了一次就不耐煩,干脆讓男人像卡西婭一樣撐著腦袋坐在桌子邊。
然而青苗人本來就不習慣互相竄門,他們的桌子顯然不適合招客。
一張桌子放了卡西婭和她男人就顯得熱鬧了。
封千里沒有對著被自己整昏的人聊天的癖好,又不愿意坐到他們的床上去。
糾結(jié)了會兒,封千里委委屈屈換了個坐姿,讓自己不至于對著兩個低垂的腦袋。
他們尤其好奇那個青苗族的族長是誰。
想到他們兩前不久還在說的事,時染也逐漸收斂了笑意。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大皇子,你當如何抉擇?”
使用在感染者身上的御魂術如果和封千里無關,封遲雨又被關在天牢,沐源帝君還坐在那個受萬眾矚目的位置上。
那么不知所蹤的大皇子封前川就是最有可能操著御魂術的人。
御魂術對使用者的距離有要求,時染幾乎肯定那個人就住在離他們很近的青苗族。
“……”封千里眉峰勾起,勾人心弦。
“我跟著你?!彼鞠胝f的想過的統(tǒng)統(tǒng)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