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為臣
戰(zhàn)場嘈雜,時染落地的聲音卻依舊清晰可聞。
放在一兩年前,縱使時染頂著王冠把著權(quán)杖站在高階上,用這種語氣向子車亦發(fā)出這樣的質(zhì)詢都會招來民眾灰心,朝臣群柬。而今時染不過是個稍有神秘的邊遠(yuǎn)小城主,場上卻沒人認(rèn)為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妥。
“陛下以為是什么關(guān)系,便是什么關(guān)系?!弊榆囈噍p描淡寫拂過了這個問題:“青苗背靠石礦,臣以為陛下會聯(lián)系到石礦上,亦或者追問石礦的位置。臣突兀出現(xiàn)于此,陛下為何不先思索以君道勸歸或訓(xùn)斥將臣職位罷免?”
“少主!”
子車亦直接點名時染的身份,到是讓關(guān)雎急了眼。
“君道是國師大人教的,國師大人熟知君道,不也站在了我的對立方?”時染冷笑。
她耗盡多少精兵才殺入此處,如今可不是為了跟子車亦在這里閑扯這些。
“既然挑開了話,國師也不必再以臣自稱?!?p> “一日為臣,終身為臣?!弊榆囈嗖幻魉缘馈?p> “哦,逆臣居然也算臣?”時染好似大吃一驚。
青苗族人無聲息擁近了子車亦,時染頓覺這雨黏稠了許多。
子車亦淡薄了許久的面上終于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算,一個時辰足夠了。陛下,臣先行告退?!?p> 什么叫一個時辰足夠了?
眾人心生不詳?shù)念A(yù)感。
時染面色一變:“不對!備藥!”
話音剛落,濃霧驟起。雙方長炮同時轟出。
“子車亦!”
青苗人護著子車亦往后撤退。
流連戰(zhàn)場許久,將兵下意識地放出靈力。濃霧中,一張張平凡無奇的臉出現(xiàn)。他們身上不著寸鐵,都是最無攻擊力和防御能力的短布衣。
眾人心中發(fā)涼。
北疆一年,他們對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
又是感染者,從哪里來的,剛剛明明沒有這么多人。
“時染!”
時染還抓著長炮瞪著子車亦消失的地方,被后方趕來的封千里攔腰抱起。
封千里擔(dān)心時染氣急,皺著眉搶先與她下令:“撤!”
“等等!”時染扣住封千里的胳膊,鳳眸泛紅,視線稍稍移動了個方向。
“為何?”封千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眉心依舊緊鎖著。
“所有長炮聽令!”時染翻身而下,說話時依舊抬手凝聚靈力,猛然砸進長炮:“火力全開,對準(zhǔn)五棱臺的方向!轟!”
“……”封千里神色復(fù)雜,就近奪了一架長炮,照著時染所說的地方轟炸。
不知是不是錯覺,本該不懼危險往前沖的感染者突然停了一瞬,卡了殼似的。
說是五棱臺的地方是青苗族耍戲曲的地方,很高很大,用來祭祀也差不多了,就是歷史久遠(yuǎn),早就被荒廢了。時染轟進來之前五棱臺上就空無一人,如今也沒有人靠近那個地方。
“繼續(xù)轟!”
說來也巧,只要他們的長炮再后退五米左右就沒辦法轟到那個不起眼的五棱臺。
時染喊得第一聲他們或許還稍有反應(yīng)慢,第二聲就齊了。靈力在半空聚合,在五棱臺上方炸開,余波掃到五棱臺一角,隨即消散了去。
“這是在做什么?”關(guān)雎抓著長炮,欲哭無淚。
“你能不能話少一點?”旁邊有人低聲罵。
這倒是件奇事,關(guān)雎在軍營地位高,除了陸將軍他們也沒幾個敢說他的??申憣④娝麄儯瑧?yīng)該是不能駕馭長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