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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春嬌

第53章 彩頭

畫春嬌 衛(wèi)幽 2263 2018-10-09 16:11:01

  薛琬和蕭然趕到的時候,第一排的位置已經被占光,第二排也只剩下區(qū)區(qū)兩三個坐席,第三排往后就都是站位了。

  她是情報頭子出身,蘭亭詩會自然是聽說過的,不過前世卻沒有這個閑情雅致親自到此一游。

  如今有機會來瞧瞧熱鬧,心情也是好的。

  薛琬看了一眼轉角處剩下的席次,與主座相隔甚遠,不過視野絕佳,因側邊留了一條縫隙,所以要離開也方便。

  她最注重安全性,這種可退可進的位置簡直像為她量身定做。

  是以,毫不猶豫地對著蕭然說道,“就坐這里吧!”

  這輩子還不曾開始殘酷的體格訓練,身嬌肉貴,站恐怕是站不了多久的,還是坐下比較舒坦??!

  何況,這兩排座位之前,還有熱茶糕點,餓了還能填填肚子。

  要是主辦者再周到一點,準備兩盤瓜子磕磕就更好了!

  蕭然欲言又止,神色復雜地看了薛琬兩眼,到底還是沒能反駁。

  他看著她款款落座,心想,這丫頭素來喜歡出人意表,莫非是打算在詩會上一鳴驚人,好建立起蕭煦公子的聲名和人脈?

  也對,她父親是國子監(jiān)祭酒,學界之大儒,她耳濡目染,應該也挺擅詩文的。

  既來之,則安之。

  蕭然雖然自己不會作詩,卻也放放心心地落了座。

  因這對“兄弟”氣度不凡,看起來就非富即貴,倒是沒有人跟他們搶座。

  許是因為椅子只剩最后一把,而看客多半是結伴而來,最后一把椅子一直都沒有人落座。

  后面倒是烏壓壓擠了不少人,里三層外三層,熱鬧程度都趕上廟會燈會的了。

  又等了好一會,薛琬身旁的空椅子,終于有人坐下了。

  來人一襲紅衣,鮮明閃耀。

  雖然穿著利落的騎裝,也梳了男人的發(fā)髻,不過眉眼太過嬌俏,還是一眼就能讓人認出她是個女子。

  好在大盛拜福林公主所賜,對女子的束縛比從前少了許多。

  只要這紅衣的姑娘不大張旗鼓地露出女兒身份,自然也沒有人管她。

  主位上坐的應該就是本次詩會的組織者,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儒生,他見兩排座位都已經坐滿了人,便敲了一下響鑼,“按照舊例,坐席滿了,咱們的詩會就當開始?!?p>  儒生頓了頓,“今日詩會的主題大家應該都已經拿到了吧?琴棋書畫詩酒花,以此為題,詩詞歌賦皆可。不過,卻要在這一炷香的時間內完成?!?p>  有書童往兩排坐著的人面前一一發(fā)放紙墨筆硯。

  薛琬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這座位也不是白坐的?!?p>  怪不得后面那些看熱鬧的一個都不和她搶位置呢!

  這么一想,拿在手中的糕點便有些尷尬了,吃進去有些膈應,吐出來吧又覺得可惜。

  她嘆了口氣,終于還是將糕點往嘴里送了,“十一,做詩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對這些東西可是一竅不通?!?p>  一竅不通,當然是過謙了,背還是背過一些的,勉強也能胡亂湊一兩首。

  但卻是真心不喜歡。

  比起舞文弄墨,她還是更喜歡舞刀弄槍。

  她母親梁氏的出身在皇城當然算不上金貴,但在邊防小城欒川,卻也是顯赫的武將世家。

  大概她的血液里流淌著母親這邊的更多。

  蕭然叫苦不迭,詩文?他一聽到這兩字都頭疼。

  背詩自然不在話下,誰讓他記性好呢?但要他現做,那簡直......還是送他回去當乞丐吧!

  中年儒生說道,“大家既都拿到了筆墨紙硯,也都清楚了今日的主題,那就開始吧!”

  坐在第二排末尾處的紅衣女子朗聲說道,“蔣大家,您只說了主題,可還沒有說獎懲呢!若是今日得了頭名,有什么好處呢?”

  對面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輕書生呵斥道,“我們文人詩會,皆是由心出發(fā),重的是逢知己的快意,豈是貪圖什么獎賞?這位小......兄弟,你若是抱有這樣功利的目標前來,恐怕不大適合這里。還請離開吧!”

  那書生左右皆有人附和,“還請離開!”

  蕭然聽到身后有八卦人士悄聲說道,“哎呀,那書生不就是此次瓊林榜上的頭名李丞相的幼子李舒澤嗎?”

  “丞相府的公子,又是皇城中數一數二的才子發(fā)了話,這可憐的紅衣姑娘該要被趕出去了?!?p>  “可憐什么?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安生生待在家里繡花撲蝶,跑到這里算個什么事?看熱鬧就看熱鬧吧,還非要撒野!叫我說,被趕出去也是活該!”

  “話可不能這么說,人家也只是有問題提問罷了,怎么叫撒野了!”

  議論正酣,那紅衣女子的一聲嗤笑打斷了現場的嘈雜喧鬧。

  她朗聲說道,“若是李公子得了頭名,你要不要好處,那是你的事,左右你是高門大戶的公子,不缺錢不缺糧。但若是我得了這頭名,想要一點對應的獎勵,又有何不可呢?”

  言下之意,倒是要與李公子爭一爭這頭名了。

  李舒澤還是頭一次遇到要與他在文采上爭長短之人,對方是個貪財圖利的小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個女子。

  這實在是讓他有些生氣。

  他冷哼一聲,“蘭亭詩會是大家自發(fā)組織,義務籌辦的,沒有人靠詩會獲利。你若是存了這個心思,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趁著詩會還未開始,不妨請你離開,免得耽誤你將你的詩作賣個好價錢?!?p>  紅衣女子“噗嗤”一笑,轉頭對著中年儒生問道,“哦?蔣大家,他所言可是真的?你們蘭亭詩會的頭名當真沒有任何獎賞?”

  中年儒生倒是一愣。

  其實,這蘭亭詩會以往都是有彩頭的。

  談不上是多么值錢的好處,但獎品多多少少也都是些稀罕物,是由來欣賞小輩們爭奇斗才的官老爺們所賞賜。

  不過這兩次詩會,不知道什么緣故,居然一個老爺都沒曾來,沒有人資助,這獎勵之物自然也就不提了。

  咳咳,他畢竟只是義務勞動,沒得還傾家蕩產自己掏錢買彩頭不是?

  他思來想去,決定實話實說,“若有人贊助,當然也可以有獎賞。不過今回似乎......”

  薛琬的嘴角卻是微微翹了起來,她壓低聲音對蕭然說道,“哥哥,該輪到你英雄救美了!”

  她是膽大妄為的女子,就喜歡同樣不拘小節(jié)的同性。

  雖然不知道紅衣女子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獎賞,但對于李公子那就是看不起女人的勁頭讓人更加討厭,她決定無條件站在紅衣女子這邊幫她解圍。

  蕭然接到領子,剛要發(fā)話。

  忽然聽到左前方第一排的位置上發(fā)出一道聲音來,“無人資助,蔣大家你應該早點說嘛。來,我出一方晴天墨雨端硯,算不上價值連城,權當給頭名當一個彩頭吧。”

  居然是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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