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不是辯。莫非,你這一天下來,是不是對我失望了?”
“不是?!?p> “那是怕你的那二兩銀子打了水漂?”
“也不是?!?p> “那是怕生意不好,你不能早點分得銀子,好重獲自由?”
“也沒有往那上面想。”
“那是怎么回事?”金蓮一直否認,看她的語氣與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這倒勾起了武直的興趣了。
“怎么,你也是那種不可一世的男人,聽不得女人的意見,見不得女人的批評?”
“當然不是?!?p> “這就對了。我現(xiàn)在好歹和你同在一個屋檐下,再怎么說也算是……同伴,我若看你做得不太如意的地方,難道我就不能夠拿出來說一說,提醒提醒你?”
“當然可以。不僅可以說,相反,我還最見不得那種明明看到自己的男人走錯了道路,卻還不聞不問、聽之任之,甚至縱容之、葬送之的女人。男人縱然英明,但也總有做得不盡如人意的時候,這種時候,的確是需要身邊的女人來進行一番點醒的,至少在我看來,不但不拒絕,反而很受用……”
“是嗎?”
“當然。一家之道,本該如此。男人拿下自己該有的主見,再有賢惠的娘子來助著當家立紀……”武直一笑,調(diào)侃道:“金蓮,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真的把自己當作是老板娘了,倒入戲得很深……”
“你說的,誰給你面子,你給誰金子?!苯鹕徱草笭栆恍?,語氣由先前的憂慮重歸俏皮:“我當然要替你把關和操心啦,你也不要覺得我和你說的那些話不好聽,當作是拂了你面子……”
“怎么會,美人吹風,受用得很。如果要是能夠再進一步,吹的是枕邊風,那就更好了。”
“你想得美!”
哈哈哈……
武直大笑,繼續(xù)道:“娘子,你就放心吧,今天我們已經(jīng)吊足了大家的味口,又在眾人的心內(nèi)種下了種子,我看,明天有戲!”
“嗯……”
兩人累了一天,精神也崩了一天,開始準備歇息。武直去河邊打了水,燒開,讓金蓮先洗漱……
經(jīng)過了兩天時間的相處,再加上兩人的約法三章,武直和金蓮之間的關系緩和了許多,倒似乎有點那個意思了……
在武直看來,這算是已經(jīng)起了個頭。
起了頭,就是好事。
關于面館的經(jīng)營,你以為武直不懂營銷不懂炒作,怎么可能。武直當然懂得炒作也知道要炒作,不然怎么會有那樣的方案,有那樣的言語。
只是武直鄙視那種把老百姓當傻子各種亂吹的風氣,強行把自己原本只屬于人間的煙火硬要吹到沾染上天上仙氣一般這種惡俗的做法,什么牛肉是聽過歌喝過酒,還做過了按摩的就身價暴漲上百倍比普通的牛肉好吃,瞎扯蛋去吧!
好扯好荒唐卻又好厲害的催眠法!
你要說你的衛(wèi)生安全搞得好我還信。你要說你的味道火候好,強過普通的味道,我也信。
至于其它的云里霧里的,都不過是個宣傳的噱頭而已,不過是為了自抬身家,忽悠百姓。
忽悠老百姓的人最終一定會被老百姓打倒。
這才是常理。
別的不說,食物一道,大過于天,武直不想也不敢這么做。
武直要臉!
武直自認為自己的這套宣傳與運作方案就堪稱完美了,只不過需要點時間而已。不管是表面熱鬧也好,還是潛在人頭也罷,在武直看來,都是可以收割的。
就像發(fā)酵一樣,耐心點給它時間,一定會讓你驚喜,它會變大,它會變香。
酒是醇的香,姜是老的辣,論波還是女的大,妄想著一步登天的都是在自欺欺人。
兩人安睡。
稍早前。
眾人散“會”后。各自回到了家中。
茶余飯后,家長里短,仍然免不了議論。
天王堂面館可真稀奇,武大有個小嬌x妻長得人面桃花的,可這個男人卻沒有本事,不僅三寸丁谷樹皮,而且手藝還不怎么的……
讓人看遍了笑話……
每個家庭里男人向自家的女人和小孩子們講起來,一家人都笑了個歡天喜地。
男人一邊講還一邊向女人比劃,伸出根手指頭在空氣中晃悠,使得屋子里開始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難得一座北城各個鎮(zhèn)子上的無數(shù)個家庭這晚居然如此的齊心,家家戶戶在講的幾乎都是同一件事情……
趙七家女人臉上泛出色彩來,好奇問:“真的才有這么一丁點?”
趙七眉飛色舞光輝高大道:“只有三寸,你道怎的?”一邊說著一邊有些忍耐不住的惋惜:
“可憐了那么一個嬌俏可人的小娘子……”
趙七的女兒問:“什么是三寸丁谷樹皮?”
趙七一筷子抽過去:“你這短命的東西,大人說話你插什么B嘴,等你長大了,該你知道的事情你再知不遲……”
這突如其來的一筷子,加上莫名奇妙突然由笑轉(zhuǎn)怒的脾氣,把個女兒抽得立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鼻涕眼淚和成了一堆稀泥……
“哎呀,好好地,你打她干什么……大姐,不哭不哭,省得吵著你爹,他等會兒又打你……”
趙七的女人小心的勸女兒。
趙七的兒子在一旁幸災樂禍。
“你不知道啊,那個武大今兒第一天開張,可說是一碗面都沒能賣出去,嘿嘿嘿……”安靜了一陣子,見沒有人再吱聲,趙七摸了摸一邊兒子的腦袋,又主動和對面的老婆找起了話來。
“為什么?”女人不敢不答,怕男人的喜怒無常。
“因為他那兒的面食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叫湯餅,本來大家都只在觀望,沒想到,那個從來只聞只聲不見其人的鐵扉道人卻突然出現(xiàn)在他店中……”
“你不是說想要請鐵老先生當兒子的老師嗎,你和他說了沒有……”女人問。
“別跟我扯東扯西……”趙七粗暴的打斷,不想提那事。
“嗯。”
趙七好不容易回緩的臉色又有些不太好看了,因為這晦氣的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事實上,中午他問過了,卻吃了“閉門羹”。
鐵扉道人當時也只回了他一聲“嗯”。
論起來,在這北宋的尾巴上,趙七家也算是上是一個小資的家庭。
只是人比人,氣死人。
人家鐵扉道人就是比他拽!管你服氣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