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這里之前,彭僑所描述的那個美好的未來里,不僅僅是這里百萬富翁遍地走,還有他在這邊所得到的待遇。
據(jù)說就連老板夫婦都是睡的沙發(fā)椅跟工作床,只有他有著一間大大的房間大大的床。
如果蔣聰眼前所見,便是那間大大的房間大大的床,那真是能讓他回味無窮永生銘記。
這是一間小的不能再小的房間,小到只能擺下一張單人床。
床上堆積了很多東西,凌亂的擺放在上面,在半空中還架著一根鋼管,上面掛滿了衣服。
打眼一看,這里顯得非常的雜亂,看著就跟襄樊里的那間地下室里的木柜一般,透著一股同樣的氣息。
就在蔣聰內(nèi)心里咋舌不已時,彭僑轉(zhuǎn)身,將自己的背包放到了外間的床上,斜睨著他,很不滿意的說道:“這里才是我說的房間!”
“騙鬼吧,這衣服明明就是女式的,還有這這這,都是女式的?!笔Y聰也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外面的那張床,指著擺放在床頭的些許衣服,一個勁的嘟嚷著。
“是我回去這段時間,別人暫住在這的?!迸韮S耐著性子解釋道。
“編,你編,你接著編。”蔣聰冷笑一聲,看著彭僑的目光里充滿了不善。
“愛信不信。”彭僑丟下一句話,朝外走去。
“信你才有鬼咧?!笔Y聰不甘示弱的嗆了一句,將箱子貼著墻邊放好后,摁滅了燈,房間里陡然又黑了下來。
……
……
大街上,陽光更烈,暖洋洋的投射在身上,街邊被清理出來的積雪,隔著一段路面便堆成一個小山包,在陽光下閃著銀白的光,有點刺眼。
蔣聰跟彭僑并肩而行,一路上不停的碎碎念著,仿佛化身成了白佛客運(yùn)站的那位老人家。
一開始彭僑只是默默的聽著,畢竟他心里有點發(fā)虛,可是聽到后來實在是受不了了,一個眼刀狠狠的瞟了過去,冷聲道:“祖宗!我叫你祖宗可以了吧,再念下去我可要翻臉了啊。”
蔣聰嘖嘖了兩聲,聽起來充滿了不屑,但卻真的沒再說什么,開襠褲的交情,有些事情很容易就能辨別,他若是再說下去,兩人怕是就要真正的打上一架了!
就在這樣的沉默中,兩人來到一處路口,那里有一個小攤販正在賣著什么吃食,攤子前正有一人在等待。
等到他們穿過馬路,來到攤子前時,之前的那個顧客,已經(jīng)捧著吃食走了。
“陜西肉夾饃?”站在攤位前,蔣聰這才注意到小推車上掛著的標(biāo)語。
他看了一眼彭僑,意思是這好吃嗎?
彭僑點點頭,要了兩個。
蔣聰還從來沒有吃過肉夾饃,拿到手里后有點遲疑,看到彭僑美美的一口咬下去,他猶豫再三也吃了一口,當(dāng)即眼睛就是一亮,這味道真是美妙極了。
想當(dāng)年他第一次吃熱干面時,也是被彭僑帶著,當(dāng)時吃了三兩口便覺得難以下咽,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他吃起熱干面來,一點也不見昔日的不堪。
他在這里一連吃了三個肉夾饃,這才意猶未盡的摸摸肚子,實在是撐的再也塞不下去了。
兩人又在周邊走了走,消消食的同時,也算是認(rèn)認(rèn)路,看看周邊環(huán)境。
說真的,這里看著并不如何繁華,完全配不上彭僑所描述的那種意境,所謂走在街上碰到十個本地人里有七個是百萬富翁,根本就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
“你這吹牛的毛病啊,何時才能戒掉呢?”看著街道兩邊并不顯眼的房屋,看著街上不帶絲毫富氣的往來行人,蔣聰忍不住咂咂嘴,非常感慨。
“我怎么吹牛了,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是富翁,我當(dāng)初也說了,他們穿著打扮非常土。”彭僑很不服氣的辯解著。
蔣聰仔細(xì)想了想了,當(dāng)初好像是有這么個前提,他再次想了想,冷笑著說道:“要不然我們攔一個問問?”
“好啊,你來攔你來問,若有什么事,咱倆一起兜著?!迸韮S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臉的真誠。
“還是算了吧,那就依你說的吧?!笔Y聰搖搖頭,沒再繼續(xù)糾纏下去。
兩人又往前晃了百多米后,原地轉(zhuǎn)身又晃了回去。
……
……
客廳里沒有人,蔣聰跟在彭僑身后,拐進(jìn)門洞進(jìn)到那間房里。
或許是過往摁過了太多次開關(guān),一進(jìn)屋彭僑便下意識里去摸開關(guān),啪的一聲燈沒亮,愣了愣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的燈壞了。
于是兩人摸索著往里走去,打開了那間儲藏室的燈。
“睡覺吧?!迸韮S返身,掀開那張大床的被子,隨即脫鞋直接爬到了床上。
蔣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只不過是轉(zhuǎn)了個身,看著彭僑極盡灑脫的樣子,心里蠢蠢欲動著,卻始終沒有辦法往前邁動腳步。
“你昨晚睡好了嗎!快上來睡?。 迸韮S還沒有將被子掩上,看著蔣聰再度相邀。
蔣聰又自想了想,忽然搖了搖頭,“不行,這是別人的床,你仗著熟識可以睡,我一剛來的人,哪好意思往上爬?!?p>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女孩子的床,我才沒有你這么不要臉呢!
“我說過了,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就算真是別人睡在上面,那也是因為我不在,現(xiàn)在我回來了,不管是誰睡在這里,都必須給我讓出來!”彭僑嚴(yán)肅的說道。
蔣聰還是搖了搖頭,他轉(zhuǎn)身,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那間儲藏室,打量了一眼那張堆滿了雜物的單人床,覺得自己要睡還是睡在這上面吧。
“愛睡不睡,不睡拉倒!”彭僑沒好氣的嘟嚷著,然后重重的掀過被子,氣呼呼的搭在了身上,緊接著一個側(cè)身,將背對著蔣聰,已經(jīng)懶得再搭理這個蠢貨。
蔣聰將儲藏室里的雜物往里推,將之堆積在了角落里,這才合身躺了上去。
其實躺在這里也還不錯,至少要比火車上美妙百倍,只是好可惜,這張床上有很多東西,就是沒有被套,是一張光板床。
若是夏天的時候睡在這里,那感覺應(yīng)該是不錯的,可現(xiàn)下是冬天,雖然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雖然現(xiàn)在是一天里溫度最高的時候,卻還是睡的很不舒服。
昨晚是真的沒有睡好,便是條件如此艱苦,他也是躺下便即入睡,然后又被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