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去后面玩,我們先洗個手?!迸韮S哄小孩般的語氣,摘下護(hù)裙朝外走去。
“幾天沒見,你是不是特別想我們啊?!痹瑐ヅ呐纳贃|家的肩膀,笑著問道。
“嗯嗯嗯?!鄙贃|家高興的接連點(diǎn)頭,手舞足蹈的。
蔣聰沒有說話,他看著少東家的右手,那里有著一把玩具槍……
幾人走出小偏房,來到水井邊開始洗手,少東家自告奮勇,首先就搶占了有利位置,歡快的搖著井把。
相繼清洗過后,他們一起朝偏門走去,但還不等他們走出去,易姐忽然自廚房里竄了出來,直接說道:“別出去了,等下就吃飯了。”
蔣聰三人沒覺得有啥,倒是少東家愣了愣,繼而很是失落的哦了一聲,渾身的高興勁兒都被澆滅。
看到他這個樣子,易姐趕緊安慰道:“吃完飯再出去玩,也是一樣啊?!?p> “也對啊?!鄙贃|家蹭一下抬起頭,雙眼明亮,就仿佛有著一雙手,替他撥開了迷霧。
“那我們?nèi)タ措娨暟??!迸韮S拍拍少東家的肩,實(shí)時說道。
“好啊好啊?!鄙贃|家咧嘴一笑,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轉(zhuǎn)身,一路小跑著回了正屋
蔣聰三人沖易姐點(diǎn)頭,跟著也進(jìn)了正屋。
正屋的客廳里,少東家已經(jīng)打開了電視機(jī),把椅子都給擺好了,看到他們進(jìn)來,殷勤的招待道:“坐,來坐。”
也不知道電視里在放著什么,蔣聰三人看的昏昏欲睡,少東家卻看的興致勃勃。
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耐著性子陪在一邊,倒不是因?yàn)樗巧贃|家,要可著勁兒的巴結(jié),純粹是出于一種憐憫的心態(tài)。
少東家這人心智有點(diǎn)缺失,看著跟他們差不多大,但言行舉止卻總透著一股稚氣,或者說是傻氣。
易姐其實(shí)挺不容易的,就他們這些天的觀察來看,這個家主要就是靠易姐一個人撐著。
他的丈夫很木訥,不善于言辭,來了這些天,好像還沒有跟他們說過話,僅僅只是禮貌性的點(diǎn)頭。
他的兒子二十啷當(dāng)歲,心智卻像是十幾歲的少年,憨憨傻傻的撐不起多大事。
她的女兒十七八歲,不知道在哪座城市上學(xué),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
這個時候電視里出現(xiàn)了一幕畫面,畫面里有著一只梨子,正被女主拿在手里削皮,少東家夸張的笑了起來,指著電視扭頭對他們說:“看,梨子,我們這很多大梨樹,又大又甜,到時候讓你們吃到厭煩。”
“你們家梨園有多大?”彭僑好奇的問道。
在這一帶有兩樣特產(chǎn),一個是炮管,一個是梨園。
炮管他們天天在搓,梨園卻從來沒有去過,據(jù)說那是一大片梨園,漫山遍野一般,遠(yuǎn)近馳名。
易姐家便有著一片梨園,這段時間程哥父子大部分時間待在那里,因?yàn)殡x著不遠(yuǎn)往來方便。不過少東家在那里接連待了幾天,所以這次回來才顯得很是興奮。
“很大很大?!?p> 少東家張開雙臂,極盡能事的往外延展,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然后他回雙臂,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口水,一臉向往的說道:“到時候到處都是梨子,不要錢隨便吃,咬一口就丟,都完全沒問題?!?p> 聽他這樣說,顯然自己就這樣干過,真是奢侈的人生啊。
可能是少東家描述的畫面太過真實(shí),三個少年居然被勾動了心神,口水忽然一起滴落,忍不住暢想那樣的情景……
隨即他們回過神來,擦掉口水的同時,心里有點(diǎn)尷尬,居然被一個略帶傻氣的孩子帶到溝里去了。
幸而他們的尷尬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易姐端著菜走進(jìn)正屋打破了氛圍。
少東家一看,立即起身,跑到廚房里開始幫忙端菜。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吃白飯的,三個少年也都起身前往廚房,這讓放下菜碟,打算再回轉(zhuǎn)廚房的易姐止住腳步……
這次他們親自參與伙食的分配,所以確認(rèn)了易姐一家所吃,跟他們的飯菜沒有兩樣。
等到分配妥當(dāng),易姐拿了一只碗,到墻根處盛了半碗咸菜,隨后來到他們桌邊,劃拉了大半部分到他們的碗里,便端著咸菜挑簾進(jìn)了屋。
三個少年面面相覷,原來咸菜是這樣分配的啊,然后彭僑起身,偷偷摸摸的盛了滿滿一碗。
雖然中午的時候,每個人都因?yàn)槌远嗔讼滩硕茄獧M流,卻沒人因此而退縮,三雙筷子縱橫捭闔,風(fēng)卷殘云,吃相一如既往的狼狽。
狼吞虎咽之下,滿滿一碗咸菜見了底,六個饅頭少了一半。
依照慣例,他們盛了點(diǎn)稀飯,喝完潤了潤喉,觀察了下敵情后,袁偉端起飯碗又摸到墻角,盛了滿滿一碗咸菜,大家伙一起分了。
粥足饅頭飽后,他們一臉滿足的起身,狀況不錯,沒有繼續(xù)流鼻血。
因?yàn)橹罢f好了,要跟少東家一起出去,便在那張?zhí)貏e大的床上躺著歇息,一邊等待著。
易姐一家人吃飯好像都特別慢,他們等了好一會兒等的百無聊賴。
靜極思動,蔣聰忽然想到一件事,便起身來到電視柜邊,拿起了那把玩具槍,他在之前便已經(jīng)注意到了。
這刻拿著這把玩具槍,他擺了好幾個姿勢后,嘴里給自己配著音。
自個兒玩了一兩分鐘,然后假裝自己是個匪徒,指著躺在床上的兩人說道:“打劫!把你們身上的幾百塊錢,通通都給我交出來!”
彭僑跟袁偉看了他一眼,一臉嫌棄的別過臉,翻了個身繼續(xù)躺著,這還沒有完,彭僑冷幽幽的補(bǔ)了一句話:“待會兒你跟我們家少爺玩吧,你倆挺搭的。”
蔣聰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忽然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個顫。
他興致缺缺的放棄了打劫的游戲,開始上下打量手中的這把玩具槍。
這不是兒童的玩具,他之前還擔(dān)心里面有子.彈,所以沒有扣過扳機(jī),但這時認(rèn)真搗鼓了下,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彈夾。
所以里面沒有子.彈?蔣聰心里掠過這個念頭,卻沒有貿(mào)然行事,他蹲下來把槍口指著地面,就留了點(diǎn)縫隙方便查看。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蔣聰扣下了扳機(jī),啪一聲,自槍口冒出一團(tuán)火焰……
“這居然是一支打火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