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武道煉氣大道難
林中,月上梢頭。
墨語為素聆星搭了個簡單的帳篷,又“順便”為慕凝煙搭了個。
素聆星每次都表示自己沒那么講究,她可以陪墨語一起,晚上打坐吐納,不需要睡覺,不過她一直沒能拗得過墨語。
慕凝煙似乎沒有什么不好意思,倒是坦然接受,有那么一些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囊馕丁?p> 至于墨語自己,既守夜,又練拳。
墨語練拳,雖然是自己琢磨的一招一式,看起來平平淡淡,并無什么精妙之處,可一拳一腳,一靜一動,卻十分賞心悅目。
慕凝煙一直看著墨語,似乎十分癡迷他的拳法。
“墨語?!?p> 慕凝煙忽然出聲。
“你能不能練一練你師父教你的拳法?!?p> 墨語看著她說道:“這就是我?guī)煾到涛业娜ā!?p> 慕凝煙搖頭笑道:“我雖然不懂拳,可你應(yīng)該聽過一法通而萬法通,拳法優(yōu)劣好壞,我還是分得清的?!?p> 這算什么?變相說我自己的拳法太差?
墨語心頭當(dāng)然不喜。
就算你這么委婉的說出來,也總該給我留點面子吧?
難道不可以說我的拳法,就差那么一籌么?這女人,真不會說話。
所以墨語不回答她,只是練拳。
“你怕我偷學(xué)?”
慕凝煙忽然出聲,做恍然大悟狀。
她掩著嘴笑了笑,“我一大劍仙,還會偷學(xué)你的拳法?說出去我多沒面子啊?!?p> “大劍仙?”墨語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什么大劍仙。
慕凝煙將手抬到肩膀,“如果說劍仙有這么高?!?p> 她又將手抬到頭頂,手臂伸到最高處,“大劍仙就有這么高?!?p> 墨語癟癟嘴,“我可沒聽說過?!?p> “我自封的啊,怎么樣,是不是很威風(fēng)?”
墨語翻了個白眼,我還自封個十重天的武神呢!吹牛誰不會啊?
慕凝煙說道:“反正正你不用擔(dān)心,我對拳法沒興趣,更不會看了你的拳又轉(zhuǎn)身教給別人?!?p> 墨語不理她。
素聆星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你讓我看看,我教聆星劍法。天下一等一的仙劍之法,怎么樣?是不是一筆穩(wěn)賺不陪的買賣?”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他會接么?
會!
不接才是傻子。
所以墨語裝作思忖一番,點頭道:“好。”
他收拳站定,渾身氣勢截然不同。
如同一條平穩(wěn)河流,河水波濤滾滾,可卻一直是有條不紊,而突然前方有千百丈斷崖,河水轉(zhuǎn)眼傾瀉而下,白瀑如水龍入海,聲勢磅礴,無與倫比。
慕凝煙眼前一亮,光是這拳樁,就已經(jīng)稱得上是“落地生根”,拳樁有神。
墨語不動之動,拳意渾然天成。
慕凝煙能斷定,光憑這拳樁,墨語已能勝過世上九成九的武人。
她些自豪,自然更為期待墨語的拳法。
墨語隨意出拳,看似一張一弛都是隨意為之,步伐凌亂,手臂胡亂揮舞,比那老農(nóng)犁地的莊稼把式還要不如。
可就這么胡亂揮舞,毫無章法,也沒有什么罡勁真力,可他一拳拳打在虛空,卻如悶雷炸響,揮拳的前方,氣機破碎。
少年拳法入神,拳意隨心而起。
自與虎山交手后,他終于摸到了門道,拳法不再“死氣沉沉”,每一拳皆是拳法,每一招皆有真意。
最后一式,墨語收拳慢了兩分,然后筋骨皆動,穴竅齊鳴!
慕凝煙能聽見一條條寬闊河流奔涌不息,猶勝萬馬崩騰,千軍對壘。
“轟!”
墨語一拳擂出,霎時狂風(fēng)大作,颶風(fēng)呼嘯不止。
這不該是武道拳法所能引起的變化。
慕凝煙驚覺,沒用到一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來到墨語身前,她二話不說,拉起了墨語的手臂。
“練武又煉氣?”她勃然大怒,“你不要命了不成?”
墨語努力想收回手來,可慕凝煙力氣大的出奇。
“我練武煉氣,與你何干?”
“你……”慕凝煙一時語塞,見墨語一臉抗拒,她放開墨語的手。
良久,慕凝煙才開口:“煉氣好比登山路,一步步登上高處,與天看齊。”
“武道好比涉水船,順流而行,自河入江,由江入海,與海稱雄。”
“這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你要想一腳踏船,一腳登山,如何能行?”
墨語說道,“那我便比天高,比海闊,一腳登山,一腳入海,怎么不行?”
慕凝煙搖頭,她感慨一聲:“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抱著和你一樣的想法,又有多少人都覺得自己能走出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路,可他們無一例外,都在半途身隕了。”
“一個也沒有?”
慕凝煙看著他,鄭重道:“一個也沒有!無論那些人如何驚才艷艷,天賦絕倫,都死了,被自己的自大害死了?!?p> “為什么?”
“因為從根本上武人所修的真氣,和修士所修的靈力,就是截然不同的東西?!?p> 墨語奇怪道:“可是無論是真氣和靈力,都是天地靈氣轉(zhuǎn)化而來的啊?!?p> 慕凝煙繼續(xù)道:“剛開始是如此,可是你以后呢?等你自成內(nèi)天地,如何能同時供應(yīng)你體內(nèi)的真氣和靈力?”
“不可以一會兒供應(yīng)靈力,一會兒供應(yīng)真氣么?”
“那樣只會讓你內(nèi)天地徹底紊亂,一開始會毀塌大半,若不舍棄其中之一,內(nèi)天地變會徹底崩塌,體內(nèi)靈力和真氣沖撞,只會自取滅亡。”
是這樣么?
可是他似乎并沒有這種情況。
他體內(nèi)的真氣和靈力似乎有相互融合的情況,特別是在和虎山交手之后,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
墨語斟酌片刻,覺得還是應(yīng)該有所保留。至于他為何同別人大不相同,其中緣由,他猜測應(yīng)該是別有用心之人所為。
他曾經(jīng)問過高大老人,當(dāng)時老人支支吾吾,難得有些說不出口,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墨語心思通透,察覺到老人似乎不想多說,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他覺得既然老人都有難處,那只是武道起步的他想那么多也沒用,還不如好好修行,才是正理。
墨語看了看慕凝煙,“我知道了,不過這是我?guī)煾狄蟮?,我也不是很清楚。若是以后出了問題,我會回去找?guī)煾嫡埥痰??!?p> 慕凝煙還想說什么,看到墨語已有了決定,也不便多說,她嘆了嘆氣,“你注意就好?!?p> 隨后是長久的沉默。
“慕……姨……”墨語糾結(jié)許久,才把這兩個字堪堪吐出,“聆星就拜托你了!”
慕凝煙喜上眉梢,心情大好,笑道:“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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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西面的妖域,最近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妖域的那位金翎鷹王被儒家一座書院為首的人族修士大能“請”走了。
一時間,妖王獨子打殺大夏山岳正神的消息傳遍了妖域。
大妖烏鄔的“美名”,妖域中下至未化形的小妖,上到管理一地的大妖,都是如雷貫耳。
鬧出這檔子事,一點都不奇怪。
至于妖王被請走,倒是千年來的第一次,也算是開了先河,為一眾妖怪做了“表率”。
那些在烏鄔手下吃了暗虧的一干妖怪,自然是拍手稱快,至于金翎鷹王,本來威望就不高,這些年因為他的寶貝兒子,形象更是一落千丈。
當(dāng)年若不是妖域青黃不接,哪輪得到金翎鷹王坐上妖王之位。
妖域中,有著小萬妖城之稱的荒川城鬧得動靜大的很,其中大致分為兩派。
一派主張力保金翎鷹王,畢竟他還是妖域之王,算的上是妖域的臉面,本來在大夏之中,他們已是寄人籬下,若是再無作為,以后又如何在北方的那些同胞面前抬得起頭?難道要得個縮頭烏龜?shù)摹皭鄯Q”才肯罷休?
另一派則是建議重選妖王,一來烏鄔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金翎鷹王一直有意包庇,才落得今日的下場。二來妖域的百萬妖怪不可能一直待在妖域,看附近各個王朝臉色,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可能這么一直過下去,應(yīng)該重選一個激進點的妖王,為一眾妖怪另謀出路才是。
兩派人馬吵的不可開交,倒是沒有誰騰出空來,對那位翎鷹王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