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漾神情呆滯,被他說出的話驚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楊毅輝見她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有些不耐煩了,直接伸手拿過她手里的禮袋:“謝謝你的好意,下不為例?!?p> 說罷就要往課室里走去。
孟嘉魚在后面看著很想上去給這個狂妄的人一腳,但她知道這時候是時漾漾斷了念想最有利的時機(jī),便硬是忍下了這股沖動。
時漾漾沒想到這人變得這么不要臉,甚至自己搶走了禮物。她望著他的身影只覺得憤怒和惡心,想也沒想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奪回了禮盒。
楊毅輝被她一拽,手被繩子劃了一下,一條深紅的印子映入眼簾,他也憤怒了起來。轉(zhuǎn)身想要叫住那個女生,卻見她早已跑了上樓。低聲罵了句粗口,沉著臉進(jìn)了課室。
時漾漾奪了禮物就跑,孟嘉魚也跟著跑了上去。
時漾漾氣急敗壞的跑回課室,一邊氣還一邊哭,手里緊緊捏著因?yàn)槔抖蛔牧说拇?,更是委屈極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孟嘉魚連忙上前安慰。
還好這時候課室還沒有來人,時漾漾能夠暫時發(fā)泄的大哭。
“好啦寶貝,不要難過了,這是好事啊?!泵霞昔~語調(diào)溫柔,手輕輕拍著時漾漾的背。
“嗚嗚嗚...什么好事啊...我要難過死了...我都不能呼吸了...”時漾漾一邊哭一邊道。
“你這下認(rèn)清楚這個男生了吧?看著是個暖男,其實(shí)心里多冰冷啊。你能有機(jī)會看清楚他,就能免受更多傷害了,這是好事情。不要哭了,寶貝?!泵霞昔~繼續(xù)柔聲安慰。
“可是我就是難過...超級難過...非常難過啊...嗚嗚嗚...”時漾漾繼續(xù)哭。
“那我們就再為他難過多一分鐘?!泵霞昔~直起身。
“憑什么為他難過?!”時漾漾聞言抬起了頭,通紅的眼睛包含憤怒。
“你現(xiàn)在這樣就是為了他難過嘛,難道不是嗎?因?yàn)樗@么壞,才哭的這么厲害。多好看的眼睛,多珍貴的淚水就隨便哭隨便給了?!泵霞昔~見漾漾上鉤,繼續(xù)引導(dǎo)。
時漾漾聞言,立馬從抽屜拿出紙巾開始擦拭眼淚:“我才不要為了他哭。”
孟嘉魚見有成效,也拿起紙巾給她拭眼淚:“這就對了啊,我們別因?yàn)檫@種不值得的人掉金豆豆了?!?p> “可是我心里很難受啊?!睍r漾漾待擦干了眼淚,指著心臟的地方噘著嘴道。
孟嘉魚摸了摸她的頭道:“我知道,但我們不一定要通過哭呀?我們?nèi)ベI零食好不好?你上次給我推薦的那個餅干真的好吃誒,我突然又想吃了?!?p> 一說到這個,時漾漾眼里才恢復(fù)了一些光彩,立馬站起身:“好!我就說那個好吃,甜咸甜咸的,一定是今年的潮流!”
孟嘉魚拉著時漾漾就往樓下的超市奔去了,見她臉上恢復(fù)了笑臉,才舒了口氣。
時漾漾這個人吧,很單純很單純。
兩個人買了些零食,邊吃邊走,繞著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臨近上課的時候,才回到了課室。
雖然快要上晚修了,但課室里還是有些鬧騰。與以往有所不同,只因今天日子有些特別。
時漾漾回到座位,看到那被拉壞的禮袋表情又是悲苦了起來。孟嘉魚直接拿著回了自己的位置,想要放在自己的抽屜。
時漾漾委屈巴巴的看著孟嘉魚的動作,待到坐班老師進(jìn)來,她才轉(zhuǎn)過身。
孟嘉魚剛把東西塞進(jìn)抽屜,耳邊就傳來季松歌的聲音:“失敗了?”
孟嘉魚小聲應(yīng)道:“嗯?!?p> 季松歌緊張的神色舒緩了些,很快又面色如常。
孟嘉魚看了眼季松歌,打趣道:“要不和漾漾說送你算了。”
季松歌揚(yáng)眉:“什么?”
孟嘉魚指了指抽屜:“圍巾和保暖杯,暖心搭配?!?p> 季松歌眼神瞟了眼她抽屜,眼里流光轉(zhuǎn)動,沒有說話。
孟嘉魚看了眼他的周圍和抽屜,又望了眼講臺,好奇地問:“今晚沒收到禮物?”
季松歌咬了咬下嘴唇,“說了不讓送?!?p> 孟嘉魚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他的眼神飽含深意。
季松歌側(cè)頭看見了孟嘉魚的眼神,一愣,隨即好笑道:“你這眼神什么意思?”
孟嘉魚一遍照著黑板畫作業(yè)范圍,一遍道:“就今晚特殊?還是在等什么?”
季松歌只覺心跳漏了一拍,停下了手里記筆記的動作,瞥了眼那邊趴在桌上寫作業(yè)的身影,收回視線輕輕嘆氣:“你都知道了,為什么她還不知道?!?p> 孟嘉魚眼里滿是驚訝,雖然她猜測過季松歌對時漾漾有意思,但聽見本人親口承認(rèn)還是感覺很驚訝的。隨即揚(yáng)了唇角,“你沒有表示?”
季松歌又是一愣,“我,我沒想過?!?p> 孟嘉魚又問:“為什么?”
季松歌重新提筆寫字:“我打算讀傳媒了?!?p> 孟嘉魚驚得筆都掉了,不敢置信的看著神色如常的季松歌:“你確定?”
倒也不是孟嘉魚大驚小怪。如今已經(jīng)到了高三,再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他們本是文科生,若想要讀傳媒,只有復(fù)讀參加傳媒班的教學(xué)。這個并不是個能夠輕易做下的決定,首先得有父母的同意,還要有老師的同意。輕易放棄高考是不會太容易的,更別提還有幾個月高考了。
季松歌眼神堅(jiān)定地看向孟嘉魚:“我確定?!?p> 孟嘉魚內(nèi)心撼動不已,一時有些難以平靜。
季松歌的爸媽都是知識分子,都在名牌大學(xué)里任教。季松歌前面有哥哥有姐姐,他算是最小的一個。爸媽對于他的平時管的并不算多,那是因?yàn)樗麄冋J(rèn)為自家人注定要走一樣的路。他的哥哥姐姐都聽從了爸媽的話,按照爸媽的話考進(jìn)了爸媽認(rèn)為好的大學(xué)。
季松歌卻不想這樣,表面看著聽話乖巧,但卻不努力學(xué)習(xí)。爸媽一度認(rèn)為是他的智商不夠,還拉他去檢查過幾次。爸媽報(bào)的培訓(xùn)班也參加,上課的時候也很認(rèn)真,就是考試的時候混科打諢,以至于成績一直不理想。這是他唯一敢做的反抗。
季松歌喜歡表演,喜歡唱歌,他想要考個傳媒大學(xué),從事相關(guān)的工作。那周回家的時候曾和哥哥提起過,被哥哥還呵斥了一番。他便不敢再向父母提?;匦R琅f苦惱著的時候,被孟嘉魚看了出來。兩個人才聊了起來。
季松歌還記得當(dāng)時孟嘉魚和他聊著些時說的話。
“你想要聽什么樣的話?鼓勵你反抗還是勸你聽從?”孟嘉魚面容冷靜的看著季松歌。
季松歌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回答,一時間說不出話。一般聽見別人這種苦惱,要么就是鼓勵人家追求自我,要么就是勸人家不要冒險(xiǎn)。怎么她這樣說,他這兩種話都不想聽了呢?
“兩個都不想聽?!?p> “那我就只能祝福你,總有一天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泵霞昔~說道。
“你這話...”季松歌有些嫌棄。
“怎么說呢?我也有這樣的困擾。我讀書的目的只有一個,想要給我爸爭光。是不是很奇葩?但是真的。若是沒有我爸,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走如何做。我也曾想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聽從他的命令。但仔細(xì)一想,我沒有很想要做的事情。我只能按照他給我的路線走,我很羨慕你。”孟嘉魚一臉認(rèn)真。
季松歌有些啞然,不知道孟嘉魚居然有這樣的想法。同時他自己也下定了決心,他要走自己的路。他喜歡這條路,他想要走這條路,他很堅(jiān)定。
孟嘉魚想要找到自己喜歡的路尚且都找不到,而自己有了堅(jiān)定的目標(biāo)還要放棄嗎?他做不到。
從回憶里跳出來,季松歌低頭繼續(xù)做作業(yè)。
孟嘉魚看了眼他,心里不知為何也舒坦了起來。一個人能找到自己想走的路,還能堅(jiān)定地決定走下去,真的很了不起。
她收回目光,看向一旁撐著腦袋看歷史筆記的祁煜淮,想起了下午的事情,輕哼一聲轉(zhuǎn)頭繼續(xù)寫作業(yè)。
那邊的祁煜淮也聽見了她的輕哼,忍不住吐槽:“和季松歌就那么多話,對我就一個哼???”說完,還翻了個白眼給孟嘉魚。
孟嘉魚聞聲看向小傲嬌祁煜淮,忍住笑意:“沒錯?!?p> “哼!”傲嬌祁煜淮回了一聲。
一節(jié)課下課,時漾漾走了過來,伸手找孟嘉魚要禮袋:“嘉魚,你還是給我吧,我拿回去給我爸爸算了。我爸才是最愛我的男人,其他男人都是個屁?!?p> 孟嘉魚被她的話逗笑,伸手準(zhǔn)備把禮袋拿出來。
剛拿出來,還沒遞給時漾漾,就被季松歌搶了過去:“送我吧,我缺一條圍巾?!?p> 孟嘉魚斜睨他一眼,又看了眼傻眼的時漾漾:“給他算了?!?p> 時漾漾皺眉仔細(xì)想了想:“你明明有那么多禮物,非要我的?”
季松歌把禮袋緊緊摟在懷里:“我就喜歡這種用心的禮物。”
時漾漾聽見被夸獎,笑彎了眼睛:“算你識貨,那就送你吧。但你得把里面的保暖杯給我。”
季松歌摟的更緊:“憑什么?。窟@不是一套的嗎?”
時漾漾不愿和他廢話,伸手要去拿:“保暖杯我花了大價錢??!我才舍不得給你用!”
季松歌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終是從禮袋里掏出了保暖杯還給了時漾漾。
孟嘉魚瞧著他一臉苦澀,打趣道:“一個是花大價錢,一個是花了大心力的,你自己掂量。”
這時季松歌神色才恢復(fù)了些,伸手摸著柔軟的圍巾:“這么說也是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