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趙青桐留下褚興慶等幾個捕快交代事情,然后便讓剩下的捕快各自回家休息了,自城外剿匪歸來后捕快們一直馬不停蹄的忙活到現在,沒有片刻歇腳。
雖然無人抱怨,不過捕快的臉上全都是風塵仆仆的疲倦之色,累得夠嗆。
待到捕快們各自散去,剩下褚興慶幾人后,趙青桐讓他們把馬斌和賴四兩人關到大牢里去,她也不怕那群獄卒耍滑,見到牢頭董力的慘狀后相信大牢內已經無人膽敢違背她的命令了。
趙青桐也沒有急著折磨兩人,反正日子還長,再加上手腳筋都被挑斷,兩人已經是廢人了,黑龍幫估計也不會來救。
一切安置妥當后,她讓手下給杜宏傳話,讓飛蝎幫的人撤走,自己便徑自回家去了,這么多天以來一直在連云山中剿匪,她也未曾好好休息過,身上的衣服都餿了。
......
在距離翠玉樓不遠處的地方,皎潔的月光被高聳的樓宇遮住,留下一片漆黑的地帶。
此時如果有人經過這里的話必然會被嚇一大跳,因為在黑暗中居然站著近千人的身影,他們手握兵刃,等待著自家老大的吩咐。
站在這群人最前面的是一個年過六旬,身穿錦袍的老者,面容有些蒼老,眼中卻流露著一抹深沉的森冷之意。
老者負手而立,一直注視黑龍幫與一眾捕快的對峙,直到捕快離開。
“老大,黑龍幫的人走了了?!?p> 這時一個一臉兇相的高大青年走到老者旁邊,小聲說道,“那個趙班頭派人過來傳話,讓咱們也撤走?!?p> 老者點點頭,沉聲道:“我知道了?!?p> 不過并沒有動彈。
見自家老大沒有走的打算,高大青年也只得站在原地等待。
沉默了片刻后,老者又開口問道:“振海,查到躍兒的下落了嗎?”
被稱作振海的高大青年一臉無奈,“老大,那幫該死的捕快實在太狡猾了,還是沒能找到少幫主被他們藏在哪里了?!?p> 這個老者自然是杜飛躍的老爹,飛蝎幫的老大杜宏,旁邊的高大青年則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呂振海。
在趙青桐的逼迫下杜宏將飛蝎幫竭力發(fā)展到如今接近千人的規(guī)模,可以說是慶陵城內除了三大幫派之外最大的一個幫派了。
不過他也很清楚,自己這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不小心就會完蛋。
三大幫派人數眾多,足有數千人,而且還培養(yǎng)了許多幫派精英,相比之下,自己這近千人就是一幫土雞瓦狗,一旦被三大幫派盯上,根本難以抗衡。
更何況,三大幫派堂主以上的高層都是通脈境的武者,而飛蝎幫全幫上下修煉武道的只有寥寥數人罷了,彼此差距可謂天差地別。
只要三大幫派任意派出一名堂主出手就可以橫掃飛蝎幫,這點杜宏心知肚明。
也正因如此三大幫派才會容忍飛蝎幫存活至今,因為飛蝎幫仍然威脅不到他們。
不過三大幫派也不會任由飛蝎幫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的,出手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杜宏別無它法,他的獨子杜飛躍落在趙青桐的手上,只要一日不把杜飛躍救出來,他就只能按照這個女人的要求走下去。
不過杜宏也不是什么也未做,他一直在讓呂振海暗中查找杜飛躍的下落,一旦救出了杜飛躍,他一定會讓這位女班頭知道什么叫做殘忍。
“振海,吩咐下去,我們撤。”
作為一頭陰狠毒辣的老狼,他有足夠的耐心繼續(xù)蟄伏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露出鋒利的獠牙,一口咬斷“主人”的喉嚨。
......
翌日一早,趙青桐起身收工,在得到了生生不息功之后,夜里她已經不再睡覺了,而是在半睡半醒間抓緊修煉,運轉功法,吸納天地元氣入體。
隨著她的吞吐呼吸,一股股精純的天地元氣化作自身的內力,這些時日以來她的內力已經積水成洼,如同涓涓細流般在體內游走。
不過趙青桐體內經脈未通,堵塞嚴重,還無法將其運行圓滿周天,對此她也并不著急,只要循序漸進,繼續(xù)積攢內力就好,待到內力化作洶涌洪流時,她就可以一舉沖開經脈,踏入通脈之境!
而且雖然不曾睡眠,趙青桐的精神依舊飽滿,生龍活虎,這是因為她在修煉時天地元氣入體,滋養(yǎng)了體魄和精神,如同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tài),雖然不曾睡覺,但精氣神卻要比足足睡上一夜的普通人好上不知多少倍。
洗漱過后,趙青桐去往衙門報道,走到衙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了迎面走來的泰寧。
泰寧的神情有些不安,匯報道:“班頭,縣令大人讓您過去一趟。”
一聽是縣令張正業(yè)找她,趙青桐略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后她便來到公堂上,進門一看,發(fā)現堂前此時已經站滿了人,除了一身官服坐在堂上的張正業(yè)之外還有周捕頭、錢大貴一班人以及她的一班手下捕快,全都在場。
李先幾人縮在角落里,看到趙青桐時目光不由有些閃躲和畏懼。
而見趙青桐到來,大堂內的人也全都用異樣的眼光注視著她,有敬佩也有吃驚,還有一抹敬畏。
昨晚上趙青桐大鬧翠玉樓,力壓向問雄,強行帶走黑龍幫小頭目的事情已經傳遍了衙門上下,所有人都很難相信這位女班頭竟然有這么大的膽量,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舉動。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被挑斷了手腳筋脈的馬斌和賴四還在牢里等死,由不得他們懷疑。
就連錢大貴也覺得趙青桐此舉真的是瘋狂,連黑龍幫的人都敢殺,還有誰是她不敢殺的嗎?
錢大貴忽然很慶幸,自己與這樣一個女瘋子作對了這么久居然沒有被打死,真的是幸運。
他打定主意,以后不管趙青桐是否被人打壓,是否會被黑龍幫所報復,他都堅決不會再招惹對方了。
“大老爺,您找我。”趙青桐對著堂上的張正業(yè)拱手道。
“趙青桐,你可否認罪!”
不過張正業(yè)還未說話,站在一旁的周捕頭便站了出來,直接冷聲質問道。
被手下當眾搶了話語權,張正業(yè)的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怒意,但他并未說話,繼續(xù)保持了沉默,顯然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并不少見。
趙青桐也沒太在意,嗤笑一聲,反問道:“周捕頭,不知卑職何罪之有?!?p> “哼,你勾結盜匪殺害黃管事,還到大牢行兇,打傷牢頭,甚至闖入翠玉樓內殺害老鴇,致使花魁張鶯兒毀容,這些難道不是你干的嗎!”
周捕頭冷冷說道,“趙青桐,自你成為衙門班頭以來,借著衙門賦予你的權力,在慶陵胡作非為,假公濟私,濫殺無辜,簡直罪大惡極。
如今證據確鑿,不管你認不認賬,今天就是你伏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