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明安然臥下,繼續(xù)休憩,不理這四目和九叔。
四目道長心中立馬怒了,叫道:“這雜狗,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不小,若是讓其逃脫,將來必成大患!”
又見李子明脖頸處無狗鏈子,急道:“師兄,你怎么不給這狗上條鏈子?此時無礙,那是它未成氣候,若是讓它跑了去,可是會讓師兄你受牽連的??!”
休道之士,最忌因果業(yè)力,恐其帶來災禍,然活著,就又必須和沾著因果。
若要不沾因果,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或許只有他們茅山一脈的上清靈寶天尊祖師爺可以做到吧。
“這一點無需擔憂,我已在其靈臺內安置禁錮,它不會逃走。”九叔自信一笑,安撫自己的四目師弟,讓其不要大驚小怪。
“難道是先天一炁符箓?”四目道長驚道,眼神有些復雜,“師兄,你可費了大力?。 ?p> 先天一炁符箓,這是茅山道派的符箓之一,其作用不只是簡單的控制妖獸,還有輔助妖類修煉的作用,主要是精神方面的安神定魂之效。
可是,這先天一炁符箓的使用卻要耗費使用者的心神以及體內的先天一炁。
心神消耗了,可以慢慢恢復,但先天一炁卻不行。
人在母胎中,便有先天一炁,此炁會隨著人的生老病死而變化,當此炁消耗光,人也就死了。那些常年生病的,便是這先天一炁不足,元神不穩(wěn),身體亦不健。
九叔為了李子明耗費先天一炁,就是在耗費自己的壽命。
“這又如何,我當不了神仙,沒有那個福分,不如給文才留下些家底,免得他日后流落街頭。”九叔對于此事,甚不在意,反而對四目道長道,“你也該給你的徒弟留個家底了?!?p> 四目只是嘆了一口氣,隨即道:“家樂那小子,給他留什么家底,那花花腸子,早晚敗光!”
“不說這些,我們去鎮(zhèn)子上轉轉?!本攀遛D開話題。
“也好,這鐵牛鎮(zhèn)的風水不錯,上古殘留的陣法……”
九叔和四目道長漸漸遠去,只留李子明在墻角,至于文才,跑出去買油條包子了。
李子明環(huán)顧四周,沒有什么人,便直接跑到后院的小倉庫里,那是一個擺滿了壇子的小房子。
若是別人看見壇子上的“紅高粱”,“女兒紅”等字,估計會以為這是普通人家藏酒的地方,但李子明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間屋子里的陰氣。
壇口黃泥封頂,蓋著一張朱砂黃符,用以鎮(zhèn)壓壇內的鬼物。
李子明來此,并不是要吸取他們,而是要從這些鬼物中套出一些關于修行的信息。
這些信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從九叔那里獲取,而鬼物沒有被捉之前四處飄蕩作惡,肯定會接觸一些有用的東西。
更何況能夠被九叔封印在壇子里的,肯定不是一些只會小把戲的鬼魂,絕對是作惡多端的。
而作惡多端的鬼,就算不知道太多關于修行的信息,也絕對有一些奇異的能力,法術?;蛟S是自己偶然悟出來的,也可能是偶然得到的。
“有人,歐不,有鬼在嗎?”李子明開口問道。
“你爺爺在此!”一個壇身貼著“紅高粱”三字的壇子發(fā)出聲音,言語囂張。
“快放我等出來!”貼著“竹葉青”的壇子輕微的搖晃,接著又平靜下來。
李子明眼神一肅,這“竹葉青”本事絕對不小,被困在壇子里還可以晃動,其他的卻只能吠叫。
不過此竹葉青也最難相處,李子明還需找一個新的目標……
就這樣,李子明幾乎整天不出義莊,時而在清晨練練何安下的無名呼吸法,時而在夜間修習太陰極道,至于上清法,李子明沒有修煉,原因是沒有把握。
雖然從小倉庫的壇子鬼們那里得到了不少東西,這個時代的文字也差不多會了,但上清呼吸法中的道教術語不是只認識字就可以理解的,比如,某個練習九陰真經倒霉梅。
“哎,要是像當初得到太陰極道一樣,可以直接融會貫通就好了。”暗嘆一聲,李子明繼續(xù)他的宅犬生活,無憂無慮。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李子明在這期間經歷了不少。
任家老太爺的尸體想要從棺材里出來,李子明吸收了尸氣陰氣,沒有讓其得逞,最后讓九叔找了一個風水寶地埋了進去。
秋生還是遇到了女鬼小玉,只不過在秋生的不忍下,九叔沒有把女鬼裝入壇子里,最后在九叔某次外出給人看風水時,李子明悄悄跑到了墓地,將女鬼吞了。
鎮(zhèn)子里的保安隊長阿威,他見識了九叔的能力,拜了九叔為師,在秋生和文才去給四目道長送東西的期間,阿威“結識”了偶然得到一些茅山法術修煉之法的茅山明,然后在九叔的帶領下覆滅了一伙馬賊。
隨便說一句,茅山明離開的那一天,李子明偷偷跟了上去,控制了那兩個想要跟在茅山明后面的大寶和小寶。
這兩個鬼天性不惡,茅山明受九叔指點,決定不再養(yǎng)鬼,可是這兩鬼卻不舍得離開茅山明,李子明也就只能好事做到底,將他們收入自己的帳下。
所謂的為犬作倀,就是如此!
或許日后這兩個鬼也可以作為自己的補品。
這天,是七月七,是個嚴肅的日子,而文才和秋生打算去看鬼戲。
所謂“鬼戲”,就是給鬼唱的戲,普通活著的人一般是不會去聽的,除非心比較大。
文才和秋生就是這樣的人,而且他們也不算是普通人。
至于九叔,他最近在追星,制作了一個鍋蓋大的心形花圈,上面鋪滿了玫瑰。
這時,文才和秋生回來了,心里有些忐忑,因為他們弄巧成拙,放跑了一大堆鬼魂,還得罪了鬼差。
九叔此時還不知道,正弄著自己的玫瑰,發(fā)現玫瑰不夠,正準備去找一些,就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個更大的玫瑰花圈。
“好啊,我道玫瑰怎么不夠了,原來是那兩個小兔崽子也偷偷做了一個大的花圈?!?p> 九叔暗自生氣,眉頭一挑,頓時來了主意,見文才和秋生正好回來,也不管他們面色如何,徑直走了上去。
“文才,你到哪里去了,還不快去弄紙錢香燭,這可是義莊的飯錢。
還有你,秋生,你又把文才忽悠去哪里了?”
“師父,我……”
秋生和文才想要說什么,但看你著師父那雙明亮的眼睛,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九叔一步步靠近兩人,兩人也不斷地后退,終于靠到了院子的墻邊上。
文才碰到了那個倒放在墻邊的大花圈,露出里面的玫瑰。
“這是?”九叔眉頭一挑,摸了摸胡子,恍然道:“原來為師錯怪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