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大金哥,在想什么呢?”魯布朵一邊揉著沙猴毛絨絨的身體一邊問道,沙猴被她撫摸著,閉著眼睛全身舒服地抖動。
“這不就是一只貓嗎?他們卻叫它猴!”劉一心想。
魯布金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沙猴是水塘大陸的特有品種,非常罕見,如今卻在我小君洲被發(fā)現(xiàn),恐怕……”
“此話怎講?”劉一問道,這關(guān)子賣得……吊足了人胃口。
魯布金說,沙猴是水塘大陸的特有品種,在其它大陸只出現(xiàn)過幾次。一次是在則布赤統(tǒng)一世界之前,所有大陸都發(fā)現(xiàn)了沙猴,則布赤統(tǒng)一世界后,除了水塘外,其它大陸的沙猴都不見了蹤影;然后就是其它大陸的民族奪權(quán)的時候,沙猴在奪權(quán)之前出現(xiàn),奪權(quán)之后消失;還有一次,是在垢族種族滅絕之前,番巾大陸上出現(xiàn)了成群的沙猴,金蒂族奪位后,沙猴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沙猴在水塘是河漢族皇室貴族們的玩寵,但是如果在其它大陸出現(xiàn),那就是災(zāi)難的征兆,江山易主的象征。
“恐怕,熱域……”魯布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想說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迷信!”劉一小聲說道。
“杰老弟說什么?”魯布金自然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
“哦!沒什么,我忽然想給這只沙猴取個名字?!边@兩個字本來就是說來騙自己的,又何必跟他解釋呢?但是自己為什么要騙自己呢?劉一自己也不知道。
“謎幸,我覺得這個名字好,謎一樣的幸運兒!”魯布朵笑著說道,這幾天沙猴帶給她的快樂已經(jīng)沖散了失去大哥的那份失落。沙猴用毛絨絨的身體蹭了她一下,“哈哈,你喜歡就好!”
“你喜歡就好!”劉一也說道。
安頓好大軍,魯布金找到劉一。
“杰老弟,那只沙猴真的是在小君洲撿到的嗎?”魯布金道。
“是的,我親眼所見!”劉一答。
“你說,要是關(guān)于沙猴的傳言都是真的,那么誰會攻掉我們最后的堡壘?誰會取代我們的位置?”魯布金又問。
這個問題把劉一給考住了,作為一名“遷移戶”,現(xiàn)在的他連這個世界的“戶口”都沒有,從何作答?他只知道目前綠石島的金蒂族想要擴張領(lǐng)地,還有剛剛舉起反旗的著鞠剛。不過這兩股勢力就目前來看,根本就對布家人的江山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外在勢力,能構(gòu)成威脅的有哪些?他也不知道。
“這個……大金哥怎么想?”他把難題推給了魯布金。
“杰老弟和以前不大一樣了,說話做事都沒有以前那般果斷了!”
聽完這話,劉一心里有了底。魯布金找他談話的目的是想試探他。
他想了一陣,說道:“大金哥這是哪里話?我這不是剛復(fù)活過來嘛!身體上還不是太習(xí)慣。”
“呵呵,”魯布金冷笑一聲,說道:“那是,杰老弟還需要時間適應(yīng)。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杰老弟為何不在海闊洲抗擊曾林翰,而是跑到我這來?要知道,到這邊來只是駐守陣地,防止外敵入侵,這可有點屈才了。要論能力,杰老弟完全不在梅竜奈之下。而且這梅竜奈怕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卻讓他去攻打紅湖,實在讓人費解!”
劉一知道他想問什么,如果話題再繼續(xù)下去,必然要露餡。
“??!大金哥,這是什么花?真漂亮!”劉一指著桌上一盆花說道,橘色的小花朵布滿了整個枝椏,幾乎看不到枝葉。
“杰老弟不會連侏橘花都不知道吧?”
劉一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哦,侏橘花,當(dāng)然知道!大金哥,連日趕路,我有些累了,就不陪你了。”
“那就不打擾杰老弟了,這盆滿枝花就送給你了?!?p> “那就謝謝……”等等,這不是侏橘花嗎?
“早就聽說了些流言蜚語,若不是親眼目睹,我還真不敢相信!我不過是想探個虛實,杰老弟完全不用往心里去。我就不送杰老弟了。”魯布金下了逐客令。
“你陰我?”劉一說道。
他用犀利的眼神盯著魯布金,不知道這家伙在使什么壞,一直盯得魯布金有些不自在。
“兵不厭詐,紙包不住火,遲早是要公之于天下,這雄大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不過是想檢驗一番,探個虛實,早做打算,以備后患!”魯布金解釋道,他感覺到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嚇到了對方。
“What the fuck!”
“杰老弟這是不打自招了,雖然我聽不懂你們那里的語言,但我能感覺到你這是在罵我。放心,我是自家人!”魯布金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
“沒有,這話的意思是說你很聰明。再見了,大金哥,來日方長!”劉一說完扭頭就走,眼前這是個高人,算計不過他。
“等等,侏橘花你忘了拿!”魯布金在背后喊道。
到底是什么花……劉一轉(zhuǎn)過身抱起花就走。
由于小君洲府離海邊碼頭不遠,劉一的大軍就留在洲府待命。魯布金自己有兩千大軍,目前駐守在碼頭處,一有風(fēng)吹草動劉一可以立馬趕過去支援。
洲府很大,瀾石金瓦鋪蓋而成,一眼望去璀璨一片。每天看到的都是這些奇異的石頭,耀眼的黃金,劉一有些審美疲勞了。除了每天和魯布金聊聊家常、侃侃大局外,他沒有其它事情可做。
魯布朵就不一樣了,輕車熟路,過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爬了起來,吃過早飯,從木箱里把沙猴抱了出來。
“大臉貓”很明顯還沒有睡夠,長尾巴纏著魯布朵的手臂,兩只爪子揉著眼睛。魯布朵從兜里掏出來一個布包,布包里裝著幾只也不知道她從哪里抓來的蟲子。她把蟲子湊到“大臉貓”嘴邊,那家伙身體一個舒展,眼睛一下就睜開了,圓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蟲子。魯布朵又把手中的蟲子在它眼前晃了晃。它伸出舌頭,舌頭中間有道裂縫,舌頭一舒展,裂縫變成了一個圓圈,對著蟲子再把圓圈一收縮,蟲子就被夾在了舌頭中間,送進了嘴里。
沙猴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的蟲子,魯布朵抱著它往外走去。
背后響起了魯布金的聲音:“這么招搖的東西朵妹妹就不要帶出去了?!?p> “對喲!”她又把沙猴放進木箱,那家伙卻不愿進去,纏著魯布朵不放。
魯布朵掰開沙猴纏著她手臂的四肢和尾巴,強行放進了木箱。魯布金搖搖頭,唉聲嘆氣。
第三天,無聊透頂?shù)膭⒁桓敳级涑鋈チ恕?p> 他們?nèi)チ思校泻芾淝?,稀稀疏疏一群衣著破爛的人漫無經(jīng)心地走著。拄著個木棒,捧著個琉璃碗的乞丐更是隨處可見。大街上,各種金銀珠寶……是沒有賣的,映入眼簾的是:肉、皮毛,再看看那邊,肉、皮毛。偶見幾個賣日常小用品的,算是給這單調(diào)的集市增添了一絲生氣。
“給點吃的,孩子餓得不行了!”路邊站著一對衣不遮體的母女,小女孩看起來也就五六歲。
劉一摸了摸身上,什么都沒帶。魯布朵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布包,從里面拿出來一個粉面疙瘩遞給那個小女孩。小女孩拿起粉面疙瘩,一陣?yán)峭袒⒀省?p> “慢慢吃,我這還有。”魯布朵摸著小女孩的頭,又掏了兩個粉面疙瘩遞給她。
孩子的母親站在一旁,吞了吞口水??粗@一幕,面帶笑容。
“你也吃點吧!”魯布朵給她也遞上兩個粉面疙瘩。
孩子的母親拿起粉面疙瘩,一口氣就吃下了肚。
劉一看著這一幕,心想,不管自己是誰,魯布朵這個妹妹是認定了。
“閃開,閃開……”遠處幾個手持黃金長矛的士兵一邊叫嚷著一邊朝這邊走了過來,“閃開,別擋道?!?p> 劉一他們站在路中間,眼看著他們走了過來。
“閃開,說你呢!”帶頭的士兵沖他們?nèi)碌馈?p> 劉一趕緊退到了路邊,魯布朵也抱著小姑娘往后退。孩子的母親行動慢了點,被帶頭的士兵一腳踢到了地上。
“干什么呢?”劉一怒道。
“叫你們別擋道了!”
“趕快把她扶起來,道歉!”劉一對帶頭的士兵大聲說道。
“你他媽是誰?。繘]看見我們過來了嗎?延誤了軍情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幔窟€想讓我道歉?我道給你看!”說完,帶頭的士兵舉起黃金長矛,對著孩子母親的肚子刺了過去。
魯布朵趕緊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劉一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這個世界還有王法嗎?他憤怒了,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
魯布朵比他的動作更快,她把小姑娘抱到一邊,兩腳蹬地。劉一正跑到一半,卻看到魯布朵的小身影飛了過去,一把抓在帶頭的士兵臉上,另一只手對著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帶頭的士兵被這一擊,“哎喲”一聲,倒了下去,“你知道我是誰嗎?敢打我!”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魯—布—朵。”魯布朵一字一頓,狠狠說道,憤怒寫在她的臉上。
“小……小公主?”士兵爬了起來。
魯布朵奪過他的長矛,正準(zhǔn)備刺過去。
“等一下,朵妹妹,這么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劉一制止了她。
魯布朵丟下長矛,站到一邊。
小女孩趴在母親身上,哭喊著“母親”。她的母親氣息已經(jīng)很微弱,摸了摸她的頭,對劉一說道:“求求你們……我走了,帶走我的孩子……”
劉一點了點頭。她慢慢地閉上眼睛,頭歪了下去,一行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滴在了地上。
“把他抓起來,送到魯布金那里去!”劉一對后面那幾個士兵吼道。
幾個士兵面面相覷,卻不敢動手。
“聽到?jīng)]有?不然的話,連你們一起處罰!”
幾個士兵這才把帶頭士兵押了起來,往洲府走去。
劉一又叫一個士兵把小女孩的母親送去埋了,然后抱起小女孩和魯布朵回了洲府。
他有些自責(zé),如果不是自己一時的沖動,孩子的母親是不是就不會死?這個倫理問題像是一團陰霾,將會一直陪伴他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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