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三國宴
京都關隘,整個國家最重要的抵御設施,一國防守的最后戰(zhàn)線。
歷史上清朝入關,隨后就能稱霸中原,這個關,指的是山海關,與軒轅京都關隘性質相同,皆可謂是“邊郡之咽喉,京師之保障”。
這個關隘破了,這個國家也就差不多要和大家說再見了。
而這條地道,正是從京都關隘之內的這個大院,直通京都關隘之外的那座黎明大陸奇險第一山——迭云峰。
這讓唐心兒感嘆不已!
先不說那條地道的神仙長度,就說說這迭云峰。
據她所知,迭云峰可不止是以奇險而聞名三國的山峰,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國家大事,傳播得最快的消息必定非八卦莫屬,比如某某校園的七大不可思議事件,又比如某某都市的十大詭異傳說等等等等,而迭云峰就是黎明大陸的一個八卦發(fā)源地。
根據現代命名法就是,迭云峰不得不說的九大靈異鬼怪談!
咳,總而言之,只要長腦子的看過這條地道都會明白,這妥妥的就是為領軍攻打軒轅國做的強勢準備呀!
就連唐心兒都不得不豎起拇指給原舞頂個贊,能在攝政王大佬和軒轅極的眼皮子底下打通這條地道,這原舞就絕非凡品,最牛的是,在古代這么封建迷信的地方,他竟敢下得了這狠心帶著軍隊往迭云峰里鉆!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怎么說他們都還要在這軒轅國生活一段時間,而且這還是時哥給她買下的大院,就這么被輕易利用攻進來,她的面子往哪放?!
唐心兒走進屋里看了眼漏刻,大概九點的樣子,還早得很,她給時哥發(fā)個消息商量下吧。
無骨似的撲到床上,手中瑩白光芒一亮,原本的一弦琴就變成一面普通平板大小的光屏。
唐心兒看著這熟悉的款式很滿意,雖然屏幕只有瑩白沒有時哥,但能傳消息就很不錯了,無線還不耗電,多環(huán)保。
小爪往光屏上劃拉了幾下,菱唇開始呼叫。
“時哥時哥時哥!我有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要告訴你!”
光屏內很快就傳來宇文時的悄悄聲,“等我一下?!?p> 宇文時說完,無比自然地放下假裝飲酒的手,接著對金元道:“乾元二皇子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他無非就是想借三國狩獵之機動些手腳,這種事是軒轅皇應該上心的,無需我們插手。好了,這個二皇子你繼續(xù)跟進,有什么新消息隨時匯報就行,其他不用做,先出去吧?!?p> “是,金元告退?!?p> 見人帶上門走了,宇文時才走到水裔閣客房的床邊拉了個隱囊再放個引枕給自己墊著,懶洋洋地靠在床頭,回自家奶貓的消息。
“又想吃什么了?”
“……”
那邊唐心兒默了半晌,才道:“時哥,難道我在你眼里,就只是滿腦袋都是吃的懶貓?!”
喲,還挺有自知之明!
宇文時挑挑眉,結合他以往的大把經驗,這奶貓要告訴他的大事無非就是,今天又發(fā)現了哪里的美食,而且她還沒吃過,然后就開始撒嬌明示他趕緊拾掇拾掇給她做去,宇文時表示,這種套路他已經熟爛了。
拒絕回答唐心兒這個“刁鉆”的問題,宇文時說了個討賞的消息。
“上次在御花園浮碧亭你不是說想現代的蛋糕房了么,我在你那大院最近的街道選了間店鋪,很快就裝修好可以開張了。”
原本慵懶趴在床上的唐心兒一聽這話,就把前面的糾結忘了,晃動的小腳都精神了幾分。
“叫什么?”
“嗯……玫瑰小筑?”
唐心兒更興奮了,腳丫子都晃得特來勁,“時哥,這名字取得真是太贊了!話說里面賣得都是中式甜點么?”
“哥這么博學多藝,中西合璧是起碼的好么。”
宇文時接著又解釋道:“這是古代,我們的甜點都是獨一無二的,又有盛國侯府做后盾,所以我們的市場定位就大膽打精奢,集中目標市場,走高端消費人群路線,這樣一來,這錢賺到了,你口福也有了?!?p> “高端消費人群呀,那是要一塊蛋糕一兩黃金?”
“你可真黑!我的定價明明只賣十兩白銀。”
“……”
十兩白銀貌似就是一兩黃金吧,唐心兒無語。
“我看你后院里那秋桃不是快熟了么,到時候做個玫瑰桃子醬怎么樣,美容養(yǎng)顏還獨具風味,我看,就拿來當玫瑰小筑的招牌果醬。”
唐心兒立馬又樂了,晃蕩著腳丫,就著玫瑰小筑的招牌甜點、飲品、主題風格,再扯兩句懷念不已的現代甜點,與自家奶媽進行了長達兩小時的嘰嘰歪歪。
最后還是宇文時看著時間太晚了,催著某奶貓去睡覺,唐心兒才戀戀不舍掛著一臉甜笑將小一還原成腳鈴,掛在左腳踝上。
在等周公子上線的短暫時間里,唐心兒突然覺得剛剛好像還有什么沒講完,隨即又把甜點菜單在腦海里清清楚楚地刷了一遍,很好,沒有遺漏!
于是唐心兒徹底安心地和周公子打雙機去了。
夏日熱情的太陽一冒頭,月亮就羞答答地拉下了簾幕,躲在幕后,偷眼瞧著升到中心頂端宛若神祇的太陽。
房里的漏刻小銅人在大概是午間十二點的時候,盡職地敲響了他握著的箭。
周公子被迫下線,唐心兒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在床上又滾了半個小時,才終于舍得起床了。
走到后院伸個懶腰,迷迷糊糊的紅瞳驟然看見了后院中央的桃樹,然后,唐心兒動作僵了一瞬。
……她忘記說地道的事了。
唐心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眨巴了兩下眼,隨即安慰自己,沒事兒的,嗯。時哥那兒忘記說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去搭訕攝政王大佬,沒錯,她馬上就去!
沖進盥洗室速度搞定了自己,換上一身特制有暗扣的玫瑰紅裙,頭發(fā)隨便拿根發(fā)帶一扎,就點開地圖繞了一圈先到御品樓打包早餐和甜點,隨后才往攝政王府奔。
……
軒轅皇宮,武英殿。
把風羲予和花陸喊來的軒轅極,從鼻子里冷哼一聲,就不帶搭理人了。提起裝著酒的茶壺,自顧自飲著。
沒錯,這是以往任何一次見面的都無一例外的情況。但今天,軒轅極的冷哼卻帶上了一種莫名得意的哼腔,看著風羲予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戲謔詭異。
風羲予和花陸當然不會去注意,所以依舊一臉習以為常。
只不過風羲予是連禮都不行就直接往旁邊的座椅上一坐,便開始慢悠悠飲著貢茶,當然他也從來沒行過禮。
而花陸卻礙于種種現實原因,不得不苦逼地行著禮,并且還要保持姿勢等候軒轅極的免禮。
好在軒轅極喝酒的速度一向快得很,一壺酒見底了,軒轅極皺起眉頭,先是嫌棄看眼身后的小燒子,真是笨,每次都只裝這么點兒,朕一口就沒了!
然后接到小燒子無比無辜大呼被冤枉的小眼神,皇上,這茶壺就這么點兒大,奴才已經裝滿了呀!
軒轅極自然也知道這么回事,但他不夠喝呀,算了算了,他今兒個心情好,就放這笨手笨腳的奴才一次,警告地瞪眼小燒子,下次給朕換個大茶壺!
見小燒子連連點頭,軒轅極這才滿意罷休。
偷摸摸抬眼將一切收進眼底的花陸暗嘆了聲,這牛呀就是不打不走!
花陸深覺,想要地犁得快,還是要看手里的小鞭兒揮得響不響亮,心地過于寬容善良是沒有半點用處的!
躬身下拜,再行大禮,花陸問道:“皇上,昨夜是由臣迎接的乾元使團,臣斗膽一問,皇上莫不是有何指示?”
軒轅極撫了撫霜白金緄邊的大袖,聞聲,轉頭看了花陸一眼。
不同于那些裝模作樣的上位者,軒轅極的臉上沒有任何“婉轉”的羞愧之情,清雅一笑道:“丞相怎生還跪著?起來說話吧。”
花陸暗暗白眼,“謝皇上?!?p> “嗯。”
軒轅極點點頭,對花陸謙卑的姿態(tài)十分滿意,無視一旁那讓他萬分不滿意的風羲予,接著道:“丞相今日見了乾元的兩位皇胄,以為如何?”
他以為如何?
花陸白眼都快翻不上去了,這皇帝今早不是見到人了么,還問他如何,不會自己想啊!但是,這該死的禮儀尊卑!
花陸清清嗓,一如既往恭謹答:“回皇上,臣以為這乾元太子一如傳聞所說,皇室容儀具足,大道精義的涵養(yǎng)從其言辭間也可見一斑,但作為一國之領袖,那位乾元太子的氣度怕是還差了些火候?!?p> 話說到這,花陸瞄了眼軒轅極,一派霞姿月韻斜倚在主位上,嘴角帶笑,不置可否。
“而那位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乾元二皇子原舞……”
花陸頓了頓,接著道:“從他能在這短短時日便聞名整個黎明大陸,也可見此人必是人中龍鳳,加之臣親眼見其那身獨特非凡的氣度,故臣以為,這乾元的皇位之爭恐有大變數?!?p> 軒轅極這下笑了出來,“丞相何必如此謹慎措辭?那原舞連乾元兵權都已盡握于手,而乾元太子和他后面的那位老丞相卻至今一無所知,這乾元國祚之屬還有何懸念?”
花陸聽完很捧場,“皇上英明。”
軒轅極倒是不在意這些虛禮,倒一杯小燒子新添的酒,清朗道:“那原舞想必不會錯過這次狩獵佳際,定會對原弘動手,借此機會想必也更欲與我軒轅同交于好?!?p> 話音一轉,軒轅極聲線一肅,“丞相你傳令下去,乾元的皇位之爭我軒轅任何一人皆可作壁上觀默許其行,但若是讓朕知道誰敢旁插一腳,攝政王府的大門隨時恭候其駕!”
風羲予淡淡瞥了軒轅極一眼,知曉這軒轅極總喜歡給他惹麻煩制禍端,不欲予以理會。又看了眼花陸,你知道該怎么傳話,嗯?
花陸立馬拼命眨眼,表示他絕對沒那膽子敢亂說話!
軒轅極自然也不會不知底下兩人之間的彎彎道道,只是對又沒有見到風羲予的臉破功很是遺憾,悶了一口酒,心想,不過這些小事都不足以影響他今日大好的心情!
想至此,清潤雅致的眉眼頓時猶如云開,對花陸道:“烏上國使團不日也將抵達京都,近日禮部、內務府、盛國侯府籌備三國宴會之事丞相也要多上心,待烏上使團一至,朕希望宴會如期而行,絕不得有半點意外!至于這幾日,就由攝政王帶領乾元使團參觀我軒轅的山光水色京都美景。此外無事,攝政王與丞相跪安吧?!?p> 花陸一聽,自然是乖乖跪安。
風羲予則將茶杯一放,起身,不留只字片語,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