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然一氣初渾淪,散作六物相吐吞,主承客御勝復存,是為萬物疾病原……”一個背著藥箱吟著詩的男子慢悠悠走到月落北城門,還沒進去就被門口的兵士攔下。
“你是誰啊,這都要打仗了你還往城里跑,你不要命了啊?!?p> 男子指指手邊的藥箱。
“醫(yī)者仁心,我來這兒,定是有人生病了啊。”
“你真是郎中?”兵士有些狐疑。“可別是那昆皓派來的探子?!?p> “罪過罪過,醫(yī)者怎可沾染這些事亂了修行?!蹦凶又睋u頭?!叭羰切挪贿^我,不如把生病之人抬到這兒來,我在這個給他診?!?p> 兵士有些猶豫,旁邊兩個兵士悄聲和他說。
“如今城中出現(xiàn)怪病,可是幾個大夫都診不出來,他能行嗎?”
“怎么回事!”北城兵防長看見城門出現(xiàn)異動走了過來。
“回兵防長,這個人說自己是個郎中,能看這城中之病?!北恳婇L官走來急忙答道。
“郎中?”
兵防長瞇眼打量個男子,男子只是滿面笑意的盯著他
“放他進去,你們兩跟著他,若是他有什么不軌之舉,立刻抓起來!”
“是!”
男子道了一聲謝,優(yōu)哉游哉的進了城,也不管后面跟著兩個小兵是不是顯眼。
昆皓先達大軍已經(jīng)全面壓境發(fā)動了第一輪攻勢,即墨清和的籌劃加上月落將士們誓死抵抗,竟也沒讓昆皓占什么便宜,尤其是即墨清和一身黑衣鎧甲在混戰(zhàn)中的驚人實力,在眾多人心中留下了殺神的烙印,雖是抵擋了昆皓,但月落也傷亡慘重,城墻損毀急需修繕,好在稽薪接到了開霽王密信,說是準備妥當,請勿擔心。
這大概能拖住昆皓后援軍隊的腳步吧,稽薪心中暗想,卻是更加焦急,弗圖爍格依舊沒有消息,派出去聯(lián)絡(luò)王都的探子都還沒回來,王師病重,若是天命不遂,自己還好說,身后還有龐大的昊天做后盾,可月落呢,這些將士,這些子民,難道就要為月落陪葬了嗎。
“長公主,王師嘔血了!”
有侍奴來報。
稽薪面色一沉,匆忙往王師住處走,周宗此刻發(fā)在燒渾身疼的厲害,見到稽薪前來卻還是想行禮,稽薪一把按住周宗,環(huán)掃了一圈周圍的侍臣,
“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不叫大夫!”
稽薪難得發(fā)如此大怒。
“別,別怪他們,看了,說會好的,沒那么快,沒事的,沒事的?!?p> 周宗連連說道。
稽薪面色漸冷,指著跪在地方的一個女侍臣。
“你,說怎么回事?!?p> 女侍臣渾身戰(zhàn)栗,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周宗,只見周宗對她輕輕搖頭,再看稽薪,卻是眼神狠厲令人心驚膽戰(zhàn),索性脖子一橫。
“回長公主,大夫,大夫說,說王師的病,瞧不出來,無藥可醫(yī)?!?p> “砰!”稽薪一掌打翻了桌邊的茶具
“長公主息怒?!狈恐惺坛紓兛奁念^,女侍臣小心翼翼的說道?!芭侣犅劊侵衼砹藗€郎中,今日在城里大鍋熬藥,許多也生著病的人喝了后都好多了,奴下覺得,那個郎中,或許能救王師。”
“那不快去請來!”稽薪呵斥道,“不,本宮還是親自去將人帶來?!被降谝淮斡X得自己如此失常,她自小沒見過爹娘,周宗一手將他和哥哥帶大,對于周宗,她甚至覺得比只活在旁人記憶里的爹娘更加親厚。
屋外即墨清和正想稟報戰(zhàn)報,聽到屋內(nèi)砸東西的聲音便沒有進來,只是默默的站在門前,若是說即墨清和真的有什么力不能及的事,那就是醫(yī)術(shù),即墨清和也沒有料到王師竟會遭此劫難,也沒有料到稽薪竟將王師看的如此之重,幾乎失了所有方寸。
稽薪快步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卻是沒有理會眼前的即墨清和,徑直往街上走,即墨清和跟在稽薪身上,看稽薪走的方向毫無章法忍不住出聲提醒。
“即是施藥,定當是往來最便捷之處,城中”
稽薪?jīng)]有說話,埋頭向前,行進方向卻是隨了著即墨清和說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