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薪閉門不出的第二日夜里。
“王上,您要不要吃點東西?”守在殿外的爍格看里面燈火依舊燃著悄聲說道。
沒有聲響,爍格悄悄向站在一旁的人搖了搖頭。
來人微微輕皺了皺眉,接過爍格手中的膳食。
“我來吧?!闭f著就作勢踏進殿里。
爍格連忙攔住他,“王上說了,誰也不見?!?p> “兩日未曾進食,你確定不讓我進去?”爍格心中擔(dān)憂,但王上身體,一邊又是猶豫。
來人又是說了一句?!澳惴判模魏巫镓?zé),由我一人承擔(dān),只說是我硬闖進去就好?!?p> 爍格輕嘆,終于是讓開了身子讓他進去。
“本王說了,誰也不見!”隨著殿前的關(guān)門聲,稽薪低聲惱怒道。
“王上,是我?!?p> 稽薪抬頭看向來人。
“清和?”
“王上?!凹茨搴蜕锨胺畔律攀潮P。
稽薪略帶疑惑的看著即墨清和。
“清和你怎么來了?”
“王上兩天沒有進食,莫不是自己都不記得了?!奔茨搴颓迩宓恼f道。
“兩天了啊。”稽薪微閉了閉眼又睜開。“放這兒就行了,如此深夜,清和早些回去休息吧?!?p> 即墨清和卻沒有走,而是緩緩坐下來,溫和如水的看著稽薪。
“王上,想不想看一看旭日那夜的月光?!?p> 稽薪似是為即墨清和有些逾矩驚訝,又或是太過傷累無暇思考,盯著即墨清和平靜卻暗藏關(guān)心的眸子,半晌。
“好?!?p> 明亮的月色和高高屋檐顯得有些幽靜又有些詭異,尤其是兩個身著寬袖華服錦袍的人,正在,爬屋頂?
“此處位置不錯。”
即墨清和用輕功將稽薪帶上王殿頂部。
稽薪微微露出這幾天難得的笑意。
“清和這賞月之地,倒是有趣。”
即墨清和只是微微淺笑,不知道從哪變出來兩個小瓶。
“王上要試一試嗎?”
稽薪拔開瓶蓋聞了一聞,了然?!巴鯉煏r常說喝酒誤事,今日王師也不在了,也沒人再勸誡本宮了,那本王就,試他一試?!被胶盟瀑€氣說道。
說著便狠灌了一口,卻是因著酒味濃烈嗆的咳了起來,即墨清和抬手欲幫稽薪拍一拍,快碰上時又猶豫了下,眼見稽薪臉色變紅,才真的上手幫稽薪拍了幾下背。
“王上,酒應(yīng)品,不是這樣灌的?!?p> 稽薪皺眉。
“這東西這么難喝,難怪王師不讓我喝?!?p> 即墨清和似是覺得有趣,盯著稽薪笑了笑,又轉(zhuǎn)過頭看天。
“王上,看,像不像旭日那夜的月光?”
稽薪喝了酒覺著有些不清醒,看著月亮只覺得比旭日看的兩次都要大都要圓。
“良辰美景,奈何已逝……”稽薪盯著月光仿佛能看到思念的人。
“臣曾經(jīng)也失去過至親之人?!奔茨搴途従徴f道?!俺际鍤q那年,義父去世,臣在山林中輾轉(zhuǎn)了數(shù)天,遇到過狼群蛇窩,最后遇上了師傅,將臣帶了回去,那時候臣同王上一樣,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即墨清和敘述的輕巧,但若是有心人便可知,一個十五歲少年,獨身在山林中,又該受了怎樣的苦難和危險才活了下了。
即墨清和只是說著,稽薪卻突然搭上了即墨清和的肩膀,即墨清和轉(zhuǎn)頭一看,稽薪臉色泛紅,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喝了小半瓶的酒,半夢半醒的嘟囔。
“清和,你說我們一個昊天王上,一個朝廷重臣,我們兩個這樣大半夜的當(dāng)這個,這個什么梁上君子,是不是特別奇怪!”稽薪突然大聲說道。
殿外的爍格不知稽薪早已和即墨清和飛上了房頂,好像聽到王上在我頭頂說話,我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爍格暗想。
即墨清和看著已然醉過去的稽薪失笑。
這天,當(dāng)即墨清和橫抱著已經(jīng)昏睡過去的稽薪從大殿頂上飛下來之時,爍格驚恐的樣子差點是能吞下一個雞蛋。
“不要告訴王上。”即墨清和將稽薪放在床榻上轉(zhuǎn)身與爍格說。
爍格心中暗自計較,即墨清和將王上帶了出去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這輕功身法當(dāng)真精絕。
如此想了一想還是點頭。
“是?!?p> 稽薪清醒之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巳時,躺在床榻上覺得有些微微的頭疼,爍格見稽薪醒了端著醒酒湯上前。
“王上,您不會喝酒還喝這么多,昨晚可嚇到爍格了?!?p> 稽薪微微一愣,接過碗喝了一口。
“昨晚,我喝酒了?”
爍格見稽薪像是完全忘記了的模樣,只好解釋道。
“是啊,王上,您昨晚和即墨大人一起喝酒,誰曾想您還能喝醉呀。”
“清和?”稽薪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澳亲蛲恚沂窃趺椿貋砹??”
爍格眼珠一轉(zhuǎn)。
“自然是您自己走回來的?!?p> 稽薪微皺了兩下眉。
“這樣啊。”
說罷稽薪也不做多想,混沌了幾日政事不理,想也是差不多了,稽薪低頭自嘲一聲,無上帝王,從今日起,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