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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生死簿

13.你只要保護好他

張家生死簿 清焰與風(fēng)燈 4049 2018-07-10 17:08:01

  子桑越好像是第一次給別人夾菜,更何況是在這么多人面前。即使夏家每位對他來說都是老熟人,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縮回手,低下了頭。夏鳶托著臉看害羞的子桑越,同時八卦地看了看張忱翊。

  “你們倆好甜呀,我妹妹都不會這么對我?!?p>  “這,這是師父對我好。”張忱翊趕忙辯解。

  “剛才還是朋友呢,現(xiàn)在就成師傅啦?!毕默幤鸷宓?。

  “你們倆小丫頭非讓越兒抬不起頭???看看越兒都什么樣了?!毕膸熌镆残Γ骸岸涠技t了?!?p>  “師娘……”子桑越都不敢抬頭了。

  哇,沒想到子桑越還有這一面。

  還挺可愛的。

  張忱翊吃著年糕,偷偷看子桑越。當(dāng)然,自然逃不過夏鳶的火眼金睛。

  “子??蓯郯??”

  “啊,啊?師姐你和我說話呢?”

  “廢話,除了你還有誰在看子桑?”

  “我……嘿嘿?!?p>  “鳶兒別胡說?!弊由T教痤^,又繃回平常一張冰山臉看張忱翊,“快吃,吃完去練劍?!?p>  “哎,好。”

  夏鳶看子桑越這樣,收回了剛才想說的話,轉(zhuǎn)身回房間了。夏瑤看了,也拉著夏師娘出去了,夏明德“死里逃生”,去了正陽殿。

  張忱翊很聰明,一看就知道夏瑤是在支開夏師娘。

  一時,飯桌上只剩了子桑越和張忱翊。

  沉默。

  “剛才為什么哭了。”

  “我嗎,我……突然想起來了點以前的事,觸景生情吧。算了不說了,矯情,快吃吧?!?p>  子桑越也不再多問,低頭繼續(xù)吃,

  “不過你是真的很可愛?!?p>  “可能是吧?!弊由T骄尤粵]罵張忱翊。

  “……”張忱翊開始找話題,“那個,找?guī)熃闾嵊H的人很多嗎?”

  “嗯,很多?!?p>  “那師姐怎么不嫁?”

  “心有所屬,自然不嫁?!?p>  這時候,夏鳶站在房間門口招呼子桑越了。子桑越放下筷子,去了夏鳶門口。張忱翊一人坐在桌子旁邊也沒心情再吃,偷偷觀察這兩個人。

  一是因為夏鳶和夏瑤配合支開長輩讓張忱翊起疑,而是因為剛才子桑越說的“心有所屬”。

  子桑越在夏家完全是另外一種狀態(tài),在門外聽到夏鳶聲音的時候就篤定夏鳶絕對不會嫁,飯桌上和夏鳶之間也很自然,就連責(zé)怪的一句句“鳶兒”都很溫柔,種種所有,都讓張忱翊好奇子桑越是不是喜歡夏鳶,夏鳶的心有所屬究竟又是不是子桑越。

  “哎,要是悶蛋真喜歡師姐,我那么多土味情話豈不是白說了?!?p>  張忱翊心里有點難受。

  當(dāng)然主次他還是分得清的。他裝作吃飯,偷偷觀察,發(fā)現(xiàn)夏鳶給了子桑越一大兜子?xùn)|西,又小聲加了幾句叮囑,最后還指了指子桑越的后頸。張忱翊聽不清夏鳶說的什么,但子桑越無意中說的“兩天”他還是聽到了的。

  “兩天?兩天干嘛?”

  子桑越和夏鳶回來了。

  “我家的年糕都讓你吃完了,真是?!毕镍S笑罵,“好啦子桑要帶你走了,你可不能在我這賴著了?!?p>  “因為好吃所以才吃的,謝謝師姐招待,再見啦?!?p>  “再見什么再見,不想跟你再見,快走吧。”

  “走吧?!弊由T搅嘀淮?xùn)|西來拉張忱翊了。

  “啊……這么好看的師姐都不讓我多看。”張忱翊裝作不舍,跟著子桑越出了珊瑚閣,繼續(xù)往前走。

  “師姐給了你什么???”

  “秦淮草。”

  “噢,除陰氣的那個,師姐知道你撿化陰符的。”

  “嗯。”

  “能給我看看秦淮草長什么樣嗎?”

  子桑越想拿一根給張忱翊,結(jié)果張忱翊直接拎過了袋子:“這么沉,給我拎。哎我看你今天氣色就好了很多,昨兒晚上睡好了吧?”

  “嗯,還好?!?p>  張忱翊打開袋子,里面一堆淡藍(lán)色的草。葉子和柳葉差不多,堆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什么。張忱翊掃了一眼最上層,在一個夾縫里掃到了一個和其他葉子不太一樣的:秦淮草是單葉,且葉細(xì)長,這只草卻是雙葉,而且葉子要粗短一些,顏色也深。

  于是他把這只草和其他的秦淮草拿出來了。

  “我都沒怎么見過秦淮草,很漂亮。”

  張忱翊想試探子桑越的反應(yīng),于是轉(zhuǎn)身把這兩種草都別到了子桑越的發(fā)冠上。如他所愿,子桑越看到那只雙葉草的時候眼里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任那兩根草在發(fā)冠里插著。

  “以子桑越這老死板的性格怎么會讓花插在發(fā)冠上不管?絕對是為了避免解釋。”張忱翊想:“但也有可能雙葉就是長岔劈了,是一種草也說不定,我要問嗎?”

  不行,問什么都沒有問書來的安全??杀静菥V目那么厚,翻到什么時候?

  這時候子桑越說話了:“嗯,的確很漂亮。秦淮草有兩種,一種單葉一種雙葉,你剛才拿的碰巧就是?!?p>  “這樣啊?!?p>  此地?zé)o銀三百兩。張忱翊想:不過也可能是我太敏感,有可能悶蛋就是突發(fā)奇想介紹一下也說不定。

  走著走著,腳下的青石板路沒有了,只有一條泥濘小道,蜿蜒于山中。出了竹林,眼前是一片潭水。水上有一瀑布,水拍石頭的聲音在山谷間回蕩。兩人腳下有各種各樣的花草,身邊都是高大繁茂的樹。

  “這是哪兒?”

  “晝夜譚,取自江水不舍晝夜,意為時光流逝?!?p>  “真漂亮啊?!睆埑礼锤由T皆谔端呑?,小聲的哼起了歌。

  《聽蜀僧濬彈琴》

  “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為什么唱這首?”子桑越問。

  “就是突然想唱,”張忱翊指了指潭水邊一塊石頭:“你看,你要是抱個琴在這彈,多有意境?!?p>  子桑越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不會彈琴。”

  “我會哇,改天彈給你聽怎么樣?”

  “……”子桑越?jīng)]有回答。

  “怎么了?”

  “琴是給自己聽的,你不必彈給我聽?!?p>  “琴是彈給想讓他聽的那個人聽的,比如你?!?p>  子桑越頓了頓,接著往前走了。

  “別走啊,等等我?!?p>  “接著唱吧?!?p>  “???”

  “接著唱吧,很好聽?!?p>  張忱翊笑了:“想聽啊,那你說,‘我想聽’。”

  “我想聽。”

  張忱翊呆了:我就逗逗你,你怎么還真說了?

  “行,行,我唱給你聽?!睆埑礼辞辶饲迳ぷ樱骸笆裆ЬG綺,西下峨眉峰,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托南戳魉z響入霜鐘。不覺碧山暮,秋云暗幾重——”

  “你可知流水是何意?”

  “知道啊,流水遇知音吧,只是我沒遇到過特別懂我的人,不是有句老話說知音難求嘛?!?p>  “我遇到過?!?p>  “我知道你遇到過,風(fēng)華對吧?你天天掛在嘴邊,一看就知道你和他感情很深?!?p>  “嗯?!?p>  “走吧咱們,上山?!睆埑礼纯戳丝催h(yuǎn)處:“這條路和昨天那條不一樣啊,風(fēng)景好了很多?!?p>  “跟我來。”

  子桑越拉著張忱翊走進一個山洞,穿過山洞,竟是滿目的冬。白雪皚皚,紅梅盛開,一座木橋橫在水上。水是從晝夜潭流過來的,到了這也沒有結(jié)冰。

  不過一個山洞之隔,竟是一夏一冬之隔。

  “哇,雪——”

  “這里是煙雪橋?!?p>  張忱翊走進雪里,一股寒意悄然而生。他看著遠(yuǎn)處的紅梅,腦袋突然嗡地一聲。隨后心開始劇烈的跳動,一瞬間許多陌生的回憶開始上涌,他好像走馬觀花,都看過,卻又在下一秒遺忘。

  他甩了甩腦袋,定神又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梅樹。一縷煙從梅林之中上浮,沒有風(fēng),它也不動。

  “挺美的,走吧。”張忱翊拉著子桑越就要走,子桑越倒是沒反應(yīng)過來。

  “怎么這么著急要走?”

  “在這呆著太冷了?!?p>  “我的外套在你手里,穿上就是了?!?p>  張忱翊根本不冷,就是心里焦灼,以至于他顧不上管其他的,拉上子桑越就往木橋上走。過了橋,對岸就有一艘小木船。沒有系,但它也沒有順?biāo)摺?p>  “那片梅林讓我很難受,所以我想快點走?!?p>  子桑越上了船,拿過槳,“嗯,上來吧,去后山?!?p>  張忱翊坐在船上,看著逐漸遠(yuǎn)去的梅林發(fā)呆。那縷白煙還在,紋絲不動,在一片紅之中格外突兀。

  突然,煙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動了一下,就像一個人的腰扭動一樣。與此同時,張忱翊的玉佩又亮了。

  耳旁又傳來了孟落的聲音。

  “千誠?!?p>  “又是這個人……”

  然而一聲“千誠”過后,張忱翊的耳邊是滔滔江水聲,還有風(fēng)拂過花海帶起浪的嘩嘩聲。

  張忱翊不得不開始思考,究竟是在哪里,花海能和大江并存。于是他的思緒又開始倒退,最后他想起了孟落第一次出現(xiàn)時說的話。

  “孟落在黃泉,玉佩那頭是黃泉?!?p>  每當(dāng)玉佩發(fā)亮,孟落的聲音就會出現(xiàn),孟落在黃泉,也就是說玉佩是建立人間和黃泉之間的聯(lián)系的?張忱翊開始梳理:玉佩都在什么時候亮過?

  在化陰符的火坑旁邊,在子桑越的房間門口,在煙雪橋。

  這三個地方一定有共同點:冷?熱?不對,是時辰嗎?在深夜?不對啊,現(xiàn)在是在白天。

  嘖,共同點是陰氣?;幏帤庵兀由T椒块g陰氣也重,也就是說這個煙雪橋極有可能也是個陰氣重的地方?

  可這是在南山啊,第一門派怎么會有陰氣重的地方?

  張忱翊腦袋有點亂。

  “到了,御劍上山吧?!?p>  “好嘞,今兒你教我什么?”

  “不是告訴過你,基礎(chǔ)劍式?!?p>  “嘿嘿,我忘了嘛。”

  兩個人又去山頂呆了一天。

  傍晚,張忱翊筋疲力盡地回到了房間。他還是有想不通的疑問:秦淮草到底長什么樣?煙雪橋到底是哪兒?

  于是他又去了知非樓。

  因為還是傍晚,知非樓比昨晚上熱鬧,桌旁還有很多弟子沒有走。張忱翊問了路,最后找到了藥草書籍區(qū)。

  “秦淮草……秦淮草,有了?!?p>  秦淮草是一種常用的驅(qū)陰藥,所以翻了幾頁就找到了。

  “秦淮草,生長于秦淮河畔,性烈,可驅(qū)陰,可大量藥用,無害?!?p>  一行說明后面又記載了許多病例,張忱翊翻過來,也沒看到秦淮草的圖。

  “這本不行啊,也沒說分兩種,連個圖都沒?!?p>  張忱翊換了一本翻,翻到中間才翻到,說明記載和剛才的一模一樣,不過這回有圖了。

  深藍(lán),雙葉,葉粗短。

  是張忱翊在夾縫里找到的那種。

  可袋子里更多的是單葉???

  張忱翊又翻了幾本,找到的無外乎都是深藍(lán)雙葉,淺藍(lán)單葉的根本沒有。

  張忱翊現(xiàn)在斷定這兩種草絕對不是一種草,而且也許是料到自己會懷疑,夏鳶故意放了兩種草。按照一般的思路,都是用多的隱藏少的,但實際上少的那種才是秦淮草。

  可以確定,秦淮草不是子桑越要的草。

  每當(dāng)?shù)搅诉@種為了調(diào)查別人而翻書的時候,張忱翊就會感覺自己在做賊,他心里越來越急,飛快的翻找著單葉的圖。

  “單葉,淺藍(lán),單葉……怎么辦,找不到!”

  他呼了口氣,想放松一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知非樓里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就像是被清場一樣。

  汗流浹背之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找了,沒有書記載那種單葉草的。”

  張忱翊嚇得書都掉了,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后面有兩個人。

  是夏鳶和另外一個男人。那男人仙風(fēng)道骨,一身淺青綠長衫,手中拿著拂塵。

  “師姐你怎么來了!”

  夏鳶沉著臉,旁邊那個男人倒是笑瞇瞇的。

  “單葉草究竟是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只要保護好子桑就夠了?!?p>  “師姐你知道悶蛋要干什么嗎你就這么幫他?!”

  “我知道,你知道嗎?”

  張忱翊被噎了一口。

  “師姐你告訴我,”張忱翊決定不能服軟,也板起臉轉(zhuǎn)過身逼近夏鳶,“子桑越到底要干什么?”

  “小道長要干什么你馬上就會知道了?!蹦悄腥擞梅鲏m擋住了張忱翊:“倒是你,再靠近小鳶鳶,你可就慘了?!?p>  “你是誰?!”張忱翊急得眼眶都紅了。

  “云中君,徐白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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