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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生死簿

20.夜宿煙雪橋

張家生死簿 清焰與風(fēng)燈 5033 2018-07-13 13:51:22

  “我和風(fēng)華走到煙雪橋都會感覺難受,但好像別人都沒事……”張忱翊坐在灶底下一邊吃一邊想:“長老之前把風(fēng)華帶回來是因?yàn)槟菞l紅線,最后因?yàn)闆]有玉佩而確定風(fēng)華不是他要找的人……嗯,現(xiàn)在能確定我肯定是張家的人,也就是說那條紅線認(rèn)為風(fēng)華也是張家的人?”

  “可是不對啊,風(fēng)華就是個店小二,就算我和他長得像也只是巧合才對……不對,難道說風(fēng)華是張奕的兒子,我,但我是張澤的兒子?”

  不行,再去看看。

  張忱翊隨手拿了個食盒,裝了幾個荷葉包飯,找到了子桑越。

  今天晚上的子桑越輾轉(zhuǎn)反側(cè),可能是因?yàn)橐徽於己惋L(fēng)華在一起,他閉上眼就能看到風(fēng)華,睜開眼睛,滿腦子想的還是風(fēng)華說的一堆有的沒的。

  看來風(fēng)華眨出來的那顆星把子桑越砸的不輕。

  子桑越最后還是坐起來了,滿腦子亂。

  如果說夢到一個人就是喜歡他,那我這豈不是……不可能,應(yīng)該只是因?yàn)榻裉旖佑|的比較多而已。子桑越想。

  冷靜,睡覺。

  子桑越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于是在某個秋日五更天,子桑越被熱醒了。

  第二天,子桑越頂著黑眼圈起床了。洗漱好出門,恰巧碰到風(fēng)華。

  “早上好啊子……”

  子桑越直接關(guān)上了門。

  “你怎么了?不舒服?”

  “……”

  “說句話,你怎么了?”

  “沒事,你先去正陽殿吧。今天我有事,就不和你一起了?!?p>  “哦,哦,那行,我走了。”

  “嗯。”

  風(fēng)華走了,子桑越卻一個人去了后山。

  這兩個人分開走了啊,我應(yīng)該跟著誰?張忱翊想:既然想了解風(fēng)華,就跟著風(fēng)華吧,子桑越估計(jì)是一個人去后山思考人生去了,跟他也看不出什么。

  于是他跟上了風(fēng)華。

  風(fēng)華一邊走一邊覺得不對。

  “子桑是沒睡好吧,精神很差,而且舉動很奇怪。”

  “嘿風(fēng)華,早啊?!睅讉€同門打了個招呼,“昨天的荷花包飯很好吃,不愧是大廚?!?p>  “謙虛謙虛,我比我家掌柜的差遠(yuǎn)了,要是你們將來下山記得來我家客棧,掌柜的親手給你們做。”

  “好啊?!北娙思娂姂?yīng)和,風(fēng)華滿口答應(yīng)。

  “對了風(fēng)華,你和三師兄關(guān)系很好吧?”

  “算不上很好吧,”風(fēng)華猶豫了一下,“只認(rèn)識了兩天?!?p>  “我們看著不像,三師兄那么冷冰冰的人昨天都跟你說的那么歡,還讓你拍他的頭,我們都看見了?!?p>  “你們看到了啊,我那是開玩笑,他比我小一歲,我就欺負(fù)欺負(fù)他咯?!?p>  “我大他兩歲都還得敬他為師兄呢,風(fēng)華你膽子夠大的?!?p>  “其實(shí)他沒你們想的那么冷,他其實(shí)很溫柔的,我覺得你們可以主動去……算了,沒事。”

  “話別說一半啊,我們可以什么?”

  “你們可以主動去請教他問題,他會給你們解答的?!?p>  “……”

  眾人無語。

  “哪兒啊,風(fēng)華兄這是不愿意我們跟他搶師兄?!睜柣h冒了出來:那時候的爾籬還小,說話都還有點(diǎn)奶聲奶氣,拿劍也很吃力,還停留在讀書的階段。

  “你個小鬼,信不信我打你。”風(fēng)華瞪了瞪眼。

  “被戳中實(shí)話了吧風(fēng)華?”眾人哄笑:“放心,沒人跟你搶師兄的~”

  “誰怕你們搶,胡說八道,不跟你們說了,我練劍去了,告辭?!?p>  誰怕你們搶啊,說得好像你們搶的過一樣:我能讓子桑越?jīng)_我笑,你們能嗎?

  風(fēng)華當(dāng)然不想練劍,于是悠閑自得地走向了后山。

  子桑越正坐在柏樹下發(fā)呆,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立馬站了起來,劍都抽出來了,一看是風(fēng)華,他瞬間轉(zhuǎn)過了身。

  “原來你在……”

  子桑越逃也似地御劍走了。

  “小越越你去哪兒啊!喂!”風(fēng)華不會御劍,只能沖著子桑越喊,“中午要一起吃飯嗎!”

  “我還有事。”

  “……”風(fēng)華無奈,只能看著子桑越遠(yuǎn)去。

  “這是在躲我吧?!?p>  風(fēng)華很輕松就能看出來。他自嘲一句,坐了下來,拿出一堆紅線和筆墨,開始做他自己的事了。先是低頭在紙上認(rèn)真的寫,時不時起身比劃幾下劍。

  就這么到了下午。

  一聲鶴鳴突然從空中傳來,一只鶴從天而降,兩只長腳輕輕一點(diǎn)便落到了地上。潔白的羽毛尾有些淡青色,似河底的沉石。它的眼睛里有滿溢的靈氣,骨碌碌地轉(zhuǎn)了幾下,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風(fēng)華。眼角一道泛開的朱紋,更襯的它仙氣飄蕩。

  再然后就是徐白鷺。一身白色的長衣外是一件淡青色長袍,長袍上面紋有一只鶴,衣帶上是細(xì)膩的云紋。只是這云紋和子桑越道袍上的不盡相同,比起道袍的拘謹(jǐn),他衣帶上的云更加不羈一些。他手中拿著一支拂塵,拂塵尾被風(fēng)一吹,就悠悠閑閑的晃。他頭戴一灰藍(lán)色的發(fā)冠,做工精巧卻不張揚(yáng),耳邊垂下兩縷黑發(fā),規(guī)矩之中又添些自在之感。再仔細(xì)一看,徐白鷺面容俊俏,眉眼溫柔,和冷冰冰的子桑越截然不同,初見他一眼,只覺如林間清風(fēng),初春暖陽。他于鶴旁靜立,好似仙人一般恬靜。

  當(dāng)然令人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他眉間一個淡淡的“云”字。

  好家伙,徐白鷺登場這么帥?張忱翊想。

  “嘎?。「拢。 柄Q見了風(fēng)華二話不說就是一聲喊叫,鴨不像鴨,鶴不像鶴。

  “哪兒來的鳥?”

  “小道長~”一個頭上別著花的徐白鷺從翅膀后面冒了出來,當(dāng)他看到風(fēng)華的時候,他也驚訝了一下。

  “你是?”徐白鷺問。

  “我是風(fēng)華,你是?”

  “本神名諱怎么能讓你個凡人知道。”

  “中二病?!憋L(fēng)華翻了個白眼。

  “你膽子還挺大,小道長呢?”

  “子桑越嗎?他有事沒在?!?p>  徐白鷺打量了下風(fēng)華,一屁股坐下來了。他揮了揮手,鶴就飛走了。

  “你是小道長的朋友?”

  “嗯,你也是?”

  “我是看著小道長長大的。”

  “你是他……親戚?”

  “不,我是他朋友?!?p>  “……”

  “不過也是少見,后山居然有別的人來,小道長就這么讓你進(jìn)入他的領(lǐng)地了?”

  “說得好像后山只有他一個人能來一樣。”風(fēng)華不理徐白鷺,自顧自的低頭做東西。

  “你這是干嘛呢,做同心結(jié)?”

  “劍穗,送給子桑的?!?p>  “哦喲不得了,”徐白鷺一臉八卦,“你喜歡他?”

  “我呸,你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呢?”

  “本來就是——”一轉(zhuǎn)眼,夏鳶乘鶴而來:手里還拿著一捧和徐白鷺頭上一樣的花。

  那時候的夏鳶和子桑越差不多大,出落的有模有樣,脾氣倒是比現(xiàn)在暴躁很多。

  “臭鳥你膽子肥了?我給你戴了兩朵花現(xiàn)在怎么就剩一朵了?”

  徐白鷺連忙解釋:“那是被風(fēng)吹掉的,你給我的花我怎么敢扔!”

  “瞎扯,你堂堂云中君會怕風(fēng)?你就是不想戴!”

  徐白鷺求饒,指了指自己腦袋上一朵粉花:“小鳶鳶我錯了,我給它加個結(jié)界好不好?”

  一個頭戴粉花的變態(tài)和一個無理取鬧的女孩,很有意思。風(fēng)華想著,靠著樹打算看好戲。

  “晚了,你等著吧?!毕镍S叉腰瞪眼。

  “別啊小鳶鳶——”

  “哎?!憋L(fēng)華嘆了口氣,裝作無奈玩笑道,“談情說愛都到后山來了,讓我這種單身狗怎么活?”

  “談情說愛怎么了?”夏鳶一把把花扔了過來,“倒是你,你在這給子桑做劍穗難道就不是想跟子桑談情說愛?”

  “我做個劍穗怎么就談情說愛了,這是朋友贈禮好不好?”

  “你是南山的嗎?”徐白鷺突然問。

  “我當(dāng)然是了,道袍都穿著呢。”

  “我以為只有子桑這種滿腦子學(xué)習(xí)的呆木頭不知道劍穗的含義,沒想到還有人不知道?!毕镍S說:“劍穗在南山就是定情信物?!?p>  “???”

  “你動動你的腦子,南山是不是習(xí)劍的人多?和劍最貼近的、又不是南山統(tǒng)一配發(fā)的東西那不就只有劍穗?你給誰送劍穗就是喜歡誰,我一個在玄武湖學(xué)藥的人都知道,你卻不知道?”

  風(fēng)華手里的動作停下來了。

  “你叫什么?子桑呢,怎么沒來?”夏鳶問。

  “我是風(fēng)華,新來的,子桑有事,沒在。”

  “怪不得看你面生,那你現(xiàn)在知道劍穗的含義了,還要送給子桑嗎?”

  風(fēng)華沒回答。

  “那個,你叫什么?。俊?p>  “我?我夏鳶,他叫徐白鷺,我家的?!?p>  “咳……”徐白鷺咳了一聲。

  “你有意見?”夏鳶看了一眼徐白鷺。

  “在下不敢?!?p>  夏鳶才十五,正是“秀恩愛”的好年紀(jì)。風(fēng)華和鶴對視了一眼,一人一鳥突然就明白了“同是天涯淪落人”是什么意思。

  “你這人怎么不回答我的問題,你還送嗎?”

  “我不知道,沒想好?!憋L(fēng)華撓頭:“我送劍穗的原因是想讓他的劍法更有韻味,沒別的意思?!?p>  “韻味?”

  “他舞劍的劍法太生硬了?!?p>  “劍法要什么韻味?”夏鳶不明白,倒是徐白鷺拿過風(fēng)華手邊的紙開始看。

  上面是詳細(xì)的動作,一筆一畫畫得認(rèn)真生動:劍法根本就是為子桑越量身定做,每個動作都精心設(shè)計(jì)過,放在子桑越身上都很合適。風(fēng)華知道子桑越不是個柔情萬種的人,所以干脆劍法都剛中帶柔,不強(qiáng)求過度柔美委婉。

  徐白鷺翻到了第一頁,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字:長生。

  “劍法叫《長生》?”

  “啊,嗯?!憋L(fēng)華依舊在低頭擺弄劍穗。

  “為什么?”

  “因?yàn)槲蚁胨L生不老唄?!?p>  夏鳶眼睛亮了。

  “你倆認(rèn)識多久了?”

  “你干嘛這么激動?”

  “我哪兒有,就問問?!?p>  “今天是我認(rèn)識他的第三天。”

  “哇塞!”

  “哇塞?這很令人驚訝?”風(fēng)華匪夷所思。

  “當(dāng)然了,你才認(rèn)識他三天就希望他長生不老了,你要是認(rèn)識他三年還不希望他飛升成仙???”

  “這是美好的祝愿好嗎?”

  夏鳶白了一眼風(fēng)華。

  “那你自己想想吧,我們就是來找小道長的,他不在我們就走了,告辭~”徐白鷺不多廢話,拉著夏鳶坐上了仙鶴的背。

  “對了,劍法寫的很好,小道長肯定喜歡?!毙彀槺攘藗€心。

  “哈哈,謝謝?!?p>  兩人離開了。

  風(fēng)華還在低頭做劍穗。

  “定情信物?”

  “管他呢,我想送就送?!?p>  風(fēng)華拿著劍穗,突然想到了一個詞:試探。

  “子桑也許知道這個劍穗的意思吧?!?p>  “如果他知道,他會收嗎?”

  風(fēng)華收起了劍穗。

  黑夜降臨時,子桑越來了,這時候,風(fēng)華正在睡覺。

  子桑越在梅林坐了一天,就為了躲風(fēng)華,本來以為風(fēng)華應(yīng)該餓了,誰知道他居然還在后山。劍譜被小石頭壓著,劍穗應(yīng)該被他藏到了懷里。

  子桑越嘆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套給風(fēng)華蓋上了:昨天風(fēng)華說好看的麒麟外套,他今天就穿上了,盡管天還不是很冷。

  子桑越守著風(fēng)華,本來心如止水??僧?dāng)他拿過那些劍譜,腦袋里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扉頁:也許是扉頁,反正風(fēng)華放在了第一頁。上面寫了一行字:

  愿你長生不老,百歲無憂。

  子桑越翻看著,發(fā)現(xiàn)每個動作都畫的很詳細(xì)。連起來看很流暢,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來畫的時候肯定想著他畫的。

  前面已經(jīng)有五張紙了。

  第一招,立春;第二招:雨水;第三招:驚蟄;第四招:春分;第五招:清明。

  是二十四節(jié)氣啊。

  子桑越慢慢的看,慢慢的翻。

  “這是寫給我的嗎……”

  “是啊,寫給你的?!?p>  其實(shí)風(fēng)華早就醒了,一直悄默聲地在看子桑越。

  “你早就醒了?”

  “嗯?!?p>  “不餓嗎?醒了也不說一聲。”

  “你知不知道一個詞?”

  “什么?!?p>  “秀色可餐?!?p>  又撩。張忱翊無語。

  “……”

  “你的衣服上有梅花香,你是不是去梅林了?”風(fēng)華問。

  “……嗯?!?p>  “你去梅林坐了一天?”

  “沒有?!?p>  “你騙我。告訴我為什么躲我?”

  “我沒有躲你?!?p>  “……”風(fēng)華見他不說,也不再繼續(xù)強(qiáng)迫,換了個別的話題。

  “今天的星星真好看?!?p>  子桑越抬頭,嗯了一聲。

  “看,參宿?!憋L(fēng)華指了指天上,“難得一見?!?p>  “今天沒有云,看的很清楚?!?p>  “給你說個傳說,掌柜的給我講,你看到的最亮的那顆星,就是最愛你的人?!?p>  子桑越尋找了一下,視野里并沒有特別亮的。

  “我看不到?!?p>  “我也只能看到一顆,應(yīng)該是我掌柜的最愛我?!?p>  “……”

  “別擔(dān)心,你馬上就能看到了?!?p>  “為什么?”

  風(fēng)華諱莫如深的笑了。

  “因?yàn)槲覊舻搅?。?p>  子桑越對夢突然很敏感。

  “夢到什么?”

  “夢到我的天空多了一顆星星?!?p>  “你又開始胡說了。”子桑越無奈。

  “你只要知道我做了個美夢就好。好了,衣服給你穿,你這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可別生病了,走,吃飯去?!?p>  “飯?zhí)靡呀?jīng)沒有飯了。”

  “沒有飯不要緊,我房間里還有藏的點(diǎn)心。你喝過梅花釀嗎?”

  “梅花釀?”

  “煙雪橋特產(chǎn),梅花釀?!?p>  子桑越笑了:“你這是要帶我去煙雪橋喝雪水?”

  “孺子可教。”

  “看來你是不打算按時回居安閣了,嗯?”

  “怎么,不愿意跟我走?”風(fēng)華挑了挑眉。

  子桑越想也沒想。

  “愿意?!?p>  風(fēng)華愣了一下,然后三下兩下收了劍譜。

  “夜不歸宿你也敢?”

  “有何不敢?”

  風(fēng)華捏了捏子桑越的臉。

  “你干什么?”

  “看來你是真的子桑,我以為我在做夢?!?p>  “難道這讓你很難相信?”

  “是啊,守規(guī)矩的親傳師兄跟著我鬼混,宵禁規(guī)矩都不管了,你說我能那么容易相信嗎?哎,為什么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

  “因?yàn)槲蚁牒让坊ㄡ??!?p>  “哈哈,走吧。”

  兩人朝著煙雪橋走去。

  “其實(shí)你在做夢,這都是假的。”子桑越突然說。

  “少來?!憋L(fēng)華并不吃這一套。

  “你就不怕現(xiàn)在在你旁邊的不是我,是惡靈?”

  “管他的,就是惡靈,化成你的樣子我也愿意?!?p>  黑夜之中,子桑越的耳朵又紅了。他披著衣服乖乖的跟在風(fēng)華身后走到了煙雪橋,而后兩人一夜未歸。

  兩個人在煙雪橋聊了一晚上,張忱翊則在煙雪橋守了一晚上。聽風(fēng)華說人生理想,聽子桑越說風(fēng)華癡心妄想。最后兩個人在雪地里睡著了,張忱翊還貼心的給他們提了提快滑落的衣服。

  夜深了,張忱翊蹲在一棵樹底下看著六年前的星空。

  “這個時候我在干什么呢?”

  “可能在某個街頭抱著茅草堆睡覺吧。”

  他嘆了口氣,拿過子桑越喝剩下的“梅花釀”。一口入喉,冰涼的雪水激了他個猝不及防。

  “啊,真冷啊?!?p>  張忱翊看了一眼熟睡的子桑越和風(fēng)華,心里涌上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

  而后,幻境消失,眼前又成了黃泉,渡海就在前方,子桑越還是沒有出來。張忱翊坐在岸邊,抱著還裝著荷葉包飯的食盒發(fā)呆。

  “悶蛋去的應(yīng)該是禱過山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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