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鋃看著妙妙如此正經(jīng)認(rèn)真,才相信她這次是真的被通報了。
聽了妙妙怪罪的話語,穆鋃問道:“這事情,跟婷婷有關(guān)嗎?”
妙妙嘟起嘴思考了一會兒,才答道:“八九不離十就是她告的狀,不然為什么我這邊一曠課,那邊張老師就能知道了呢?
我還一直想著,這張老師怎么總是跟我過不去,看來跟我過不去的是另有其人啊!”
穆鋃一聽到這又來了一樁煩事,心中更加狂躁。
“這事情,你去跟武伯商量一下,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穆鋃說完正要跨步離開,卻被妙妙一把拉住。
“不行,這事就跟你有關(guān),你得幫著我解決了!
你別忘了,我待在學(xué)校可是為了陪小夕的。
走,你跟我一塊進(jìn)去,走走走!”
妙妙不由分說,拉著穆鋃又拐進(jìn)巷子,回了茶館。
走進(jìn)客廳,兩人看見,一眾人正坐在沙發(fā)上吃蛋糕。
妙妙拖著步子走了過去,一邊好奇問著:“今天是有誰過生日嗎?怎么買了這么大一個蛋糕?”
穆冷一邊往嘴里塞著蛋糕,一邊回答,“沒有,就是球球想吃蛋糕了,所以我就特意買了一個大的,好跟大家一起分著吃。
妙妙姐,你也吃一塊吧,這蛋糕特別好吃!”
穆冷說著,切了一塊蛋糕遞給了妙妙。
這時他抬起目光,才看到了妙妙身后的穆鋃。
“哎——,穆鋃哥哥,你又回來啦?那你快過來,也來嘗嘗蛋糕!”
妙妙這時也扭過頭,砸吧著嘴,對穆鋃說:“真的穆鋃,你也過來嘗一口,真的挺好吃的,還是巧克力味道的!”
穆鋃一聽到‘巧克力’,立馬向前沖了過來。
他奪過妙妙手中的蛋糕,仔細(xì)看了看,又拿叉子搗開蛋糕,發(fā)現(xiàn)里面果真是有一層巧克力夾心。
穆鋃把蛋糕塞回妙妙手里,又一把搶過穆冷手里的蛋糕,看了看,瞬間臉色尷尬凝重起來。
他急忙問穆冷:“穆冷,這蛋糕,你吃了多少?”
穆冷看著穆鋃莫名其妙的舉動,不明所以,只愣愣答道:“我剛吃完一塊,這是第二塊,怎么啦?”
穆鋃無耐地氣惱說道:“這是巧克力的,你忘了,我們是不能吃巧克力一類東西的!”
妙妙放下盤子,好奇問道:“為什么?
難道你們真的跟狗一樣,吃了巧克力,就會中毒嗎?”
穆鋃擺手回道:“到?jīng)]那么嚴(yán)重,只不過,我們的腸道系統(tǒng),天生對巧克力無法消化,吃了這東西,會……會……”
穆鋃越說著,臉上越顯得難為情,他禁不住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小夕,糾結(jié)著小夕是否有想起來什么事情。
小夕聽到穆鋃這樣一說,倒真是想了起來。
小時后,因?yàn)榘职謴膩頉]有給自己過過生日,小夕總覺得心中委屈。
有一年,又到了七夕節(jié)。
小夕趁著爸爸去給媽媽掃墓,自己偷偷買了一個巧克力蛋糕,躲到臥室里,跟黑寶一起分著吃了。
誰知自黑寶吃完蛋糕后,就不停地放屁,還是那種又響又臭又長的屁。
因此整個戚家,一下午都彌漫在屁臭繚繞的氛圍中。
戚爸爸當(dāng)時還以為是黑寶吃壞了肚子,喂了它一些幫助消化的藥,也沒起什么用。
黑寶依然不停地放著響臭屁,直到腹中吃進(jìn)去的巧克力,全部化成屁排出后,戚家才得以從臭屁中幸存。
小夕想到這里,放下手中的蛋糕,抬眼與穆鋃對視了一會兒,又扭頭偷偷觀察起穆冷來。
穆冷此時好像才感覺到腹中泛起一絲不適。
他感覺有一股氣,正慢慢從肚子里翻滾上來,頂在嗓子眼里,出不來,又“咕咕”翻了下去。
這股氣沖到肛門似乎就要出來,穆冷縮緊肌肉,又給憋了回去。
但是不一會兒,又有一股氣,從肚子里翻滾一遍,憋在了肛門里。
緊接著一股兩股三股四股,這股氣正在打著圈的沖擊著肛門,穆冷頓覺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穆鋃和小夕看到穆冷雙手捂著肚子,臉?biāo)坪跻呀?jīng)憋成了綠色,心有靈犀地交換著驚恐的眼神。
妙妙聽著穆鋃沒說完的半句話,焦躁地跺腳問道:“會怎么樣?你倒是說啊!”
“噗————!”
就在這時,整個客廳響起了一陣悠長而又響亮的屁聲。
還沒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一股濃烈的臭糞和著巧克力的味道,瞬間浸滿了整個屋子。
客廳瞬間炸了鍋。
所有的人都手忙腳亂,捂著鼻子,拼命向茶館門口逃去。
只有穆冷,窘迫地坐在沙發(fā)上,無法自控地,又接而連三放出響屁。
大家跑出巷子,拐過巷口,繞到正街上,才聞不到了剛才那猶如毒氣彈一般的臭屁。
所有人長舒一口氣后,又都不能自已地哈哈大笑起來。
妙妙笑得最大聲,只見她捂著肚子,癱靠在墻邊,彎下腰,笑到眼淚直流。
武伯也是苦笑著臉,連連搖頭。
球球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笑得渾身亂顫。
小夕也是彎著腰,笑到眼角閃著淚花,她只覺自己的肚子都笑疼了,可就是停不下來。
穆鋃也哈哈笑著,只是想著自己曾經(jīng)有過同樣的經(jīng)歷,笑聲中夾雜著一絲尷尬。
他扭頭看著旁邊的小夕,見她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笑到扭曲,不覺更好笑起來。
穆鋃這時才忽然想起,原來自己曾經(jīng)還是黑寶的時候,與小夕有過那么多美好的回憶。
那十幾年的日子過得是那么漫長,漫長得讓穆鋃以為它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
現(xiàn)在想起來,自從小夕上了大學(xué)以后,那樣形影不離的日子,就再也沒有過了。
而他和小夕之間似乎又添了更多嫌隙,兩人的心,只覺得漸走漸遠(yuǎn)了。
穆鋃想到這里,停下笑聲,又眼含悲傷地望著小夕。
小夕這時也從余光中發(fā)覺了穆鋃的眼神,她轉(zhuǎn)頭看著穆鋃,正好與他悲情的目光對視。
僅兩秒鐘,兩人又都同時扭過頭,無所適從地胡亂張望著。
妙妙從這兩人不正常的舉止中,嗅出了不對勁。
這時,球球從地上爬起來,忍著笑,問穆鋃,“穆鋃哥哥,這屁,得放,多久???”
穆鋃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當(dāng)時只吃了一小塊,就放了一下午。看穆冷這樣子,怎么也得到晚上了?!?p> “啊——,那,穆冷,好可憐!”
球球撇著嘴,擠著眉毛笑著,原本是想表達(dá)一下同情,奈何還是止不住笑。
妙妙笑罵道:“他可憐?我們才可憐好不好,現(xiàn)在是我們有家不能歸!
你要是可憐他,你就進(jìn)去陪他唄!”
球球舉起雙手,抬著腦袋一起搖起來,“算了,還是,等他放完,再回去!”
這時,小夕在一旁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啊?”
妙妙眨著眼睛想了想,扭頭看著武伯,有氣無力地說道:“武老頭,有件事情,得你出面解決一下。”
武伯好奇問道:“什么事情啊?”
妙妙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又拽起來聞了聞,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曠課被通報批評了,張老師讓我趕5點(diǎn)前叫家長去,不然就把我開除了。
我哪兒有家長啊,不還得你去一趟?!?p> 武伯低頭想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么辦法。
他掏出手機(jī),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撥通了。
武伯聽到電話那端的人接通了電話,說道:“喂,劉院長嗎?我,您還記得嗎?
呵呵,記得就好!
我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個忙,不知道您現(xiàn)在有沒有時間,我去找您聊聊?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來,麻煩您稍等一會兒,十分感謝!”
武伯掛掉電話,對妙妙說道:“走吧,今天就給你一次解決清楚了,免得以后又有麻煩?!?p> 說著,催促著一眾人,往學(xué)校走去。
剛走進(jìn)學(xué)校大門,一眾人就看到了貼在公告欄里,明晃晃的通報批評。
妙妙狠狠瞪回過路人投來的目光,自嘲道:“看看,我現(xiàn)在都成大熊貓了,誰見誰稀罕!”
武伯伸手拍著妙妙的肩膀安慰道:“妙妙,你別著急。你先去找張老師,還是給她好好道個歉,記住,態(tài)度一定要端正。
我去找個人,過一會兒,就去找你,啊!”
妙妙點(diǎn)點(diǎn)頭,催促道:“那你可快點(diǎn)兒,萬一她見你沒去,直接把我開除了,就更麻煩了?!?p> 武伯呵呵笑著,點(diǎn)頭說道:“你就放心去吧,我保證給你解決了!
你們幾個也跟妙妙一起去,在外面等著她?!?p> 武伯說完,快步朝校園里面走去。
幾人一邊都好奇著,也不知道武伯到底是有什么好辦法,一邊又走到教務(wù)樓,來到張老師的辦公室。
妙妙伸手敲了敲門,聽到了里面的應(yīng)答聲。
她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jìn)去。
妙妙走進(jìn)去才看到,房間里不但有張老師,還有另一個身影——車婷婷。
還沒等妙妙開口,那婷婷便趕緊叫喊起來:“胡妙妙,你終于來了!你面子可真大啊,張老師給你打了兩次電話才把你請回來,你以為你是誰啊?”
妙妙替自己辯解道:“張老師,不是這樣的。
早上原本您給我打完電話,我就回來了。
可是我在學(xué)校門口碰見了車婷婷,她說是你讓她告知我,不用來找您了,讓我自己回家反省就行了。
所以我才又離開了學(xué)校,沒有來找您?!?p> 沒想這婷婷這時居然拍著手叫好道:“張老師,你聽,你聽,她是不是這樣說的?
幸虧我先來找您了,不然我真得要被她陷害了。
胡妙妙你中午在學(xué)校門口看到我,知道是我把你曠課的事情告訴張老師的以后,你就氣憤地說要報復(fù)我!
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做,你真是不把張老師放在眼里!”
妙妙聽到婷婷這樣一說,再看看那張老師斜眼瞪著自己,心中泄氣想到,這婷婷居然還沒完沒了了,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把我攆走啊。
妙妙此時也沒了斗下去的心思,她只想快速從這灘混沌中抽身,便低下頭,不再言語了。
那婷婷見妙妙這幅樣子,心中更加得意,于是又趁機(jī)落井下石,“張老師,您看,她這下無話可說了吧!
您說了讓她叫家長來,她也沒叫,您看看她多目中無人!”
被婷婷這一提醒,張老師才恍然想起來,她看著妙妙問道:“胡妙妙,你的家長呢?你家不是就在學(xué)校附近嗎?
怎么,你這么大的事情,你家長都不愿意來一趟嗎?”
妙妙咬著嘴唇,想要張口回答,卻不知該怎樣說,她抬眼瞟了一下,看到婷婷正一臉得意地偷笑著。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了。
張老師結(jié)接過電話,一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畢恭畢敬起來。
妙妙站在原地,只見那張老師,小心翼翼地答著話,“嗯嗯,好的,噢,好的,好的好的,我都明白了!
好的,那通報,我馬上叫人撤了。
劉院長,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好的,劉院長,再見!”
掛掉電話,那張老師舒了一口氣,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并未開口。
過了一會兒,她又直起身子,對婷婷說道:“車婷婷,你去把公告欄里的通報撤下來,對胡妙妙的通報,已經(jīng)撤銷了。”
婷婷瞪起驚訝的大眼睛,不甘心地問道:“為什么?。吭趺赐蝗痪鸵o她撤銷了呢?”
張老師厲聲喝道:“讓你去你就去!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你怎么這么多事呢!”
婷婷見張老師開始動氣了,便不敢再多嘴,心中只是疑慮著,怎么劉院長打來一個電話,通報就撤銷了,這胡妙妙到底是什么來歷?
妙妙看著翻著白眼走出門的婷婷,猜想著應(yīng)該是武伯那邊的辦法奏效了,心中不禁暗自高興起來。
妙妙這邊正偷笑著,抬頭卻看見對面的張老師,正黑臉瞪著自己。
妙妙瞬間收起笑容,又挺了挺腰,站得更直了。
張老師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說道:“胡妙妙,我雖然脾氣比較大,但是我不傻。
我知道在整件事情中,車婷婷是添油加醋了不少的。
可是你屢次曠課,卻是事實(shí),這個,誰都沒冤枉你,你承認(rèn)嗎?”
妙妙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承認(rèn)?!?p> 張老師繼續(xù)說著,“我今日讓你叫家長來,其實(shí)只是想跟你父母好好聊聊,讓他們多勸勸你,以后好好上課而已,我并沒有想要為難他們。
畢竟,你現(xiàn)在才上大一,還有四年的時間。
如果你就這樣胡亂浪費(fèi)了你的青春,以后,你后悔都來不及了!”
妙妙聽得張老師這一番話,心中到感念她是個負(fù)責(zé)任的好老師。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這青春都已經(jīng)草草浪費(fèi)了幾百年了,自己仿佛都已經(jīng)麻木了。
這過不完的一生,已經(jīng)讓自己失去了‘珍惜’的能力。
妙妙依然低著頭,她誠懇地說道:“張老師,謝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了,以后,我一定盡量按時來上課。”
張老師看到妙妙似乎是真心悔過,語氣也緩和下來,繼續(xù)說道:“劉院長跟我說了,說你家情況特殊,有時候沒有辦法來上課。
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四年的學(xué)校生活會是你一生中最重要最美好的日子。
四年時間,你覺得它長,其實(shí)它很短的,跟你幾十歲的壽命比起來,它就占了一小部分,可是卻影響著你的一生!
好了,通報已經(jīng)給你撤了,家長也不用你叫了,該說的我也說了。
以后你能來上課便好,實(shí)在來不了,我也不再盯著你了,你出去吧!”
張老師揮了揮手,又坐回了椅子上。
妙妙站直身子,向著張老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才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