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拍結束后,一行人又隨著人流,從競拍大廳慢慢走了出來。
妙妙還是不停地在低聲罵著,“奸商奸商奸商!
掙這樣的黑心錢,居然還能安穩(wěn)長富幾百年!
要不是有林淵那個惡鬼一直邪僻著,這樣的奸商,怎么可能長存下來!”
就在這時,一名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對武伯說道:“武先生,恭喜您如愿獲得競拍名額!
我們的費用都是提前支付的,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xiàn)金?”
武伯依舊笑容滿面,指了指身旁的穆鋃,說道:“這位是我的秘書,繳付費用的事情,就讓他隨你們?nèi)マk吧!”
“好的,那幾位可以在前面的貴賓室里,稍加休息等候一下。
這位先生,請隨我來。”
工作人員伸出一只手,邀請穆鋃前去。
穆鋃點頭說道:“好的,那你們等著,我辦完就立即去找你們?!?p> 說完,便隨著工作人員一同走了。
幾人隨同另一個工作人員,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貴賓室。
妙妙一進門,便看到了房間中央的大桌子上,滿滿的一桌子自助餐食。
她揉著已經(jīng)餓癟了的肚子,留著口水,圍著桌子,兩眼放光地轉(zhuǎn)悠著,恨不得把一桌子餐食從眼睛里塞進去。
妙妙拿起盤子,把那桌子上,凡是能吃的,不管是酸的、咸的、甜的、辣的,全部夾在一起,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歐燁看著正在狼吞虎咽的妙妙,焦急又心疼地勸道:“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妙妙塞了滿滿一嘴吃食,只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歐燁無奈搖頭笑笑,轉(zhuǎn)頭對武伯和小夕說道:“我現(xiàn)在出去把車開到門口等著,一會兒穆鋃辦完了,你們再一起出來?!?p> 小夕點了點頭,目送歐燁離去后,扶著武伯在一邊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這時,小夕只覺腹中一陣憋漲,才想起來,從剛才緊張的競拍開始,自己就有了如廁的強烈意向。
她抬頭四下張望了一會兒,看到了另一邊的門上,衛(wèi)生間的指向牌。
小夕順著牌子走進一個長廊,又順著長廊來到了一個大廳。
小夕按著大廳里牌子的指示,又左右拐了幾個彎,才終于找到了衛(wèi)生間。
如廁完畢,小夕頓覺輕松許多。
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看著四面八方的出入口,竟一時忘記了返回的原路。
小夕撓頭想著,只得憑感覺往回走去。
拐了幾個彎之后,小夕又走入了一個長廊里。
她四下望去,竟感覺這里空無一人,與剛才人來人往的場景大不相同。
想要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隨身帶的包,放在了剛才的沙發(fā)上。
“妙妙——,武伯——?
有沒有人啊?”
小夕一邊輕聲呼喚著,一邊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順著長廊往深處走著,長廊兩側(cè)的房間,門窗都是緊閉的。
小夕越走,心中越?jīng)]了底氣,她最終決定還是沿原路返回,走到剛才來的那個大廳里去。
就在這時,小夕似乎聽到了一陣聲音。
她仔細豎在耳朵聽著,慢慢聽出來,好像是一個人在痛苦的呻吟著。
辨著聲音的來源,小夕四處尋找著。
走到長廊盡頭時,呻吟聲越來越大。
“哎呦——,哎呦——!”
小夕來到長廊盡頭的一個房間,透過半掩著的門縫,隱約看到,里面有一個人,正坐在地上,抱頭痛吟。
小夕以為是什么緊急情況,于是顧不得多想,迅速推開了門。
“你沒事吧?你哪里不舒服?
你是摔倒撞到頭了嗎?
你別擔心,我來幫你,你有電話嗎?”
小夕這時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生,帶著眼鏡,身形有些羸弱。
那個人似乎被突然出現(xiàn)的小夕,驚嚇住了,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她。
小夕正要繼續(xù)問,卻看見那人忽然放下抱頭的兩臂,坐直身子,面色也輕松許多,不像剛才那般痛苦猙獰。
“奇怪,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摸著自己的腦袋,又繼續(xù)摸遍自己的全身,還時不時使勁捶打一下自己的頭,好像是在感受著什么。
“怎么會……?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鏡男摸完自己全身,又兩手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自言自語著,目光中充滿疑惑與不解。
小夕看著他這奇怪的舉動,又小心問道:“你……沒事了嗎?
需不需要我?guī)湍憬腥藖?”
眼鏡男這時才抬頭仔細瞧著小夕,面色肅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難道是因為你?
不可能,不可能,
那是因為什么呢?”
小夕聽他嘟囔著,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自己說。
“你真的沒事了嗎?要是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p> 小夕說完,扭身走出屋子,又順著長廊往回走去。
這時,眼鏡男緊追小夕身后跟了上來。
“不行,你不能走!”
他伸直胳膊,擋在小夕面前,神情緊張地喊道。
小夕這時才看清,他站在自己面前,竟比自己高了一大頭。
站直了以后,也是一副魁梧的身形,不似剛才那般孱弱。
“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看你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我的同伴還在等著我,我得趕緊去跟他們匯合,不然他們會著急的。”
“不行!
你不能走,我還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肯定跟你有關。
我求求你,先不要走,留下來好嗎?”
眼鏡男伸手拉住小夕的胳膊,哀求起來。
小夕不明白他這行為是為什么,只覺得他求救的神情,不像是偽裝出來的,于是又問道:“你是哪里還不舒服嗎?要不要我?guī)湍憬芯茸o車來,我身上沒帶手機,你有嗎?
要是沒有,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前面叫個人來?!?p> 眼鏡男依然緊緊抓著小夕的胳膊,他用力搖晃著腦袋,“我不需要救護車,也不需要其他人來幫忙,我只需要你!”
小夕聽得他這話,頓覺奇怪,自己與他不過剛剛相識,又何來此話一說?
她見這眼鏡男似乎要纏著她不放的樣子,心中疑惑起來,深呼吸一口氣,先安慰他道:“好好好,你先別著急,我不走,好吧。
你先放開我,我的同伴還在前面等著我,我去跟他們說一聲就回來,行嗎?”
小夕一邊勸說著,一邊在心中想著脫身的計策,這眼鏡男看著比她高大許多,此刻又緊緊抓著她,跟他硬來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先哄得他放開自己,只要找到武伯和穆鋃他們,就沒事了。
“小夕—”
就在這時,小夕聽到了妙妙和穆鋃呼喚自己的聲音。
“哎——!
我在這里!”
小夕急忙大聲回應道,心中頓感安穩(wěn)許多。
那眼鏡男聽到有人來了,表情突然慌張起來,他急忙放開小夕,轉(zhuǎn)身就要跑,卻又被小夕一把抓住。
“你別走啊,我的同伴來了,你哪里不舒服,我讓他們帶你去醫(yī)院,他們肯定愿意幫你的?!?p> 小夕一邊阻止著眼鏡男,一邊解釋道。
誰知眼鏡男不由分說,用力推開小夕的手,兩步跑回剛才的房間,“哐”地一聲關上門,鎖了起來。
這時,妙妙和穆鋃身影出現(xiàn)在了長廊的另一端。
“小夕!”
兩人看到小夕安然無恙地站在長廊里,急忙跑了過來。
妙妙一把抱住小夕,上下摸索打量著,“小夕,你沒事吧?你沒受傷吧?”
小夕看著妙妙搖頭微笑著,“我沒事,我就是過來找?guī)Y果找不到回去的路了?!?p> “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剛才突然找不見你了,我以為你又被……”
妙妙后怕地拍哄著自己的胸膛,禁不住嘟怨著,但是話說了一半,卻又突然停下了。
小夕這才看到,在妙妙和穆鋃的身后,還有一個人。
定睛細瞧之下,原來是林致美。
穆鋃的臉色也由剛才的慌白,漸漸轉(zhuǎn)回了平靜。
“沒事就好,以后要干什么,跟妙妙說一聲,讓她陪著你,省得我們擔心?!?p> 那林致美站在長廊端口,聽著穆鋃和妙妙的話語,心中不覺有些好笑。
這小夕看著也有十七八歲了,這兩人找尋她的時候,那股萬分的焦急,自己還以為是個三歲的小孩走丟了。
此刻聽得兩人的話語,倒越發(fā)覺得膩歪起來,她笑語盈盈地打趣道:“好了好了,既然這位小夕小朋友已經(jīng)找到了,你們也不用擔心了。
穆秘書,這邊請吧?!?p> 小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這邊聽著要走,又急忙止住說道:“等一下!
剛才這里有一個人,一直抱著頭,表情似乎很是痛苦。
我擔心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想幫他出去找醫(yī)生看看?!?p> “一個人?”,妙妙聽著狐疑問道:“什么人?你確定你看見了?”
小夕肯定地點著頭,“嗯,我確實看見了,就在最里面那個屋子里,我剛才還和他說話來著。
走,我?guī)銈內(nèi)タ纯??!?p> 小夕說著,就拉著妙妙,要往里面走去。
誰知這時,那林致美幾步跨過來,擋在了面前。
“不用了!”
林致美慌忙伸出兩手,制止小夕和妙妙,臉上晃過一絲慌張,變得灰白,又瞬間恢復回來。
她正身定神,又露出官方的端正笑容,柔聲說道:“那個人,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今天上班來后,說自己好像是感冒了,有些頭疼。
所以,我讓他吃了藥,來后邊休息一下。
我們公司對員工都是人性化管理,每個員工都有一個單獨的休息室。
他這會兒應該是已經(jīng)躺下休息了,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小夕聽得林致美的話,只覺有一些出入,正要辯駁,卻聽穆鋃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
武先生還在等著我們,兩位大小姐,我們還是走吧?!?p> 穆鋃說完對著妙妙和小夕一陣使眼色,示意她們快些離開。
小夕這才想起來幾人此行所來的目的,確實覺得,再不宜多停留。
于是,她戀戀不忘地看了看那個房間,點了點頭,跟著走出了長廊。
林致美將幾人帶到貴賓室,優(yōu)雅說道:“穆秘書,武老板正在里面等著,幾位若是還要休息,就再多坐一會兒。
要是不想休息了,會有工作人員領你們出去。
沒有其它事情的話,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安排,就不陪著各位了。
下個月,幾位來游覽林府,我再好好陪陪諸位。
請恕我,不能遠送。”
林致美說完,便悠然轉(zhuǎn)身離開了。
就在林致美轉(zhuǎn)身那一刻,小夕似乎看到了她望著自己的眼角中,多了一份疑患。
幾人與武伯匯合后,便出了旅行社,看到歐燁已經(jīng)停好車,在路邊等待著了。
在回茶館的路上,小夕的腦海中一直在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那個眼鏡男,肯定不是如林致美所說的那樣,看他的樣子,并不像一名員工。
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分明是頭痛欲裂的樣子,可是在跟自己交談的時候,仿佛又好像正常人一般了。
為什么他聽到有人來了,就立馬躲起來了呢?
他到底是誰呢?不知道他現(xiàn)在可還好,不知道之后有沒有人幫他去醫(yī)院呢?
為什么總感覺,林致美的神情,像是在刻意隱瞞著什么?
小夕坐在車里,看著車窗外匆匆駛過的風景,止不住的思忖著。
小夕不知道的是,在剛才長廊盡頭的房間里,眼鏡男正抱著自己快要炸裂的腦袋,也在拼命的思考著,她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