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靈遺的接觸(二)
烏云籠罩,更顯漆黑的夜只有山瀑之下的一撮小亮光照亮著不算明亮的方寸。感受到這般實力,姬諾然臉色一白,因為一道氣息是泰德,而另一道卻是未知。而未知代表的,都是恐懼。
反觀一旁的孟煙雨,則是臉色黯然,因為其中兩道氣息他都無比熟悉。一個是靈朝的皇室供奉,保護靈朝四公主姬諾然的泰老。另一位就是自己的師父,十幾天前被乾朝冊封侯爵,封地樂浪道的步千懷。
沉沉腳步,一步一聲,而姬諾然的臉色更加發(fā)白了,因為這腳步聲絕不是泰老那般年邁,而是如同驕陽那般勃發(fā)。
“誰!”發(fā)著微顫的聲音,姬諾然下意識的朝著孟煙雨退了過去,抬著燈籠的手也有些顫抖,兩人的影也隨著燈籠的擺動變得搖曳起來。
一襲黑袍,黑龍面具映照在燈火之前,哪怕是微光,也足以姬諾然看的清楚:“你是何人!”
雖為公主,但并無重兵身側(cè),也不好江湖雜事,近來最負盛名的一套裝扮,她自然不甚清楚。左右也沒人排憂解悶,也只有孟煙雨這個救過自己的人會說上一些話。
“消息真是狹隘啊??鄿缍U境已經(jīng)被滅了,你靈朝還有什么幫襯?”
姬諾然只是不住的往孟煙雨身邊靠,雖然他知道孟煙雨絕不是此人對手,但是越靠近孟煙雨,才能讓那打顫的牙關(guān)顯得泰然自若一些:“什么苦滅禪境,你說這話我不懂?!?p> 雖然步千懷不清楚這四公主根本不會沾染政事和靈朝私密,所以靈朝和苦滅禪境的關(guān)系她還真不清楚。但是這并不在意,步千懷長嘆一聲。
“大靈?斷手之痛,我記憶猶新吶!”手一揮,一道并不算強的氣勁轟出,直抓姬諾然脖頸。
孟煙雨眼見,直接向前踏出一步,拱手求情:“師尊留情!她的作用很大,還請師尊暫放仇怨,一切以大局為重。”
孟煙雨低頭拱手,眼光緊緊盯著鞋尖,汗水從鼻尖滴落。那并不是害怕步千懷,而是擔(dān)心姬諾然的安危。
“她仰慕你,你也如此?”
雖然不知道這消息怎么傳出去的,但是孟煙雨孟煙雨搖頭否認:“師尊事大,我怎么敢妄動情感破壞大計?!?p> 而被抓著脖子的姬諾然已經(jīng)愣住了,忽然一切都明了了,原來最開始的相遇,都是他們的計劃,這一切都是算計,虧她……
自以為想通一切的姬諾然演得有些決然:“泰老呢!”
“他?死了?!?p> 回答的幾位干脆,也讓姬諾然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隨后放聲大笑。
“既然如此,不如給我個痛快!”
看了看孟煙雨,嘆嘆氣:“師父欠你的。”雙手掐訣,看著姬諾然:“放心,很快,你就會什么都不記得了。不過你性命我不會取走的。”
姬諾然顯然不算愚昧,顯得極為抵抗:“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如夢似幻!”
雙眼懾光,控人心緒,隨后那道掐著脖頸的氣勁消散,放下姬諾然:“辛苦你了,煙雨?!?p> “是我應(yīng)該做的?!彪S后看著一臉茫然的姬諾然問道:“這樣就能完全控制住心神了嗎?”
“對。”轉(zhuǎn)身伸了個懶腰:“師父不會取她性命的,掌握靈朝軍隊,總要有個明面的代表,才好挾天子令百萬軍。如夢似幻,幻滅境嫡傳武學(xué),就連如今的境主都沒有絕對的真?zhèn)?,而我從乾朝武庫之中得到此武學(xué)正宗,論控制人心,這天下,我所知得,也不過凡幾。一個沒有武學(xué)傍身的小姑娘,絕望之下,心志不堅,掌控此人簡直易如反掌?!?p> 姬諾然就在一旁呆呆的看著,而步千懷武學(xué)續(xù)動:“如何聯(lián)系上其他皇子公主。他們身邊又有多少兵力以及高手?!?p> “二哥姬子鳴在武威道,需要到武威道找到泯字印記。兵力不知,高手至少三名御氣。”
聽到此話,步千懷遲疑了。自己后天境的時候就跟著兩位府司以及兩府追命司全員截殺過這位皇子,而也不負其名,皇武三絕,實力的卻強悍,就算有沉疾,也是實實在在的御氣境,身邊高手也絕對只多不少,若是上來就去動他,絕對不智!在步千懷預(yù)想之中,最適合下手的,就是那五皇子,既無大皇子的政事算計,又無二皇子的絕頂武力,拋開皇子的身份,只是一個風(fēng)雅儒生,絕對是最適合下手的人選。
“雖然棘手,也是一個辦法,先去武威道吧?!?p> 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連夜趕路。步千懷帶著孟煙雨,葉菲帶著姬諾然,速度可以說不慢,到了第二天正午,四人已經(jīng)到了武威臨界之地。
“給兩人找些口糧?!?p> 葉菲聽罷,直接應(yīng)聲離去,只留下一臉疲憊的姬諾然和一臉擔(dān)憂的孟煙雨。
手一揮,花草樹木繁茂生長,化作四把座椅,步千懷直接坐在藤蔓交織的椅子上,示意兩人坐下:“吾徒,是擔(dān)憂你的心上人嗎?”
孟煙雨搖搖頭,顯得有些靦腆:“師尊說笑了。”
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思,也沒有繼續(xù)追問,雖然收徒是有積分獎勵影響,但自己也不會吝嗇自己徒弟身上,為了打消擔(dān)憂的念頭,繼續(xù)安慰道:“放心吧,這四公主殿下性命無憂,中了我的如夢似幻,完全聽令行事。待我掌控靈朝軍事,這姑娘我自然會放,無須擔(dān)心師尊害她性命。畢竟一個公主當我天府少主的妻子,兩方都不算辱沒?!?p> 知道天府的戰(zhàn)績,孟煙雨才更加感覺步千懷背后的強大和神秘。而看到孟煙雨武學(xué)進展速度,倒是欣慰一笑:“突破鍛骨,你的武學(xué)看來是飛速發(fā)展,不錯??磥砟鼙饶銕熜帚宄鸶缣と牒筇炀常綍r候,兵甲武經(jīng)我會盡數(shù)傳你?!?p> 知道一些詳情的孟煙雨倒是有些吃驚,因為兵甲武經(jīng)有一卷威力之強,可謂卷首,掌控所有修煉兵甲武經(jīng)人之性命。
“你和你師兄走的不是一個路子。為師明面道花候,樂浪道封地侯爵。沐仇自然要管理樂浪道事宜,風(fēng)光。暗面為師天府之主中天,毒辣算計,你,會承接天府職責(zé),危險?!?p> 孟煙雨點點頭:“沒有什么是絕對安全的,雖然危險,也是鍛煉。這不正是武道之路的艱辛嗎?!?p> 拍手叫好:“好悟性?!?p> 兩人交談之間,葉菲便捏著一頭鹿回來了。
烤火剝皮,雖然沒有什么調(diào)味料,但是累了一天的兩人吃的津津有味,倒是葉菲和步千懷都已經(jīng)先天,只是淺嘗了幾口,就算半月不吃不喝也不成問題。
十天之后,步千懷一席夜行衣穿走在小巷之中,直接落在一個刻畫著泯字的墻邊,那泯字十分微小,和旁邊被孩童用石頭隨意刻畫的畫面顯得十分不對稱,但沒人會在意這個。哪個大人會在一墻壁之上被孩子刻畫的有什么好看?
而步千懷摸著那個印記,咂咂嘴:“很新,一天內(nèi)。就在附近嗎。”隨后確認周圍無人,直接縱身離去,回到住處。
桌子旁孟煙雨無神的坐著,帶著虧欠的神色,不敢看著姬諾然。而一旁的姬諾然自是面色如常,安然坐著,不發(fā)一語。
走到房門前的步千懷只是暗自嘆息,英雄難關(guān)美人關(guān),何況是一個少年郎。
“咳咳?!?p> 聽到響聲,孟煙雨直接起身拱手:“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