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眼”是什么？
這是一款專門用在犯人身上的監(jiān)視器，它的發(fā)明者，就是朝歌之父郭文三。
郭文三是一位極富創(chuàng)造力的發(fā)明家，他不僅熱衷于研究機械，還與政/府部門的人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時不時地幫他們做點小發(fā)明。
“天眼”就是他為司法系統(tǒng)最新發(fā)明的產(chǎn)品之一。
只是這項發(fā)明還尚未向公眾普及，普通民眾認(rèn)識它的不多。
正好，可以借著此案的影響力讓大眾了解它。
“什么？天什么？那是什么東西？！”胡亞軍慌的不行，在原地直打轉(zhuǎn)，他旁邊的兩個警察立刻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亂動。
尚秋立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玩味的冷笑：“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的話音剛落，法庭的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身穿白色警察制服的機械女人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它的腳步又穩(wěn)又快，手里拿著一個托盤，托盤的中央放著一個長方形的銀色小盒子。
“不不不…別給我用什么奇怪的東西！”胡亞軍的聲音里甚至都帶了點哭腔，他拽住身邊警員的胳膊，半跪著滑了下去，“求你們了…我錯了…我錯了！！”
然而在場的人沒一個理會他的狼嚎，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機械人手中的小銀盒吸引了過去。
左新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好奇地歪著頭不停地向那邊張望。
她一邊望，還一邊偷瞄著顧風(fēng)臨。
顧風(fēng)臨早就知道這個東西，所以并不好奇。左新偷看他的同時，他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顧風(fēng)臨的眼神直接又大膽。
左新下意識地躲避了一下之后，又重新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一種特別的力量，清澈，但又有著復(fù)雜的內(nèi)容。左新回想起每次照鏡子時，自己那空洞無神的雙眼。
她總覺得自己的眼睛里少了一種名為靈性的東西，而這種東西恰好在顧風(fēng)臨的眼睛里有。
機械女走到了胡亞軍的身邊。
“別過來！你別過來！”胡亞軍瘋了似的大喊，不斷地向后退，但每次都被警員們拉了回來。
機械女有著與眾不同的紅色眼睛，胡亞軍覺得那簡直就是惡魔的雙眼。再搭配上它機械般的冷峻表情，更是嚇得胡亞軍腿都站不直了。
除了胡亞軍發(fā)出的哆嗦聲之外，現(xiàn)場寂靜的可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看著機械女打開了那個神秘的銀色小盒子。
它從里面拿出來一個弧形月牙狀的白色小物件，從外形上看，它渾身上下充滿了高級的科技美感，整個身型的線條都非常流暢，小巧，又精致。
機械女拿起那個小東西，慢慢地走近胡亞軍。
“別過來！嗷！”他被身旁的警員按住了肩膀，被迫跪在了地上，手也被人扣在了背后，動彈不得。
胡亞軍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嘴里不停念叨著：“菩薩保佑，佛祖保佑，上帝保佑……”
機械人將那個弧形的東西，慢慢地放到了胡亞軍的左耳耳廓上。
那東西一碰到胡亞軍的皮膚，立刻就像蠕蟲一樣活動了起來，它自動變形，緊貼住胡亞軍的外耳廓，并伸出了數(shù)條肉眼可加的小觸角，扎進(jìn)了他太陽穴里。
“啊啊??！”胡亞軍立刻發(fā)出一聲慘叫，捂著耳朵不停地左右搖晃。
他身后的兩個警員呆住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一同用等待指示的眼神看向尚秋立。
尚秋立一擺手：“放開他?！?p> 警員立刻松開了胡亞軍的手，像躲避瘟疫一樣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胡亞軍立刻在地上翻滾了起來，不停地嚎叫。
“行了，別裝了?！鄙星锪⒄f。
“……”胡亞軍立刻就心虛了，他悻悻地停止了叫喚，并從地上爬了起來。
尚秋立開始解釋：“這是一種新型的監(jiān)視系統(tǒng)，同時，也是日后我們看管犯人的主要手段之一。天眼一旦被戴上就不可拆除——除非你愿意把它連帶身上的肉一起扯下來?！?p> “你他媽的！！”失去鉗制的胡亞軍情緒失控，他面目猙獰，齜牙咧嘴地向著尚秋立沖了過去，想要打他。
“喔…”陪審團(tuán)一陣騷動，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壞了。
兩個警員也反應(yīng)遲鈍地想要去阻止，但他們還沒來得及出手，胡亞軍就忽然自己跌倒在了地上。
那個夾在他耳朵上的“天眼”自動發(fā)出了一股電流，同時發(fā)出語音提示：“警告，禁止沖撞。警告，禁止沖撞?！?p> “煩死了你給我閉嘴??！”胡亞軍瘋了一樣的開始撕扯耳朵上的“天眼”，但除了加劇身上的疼痛之外，一點用都沒有。
“天眼”的體積很小，又趴在毛細(xì)血管極為豐富的耳廓上，一用強力撕扯就會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加上身上電流的刺激，胡亞軍這樣不耐疼的人，僅僅掙扎了幾下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地大口喘氣了。
左新詫異地捂住了嘴巴，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她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顧風(fēng)臨則認(rèn)為這是他自找的報應(yīng)，臉色沒怎么變。他眼睛一轉(zhuǎn)，開始從遠(yuǎn)處觀察左新的反應(yīng)。
尚秋立的聲音再次響起：“從今天開始，你所做的任何行為，都會被‘天眼’所監(jiān)視。如果它檢測到你有犯罪企圖，就會自動釋放電流阻止你，并向警方通報。你的余生，將會一直在‘天眼’的監(jiān)視下度過?！?p> 這段話讓一旁的孟慶華嚇了個哆嗦，心里默念著還好自己的罪行不是很大，這才沒輪到自己帶上這個該死的破玩意。
“你、你們……”胡亞軍的聲音虛弱了很多，但他很明顯還是不服氣，他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抬起手指，對著法庭內(nèi)的眾人來回指著。
他邊說還邊原地轉(zhuǎn)起圈起來：“你們…你們憑什么這樣對我？！這世界上有的是人罪孽比我深，比我重！憑什么是我！這個破東西…破東西是誰發(fā)明的？老子要去干他的……”
“警告，禁止侮辱他人?！碧煅塾珠_啟了一次語音提示，只不過這次沒有釋放電流。
法庭內(nèi)頓時響起了人們憋笑的聲音。
尚秋立揚起嘴角：“看來這位私人管教師很適合你，胡先生?！?p> “去你媽……”
“警告，禁止侮辱他人?！?p> “你給我閉嘴！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孤兒！”
“警告，禁止侮辱他人?！?p> “啊啊??！”胡亞軍簡直快被那縈繞在耳邊陰魂不散的語音提示給煩死了，摘也摘不掉，也沒有辦法屏蔽，他已經(jīng)開始為自己之前的犯罪行為感到后悔，并為以后的生活感到一絲絕望了。
那個將天眼拿過來的機械女緩緩站直，對著尚秋立一鞠躬。
尚秋立手一擺：“把他帶下去吧?！?p> “是?！睓C械女立刻抓住胡亞軍的手臂，它的力氣極大，沒有給胡亞軍任何反抗的機會。
“放開我！放開我！破機器！*你媽趕緊放開！”
“警告，禁止大聲喧嘩?！?p> 機械女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它押著罵罵咧咧的胡亞軍，在天眼不停響起地警告聲中，離開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