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任貴妃的怪病
梅靜白倒還真沒注意這個,她醒來后第二日,任佩蘭就病倒了,后來幾日都是林嬤嬤過來看她,不過林嬤嬤卻只字未提任佩蘭的病情,好像是有意想要隱瞞什么。
梅靜白思忖了片刻,點點頭,似是自語地說道:“確實應該過去看看……”今日倒是忘了同任云舒說這事兒,她得去看看任貴妃怎么樣了,明日好跟任云舒說明情況。
梅靜白帶著丫鬟們到了任佩蘭寢殿門口,卻被侍立在門外的宮女攔住了。
“二小姐,林嬤嬤吩咐了,娘娘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睂m女面帶難色地開口阻攔道。
梅靜白眉毛微微一挑,她性子向來張揚,又是皇上親封的縣主,長公主的女兒,以往就是在宮里,也鮮少有人敢攔她,此刻被這宮女攔住,語氣便不怎么好地反問道:“怎么,我來看望我姑母,難道也不能進去?”
那宮女見梅靜白語氣不善,面上的神情更加為難了,她不敢得罪面前的“二小姐”,卻也不敢擅自放她進去。
正僵持著,屋內忽然傳來林嬤嬤的聲音,“是二小姐過來了嗎?娘娘讓您進來。”
梅靜白聽到這話,臉上神色稍緩,不再看那宮女一眼,徑直進了屋內。
屋子里面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草味道,讓梅靜白微微有些不適,她繞過屏風,便看到了靠坐在床上的任佩蘭。
梅靜白走快了幾步到床榻邊,正準備躬身行禮,任佩蘭卻讓林嬤嬤扶住了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她過來坐下。
任佩蘭的精神還好,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確實像是病重的模樣,她抬手理了理梅靜白耳邊的鬢發(fā),笑著問道:“你身子還沒好,怎么就過來了?“
“我聽林嬤嬤說姑母您病了,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姑母您到底得了什么病,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今日看著就這般嚴重了?!泵缝o白盡量讓自己顯得很擔心的樣子,出聲問道。
任佩蘭微微笑了笑,拍著她的手道:“沒事,姑母得的只是小毛病,臥床休息一段時日就好了,倒是你,若是身體完全好了,這幾日就在山莊里好好玩玩,你難得來一趟,可不能就只待在屋子里,我早就跟你娘說過,讓她多放你出來走走,你娘就是太小心,怕你身體有什么事,老是讓你待在屋子里,長久這樣,身子骨自然就越來越弱了,你看那住在咱們旁邊的福山縣主,可活潑著呢,雖然不像世家女子這么知書達理,但騎馬拉弓的本事都不錯,皇上也時常盛贊她的馬技,對她比對公主們還要好上幾分?!?p> 梅靜白聽任佩蘭提到自己,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這話雖說是在夸她,可她怎么就高興不起來呢,誰要跟那些古板的世家女子比??!
“姑母,您沒把我落水的事情告訴我娘吧?”梅靜白想起任云舒的囑咐,出聲問道。
“我自然是沒敢告訴的,就你娘那脾氣,要是知道你落水了,還不連夜趕過來,我何必讓她擔驚受怕呢,而且現(xiàn)在你都沒事了,我就沒打發(fā)人去府上報信,不然你娘定是要把你立刻接回去了?!比闻逄m十分了解自家大嫂的性子,無奈地回道。
“那就讓跟著我出來的丫鬟們都保密,咱們就當這事兒沒發(fā)生過,別讓我娘再白擔一次心了?!懊缝o白有些撒嬌地同任佩蘭說道。
“就怕你那些丫鬟們瞞不住,依我看等你回了府,還是乖乖地同你娘坦白,你娘看你現(xiàn)在好好的,也不會怎么說你,要是瞞著她,讓她從旁人那里知道這事兒,保準要罵你一頓?!比闻逄m勸說著梅靜白。
梅靜白想想說不準這以后就是任云舒的事兒了,跟她也沒關系,便聽話地點了點頭,算是聽了任佩蘭的勸說。
任佩蘭又是同梅靜白說了會兒話,面上便露出些疲態(tài)來,一旁的林嬤嬤見狀,立即低聲提醒道:“娘娘。您到時間該喝藥了?!?p> 梅靜白也不傻,知道這是林嬤嬤變相趕人了,立即接話道:“那我就不打擾姑母您休息了,我明日再過來看您?!?p> 任佩蘭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讓林嬤嬤送梅靜白出去。
梅靜白跟著林嬤嬤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嬤嬤,您實話跟我說,姑母得的到底是什么???”
林嬤嬤聞言只是笑著,出言安慰道:“二小姐放心,娘娘真沒什么事兒,不是老奴不告訴您,只是這事娘娘自有打算,時候到了,她自然會親自跟您說的?!?p> 梅靜白只能不再問了,離開任佩蘭的寢殿,回了自己的住處。
梅靜白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聽丫鬟稟告,說是三小姐過來看望她,已經(jīng)在耳房等了一會兒了。
梅靜白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丫鬟口中所說的三小姐是任云舒的那個庶妹任云依,她對這個丫頭并沒有什么印象,不過庶出的妹妹,應該不用太重視吧。這般想著,她就準備先回屋換身衣服,洗漱一番再去見她。
梅靜白可比任云舒挑剔多了,洗漱換衣裳就用了大半個時辰,在耳房里等待的任云依已經(jīng)讓丫鬟換了好幾遍茶水了,秀氣的眉頭也因為漫長的等待漸漸蹙了起來。
一個被任云依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丫鬟匆匆走進耳房,在任云依耳邊小聲說道:“小姐,奴婢打聽到二小姐半個多時辰以前就已經(jīng)回來了,只是先回了房。”
任云依沒說話,只是有些委屈地用貝齒咬了咬下唇,許久之后,才緩緩開口道:“既然二姐姐不想見我,那我們還是改日再過來吧。”這般說著,她便起身準備帶著丫鬟們離開。正好在這時,梅靜白已是收拾妥當,帶著丫鬟過來了。
梅靜白看到屋內站著的任云依,有些奇怪地問道:“三妹妹怎么不坐椅子上?”
任云依沖著梅靜白躬身福了一禮,低垂著眼,態(tài)度恭敬地回話道:“我以為二姐姐身子還不舒服,不能見我,正準備離開呢?!?p> 梅靜白這時已經(jīng)走到椅子上坐下,聽了任云依的話,好看的眼睛一瞇,輕笑著說道:“三妹妹這是怪我讓你久等了?!?p> 任云依聞言頓時慌張起來,擺著手解釋道:“我萬萬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姐姐誤會了,我只是擔心姐姐……”
梅靜白真心懶得同任云依多廢話,有些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點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你關心我了,除了特地過來關心我,你還有什么別的事兒嗎?”
任云依沒想到梅靜白竟是這么直白地問,神情瞬間又變得有些尷尬,囁嚅了一會兒之后,才怯怯開口道:“是這樣的,我想著我到了山莊之后都沒有好好拜見過貴妃娘娘,所以……”
“我方才出去就是去見姑母了,她現(xiàn)在正病著,恐怕不能見外人,三妹妹還是再等等吧,等姑母身體好了,自然會召見你的。”梅靜白沒等任云依把話說完,便打斷她道。
任云依愣愣地站在那里,沒想到自己話還沒說完任云舒就拒絕了她的請求,羞窘地眼眶都微微泛紅了。
梅靜白最見不得這等整日哭哭啼啼的人,她可沒空安慰,在任云依眼淚流出來前,就急急起身開口道:“那三妹妹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就不留你了。”說完就給身邊的芷卉使眼色,讓她趕緊送客。
芷卉也很尷尬,她們家小姐以前處事可不會這么不圓滑,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怎么都會好好安撫一番,今天這話說的,也真是太讓人下不來臺了,三小姐又是個心思敏感的,回去之后不知道要怎么多想呢。
芷卉干笑著送了泫然欲泣的任云依出門,回來后就忍不住跟芷巧抱怨,“巧兒,你說小姐這是怎么了,她以前可不會這么不給三小姐面子的,我總覺得她這幾天怪怪的,一點都不像原來的她了?!?p> 芷巧也很郁悶,附和著說道:“誰說不是呢,剛才小姐進了書房,說是要練字,卻是把我和另外幾個小丫鬟都趕了出來,說人太多她寫不好字,要一個人靜靜地寫,你說古不古怪,以前她可是都要我們在身邊伺候的?!?p> 芷卉似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神情變得有些害怕,壓低聲音同芷巧說道:“你說……小姐不會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吧,比如……水鬼什么的?!?p> 芷巧聽得打了一個激靈,抬手在芷卉身上打了一下,輕斥道:“死丫頭,你胡說些什么呢,小姐怎么會被那種臟東西纏上,小姐應該只是被嚇到了,所以這幾日才有些反常,很快就會恢復的,方才那些胡話你可萬萬不能再說了。”
芷巧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應承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也就同你說說,我只是覺得小姐這次落水太古怪了,我聽那些去救人的婆子們議論,說是人明明是在湖中心落的水,卻在湖邊被救上來,不是很奇怪嗎?”
“或許是小姐她們落水掙扎的時候游過去的吧,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人也救上來了,咱們也不要再提那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