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產(chǎn)
梅靜白自然是聽任云舒的，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這種要靠腦子的事情還是要交給任云舒來，她就打打醬油就行了。
任云舒與梅靜白商量好下一步的對策，便離開了冷香亭，回去的時候兩人也一點不敢放松，直到從窗戶跳回了松鶴齋的房間，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氣，快速地換回了原來的衣服，在門外候著的芷卉就敲門詢問她們中午要在哪里用午膳。
兩人此時都累地不想出門，便讓芷卉把午膳送到房間里，因為玉牌的事情，兩人都沒什么胃口，草草用完了午膳，任云舒就準(zhǔn)備回去了，要是一整天她都待在這里，就有些太奇怪了。
任云舒和梅靜白剛走出房門，芷卉便一臉焦急地與梅靜白稟告道：“小姐，三小姐方才在貴妃娘娘面前犯了什么錯，被林嬤嬤帶人關(guān)起來了?！?p> 梅靜白聞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任云舒已經(jīng)跨前一步，神情嚴肅地與芷卉說道：“你別著急，貴妃娘娘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說仔細了?！?p> 芷卉也沒在意問話的是誰，繼續(xù)說道：“具體的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這幾日三小姐一直過去娘娘那里請安，前幾日娘娘都沒見她，今日許是身體好一些了，便見了她，但三小姐在娘娘房里沒待多久，林嬤嬤就急急去請了太醫(yī)，似是娘娘的病又加重了，而三小姐也被林嬤嬤關(guān)了起來?！?p> “什么？貴妃娘娘生病了嗎？生了什么??？嚴不嚴重？太醫(yī)那邊怎么說？”任云舒聽到任佩蘭病了，心中一慌，立即焦急地追問道。
芷卉被問地一愣，不知該先回答哪個問題，又覺得任云舒的反應(yīng)甚是奇怪，便有些無措地看向梅靜白。
梅靜白怕任云舒情緒太激動會露餡，立馬拉住了她，上前與芷卉說道：“我們先去看看姑母，余下的一會兒再說。”
任云舒也是一時著急沒了頭緒，聽了梅靜白的話，才想到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去看看任佩蘭怎么樣了。
一行人快步走到了任佩蘭的寢殿外，外面有好幾個宮女嬤嬤守著，見到梅靜白，均是躬身行了禮。
“姑母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太醫(yī)還在里面嗎？”梅靜白與其中一個掌事宮女問道，
“太醫(yī)方才已經(jīng)開了藥離開了，娘娘喝了藥才剛睡下?！蹦菍m女輕聲回道，似是怕驚擾了屋內(nèi)的任佩蘭。
梅靜白正想再開口問什么，房門已經(jīng)從里面打開，林嬤嬤鐵青著一張臉從里面出來，看到門外的梅靜白等人，臉色也沒好看多少，她眼神掃過眾人，注意到了梅靜白身后的任云舒，眼中露出一抹詫異。
林嬤嬤走出房門，輕輕關(guān)上門后，才走上前，先與梅靜白身后的任云舒行了禮，神情恭敬地開口道：“奴婢見過福山縣主，貴妃娘娘此刻身體抱恙，不宜見客，怠慢了您，請您見諒?！?p> 任云舒聽出了林嬤嬤話語中的送客意味，心中頓時滿是酸澀，屋子里面病重躺著的是她的親姑母，她卻不能進去看望，這種滋味實在是讓人難受的緊，但她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壓抑住心中的酸楚，順著林嬤嬤的話道：“既然貴妃娘娘身體有恙，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先告辭了，改日再過來探望?！?p> 林嬤嬤微笑著點了點頭，福身恭送任云舒離開。任云舒轉(zhuǎn)身之前，同一旁的梅靜白使了個眼色，那眼神里包含了許多意思，梅靜白自然也看懂了，微不可查地沖她點了點頭。
林嬤嬤目送任云舒離開，直到看不到人了，才轉(zhuǎn)頭與梅靜白說道：“二小姐你來的正好，同老奴一起去看看三小姐吧，老奴有許多問題要問她，您正好做個見證。”
梅靜白還沒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順從地點了點頭，跟著林嬤嬤去了關(guān)著任云依的房間。
任云依就被關(guān)在離寢殿不遠的一間廂房內(nèi)，梅靜白幾人走到房門口，還沒進門呢，就聽到里頭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的哭泣聲，哭地那叫一個凄慘。
林嬤嬤同外頭看管的兩人點了點頭，然后便從袖子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掛在房門上的那個大鎖。
屋里的人許是聽到了開鎖的聲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進，等門一打開，梅靜白便看到哭得雙眼紅腫的任云依撲了過來，她抓住走在最前頭的林嬤嬤的衣袖，帶著哭腔開口道：“林嬤嬤，林嬤嬤，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清楚為什么我衣服上熏了麝香?！?p> 梅靜白從任云依這句話中得到了一些信息，但卻也更加糊涂了，麝香不是一種香料嗎？怎么會加重任貴妃的病，難道那麝香有毒。
梅靜白正想著呢，林嬤嬤已經(jīng)將任云依的手拽開，同身邊的幾個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嬤嬤立即上前，一人一個胳膊，扶著任云依進了屋。
梅靜白和林嬤嬤進到屋子里，在椅子上坐下。任云依還在那邊哭著喊冤呢，她的貼身丫鬟則是跪在一旁，整個身子都在不停地顫抖。
梅靜白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兩人，正要開口呢，一旁的林嬤嬤已經(jīng)先出聲了，“二小姐，你不是一直問老奴，娘娘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嗎。”
梅靜白看著林嬤嬤點了點頭，等著她繼續(xù)說。
“娘娘并不是生病了，而是有了身孕?！绷謰邒哒f出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很是復(fù)雜，即有欣慰，又有擔(dān)憂，但更多的卻是悲傷。
梅靜白已是被這話驚到了，原來……原來竟是這樣，她壓抑住心中的驚駭情緒，開口問道：“那姑母肚子里的孩子……”
林嬤嬤自然知道梅靜白想問什么，面上滿是懊悔與自責(zé)，語氣沉重地回道：“沒了，方才太醫(yī)已經(jīng)過來看過了，說是保不住了，娘娘這一胎本來就不穩(wěn)，又因為聞了麝香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沒有了……”說到這兒，林嬤嬤又是看向了站在對面的任云依，神情十分陰沉。
梅靜白再遲鈍也猜到了林嬤嬤口中的麝香應(yīng)該就跟任云依有關(guān)系，她抬頭掃了任云依一眼，才又開口問道：“那知曉姑母懷孕的人有幾個？”
既然任佩蘭保密的連任云舒這個親侄女都沒告訴，那知曉這件事的人應(yīng)該寥寥可數(shù)，任云依這個蠢丫頭怎么看都不像是知情人。
林嬤嬤收回盯在任云依身上的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長嘆道：“除了老奴，也就那個看診的太醫(yī)了，老奴怕娘娘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安胎藥都是老奴親自煎的，那些煎藥的藥渣我也都處理的干干凈凈?！?p> “那按嬤嬤您說的，您將一切痕跡都處理的干干凈凈，連我都不知道姑母懷孕了，三妹妹又怎么可能會知曉呢？”梅靜白按著自己的思路，疑惑地問道。
“對啊，對啊，嬤嬤，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您看二姐姐都這么說了，您一定要相信我?！比卧埔缆牭矫缝o白的話，立即停止了哭泣，急聲為自己辯白道。
林嬤嬤臉上表情依舊陰沉，沒有理會任云依的辯白，繼續(xù)說道：“這幾日，三小姐每日都過來求見娘娘，而且每次都會在娘娘的寢殿門口待上好一會兒，今日娘娘精神好了些，又感念她的孝心，便見了她，哪里想，才跟她說了一會兒話，肚子就疼了起來，老奴立刻去請了太醫(yī)過來，太醫(yī)一診脈就說娘娘是動了胎氣，也是太醫(yī)有經(jīng)驗，一下就聞出了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麝香味，屋子里來過的外人只有三小姐和她的丫鬟，最后太醫(yī)證實了，三小姐身上穿的衣服就是熏了麝香！老奴也不想懷疑三小姐，可是種種證據(jù)都指向了她，二小姐您能給老奴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林嬤嬤把問題拋給了梅靜白，這倒是讓她為難了，她最討厭這種要動腦子的事情了，心想著要是任云舒在這兒就好了，她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她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任云依這個當(dāng)事人。
“你好好的在衣服上熏麝香做什么，你以前應(yīng)該不是用這種香的吧。”年輕女子一般都會在衣服上熏氣味淡雅的花果香，麝香這種香一般是年紀(jì)稍長一些的女子才會用的。
任云依已是泣不成聲，哽咽著回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衣服上的熏香……一直都是侍畫負責(zé)的……”
梅靜白聞言又看向林嬤嬤，問道：“那個叫侍畫的丫鬟，嬤嬤有找來問過話了嗎？”
“老奴自然是一早就去尋了，可那丫鬟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丫鬟婆子們翻遍了整個松鶴齋，都沒發(fā)現(xiàn)她的蹤影。”林嬤嬤說到這里，臉上神色越發(fā)陰沉。
好吧，關(guān)鍵人也沒了，這下任云依更加說不清了，那丫鬟畢竟是她的人，而且還是從英國公府帶過來的，不管怎么樣她都脫不了干系，除非找到那丫鬟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