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跑馬地
阮子融站在跑馬地先俊廊的VIP看臺,手拿一份馬經,悠哉的望著下方綠茵茵的場地,遠處樹立的彩屏不斷跳動著馬匹和騎師的信息,下面黑壓壓的人頭交頭接耳的互相交流著場次,賠率等,比賽仍未開始,但周圍的氣氛已經讓人感覺到血脈沸騰了。
“阮先生也喜歡賭馬嗎?”凌又于從后面走過來,與阮之融并肩而立。
阮子融側過身,看了他一眼,兩人以前從未有過交集,他也只是經常聽聞凌方云抱怨他的便宜弟弟,以為又是個囂張跋扈的私生子,沒想到見到本人氣質倒很沉穩(wěn)。
他笑笑,搖了搖頭,像個老友般回答道:“外行湊個熱鬧而已,麻雀(麻將)與馬我都不擅長?!闭f著舉起手里的馬經,“喏,看半天看不懂,拿著裝模做樣一下?!?p> 凌又于聽他直白的回答,也跟著笑了下,“只是湊個熱鬧,阮先生就買了200萬的‘3T’,真是財大氣粗?!?p> 阮子融也不甘示弱的回復道:“沒有小凌先生有魄力,300萬只買‘獨贏’,也不怕分分鐘就打了水漂?!?p> 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眼,對對方都有了個大致的把握,不再言語,遠處的各路騎師已經各就各位,馬兒們順滑光亮的毛發(fā)顯示著它們彪壯優(yōu)良的質素,有輕輕踏著前蹄的,有興奮的甩著尾巴的,一聲喇叭,開閘,12只馬匹載著英姿勃勃的騎師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人們此刻捏緊著手里的資料,按捺著,眼球隨著馬匹的奔跑而移動,漸漸地,原本齊頭并進的馬匹拉開距離,參差不齊的你追我趕,到接近終點時,人聲沸騰起來,群情激昂,振臂高喊著自己買的馬匹,就在臨界點即將突破時,空氣幾近凝固,萬馬奔騰的氣勢也如按了暫停鍵,全程的注意力就在兩匹難分上下的馬匹上,最后人群爆發(fā)出一陣歡騰,大熱門“明月千里”摘得桂冠。
阮子融輕松的聳聳肩,假裝長吁口氣,“真是精彩,幸好買的3T,還不算輸得太慘。”說著,同情的看了凌又于一眼,“小凌先生孤注一擲,可不就打水漂了嘛?!?p> “無妨,‘崇山寶’的馬主是我很喜歡的一位動作演員,只圖個痛快。說不定下一年就是它了?!绷栌钟诳瓷先ズ敛辉谝?,繼續(xù)說,“既然今天阮先生取了個小彩頭,賞臉一起吃飯,讓我也跟著沾沾運氣如何?”
“好說,好說?!比钭尤诿鎺σ庾龀鰝€請的手勢,凌又于便走在前帶路。
兩人來到樓下的餐廳,凌方云已經坐在桌邊了,服務生上了點預備好的下午茶,靜靜的退了出去。
阮子融進門跟凌方云交換了個眼色,凌又于自然看在眼里,可明面上他才是凌方云的弟弟,所謂親疏有別,面上總得一副熱鬧和諧的樣子,輕輕叫了聲,“哥?!?p> “嗯?!绷璺皆谱鴽]起身,微抬了會下巴作回應,見阮子融坐下后,直接開口道:“我也不浪費大家時間了,這次呢,我組的局,起的就是個穿針引線的作用。阿于,哥知道你沒門路,這不,給你介紹的阮先生,剛才你們在看臺已經見過了吧?!”
“嗯,阮先生眼光比我好,還贏了一場?!绷栌钟谡f道。
“各有所見而已,我只是運氣好?!比钭尤谝舱f了句場面話。
凌方云感受到兩人的氣場,他本來不想把阮子融介紹給這個狼子野心的弟弟,不過男人都明白“利”字當頭,成與不成,他都有自己的一盤計劃,況且阮還是多年的老友,比起凌又于這個有血緣關系的外人,還是偏向于他的。
“我還有事,你們聊,回頭再說?!闭f完,站起來拍了拍阮子融的肩膀,沒在正眼看凌又于一眼便離開了。
凌又于慢條斯理的喝了口紅酒,說:“嘗嘗,這是85年的柏圖斯。”
阮子融拿起湊在鼻尖聞了聞,稍稍抿了一口,笑道:“初次見面,小凌先生不用下這么大本錢?!?p> “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是我的誠意?!?p> 談到這,阮子融正了臉色,說道:“合作伙伴我有不少,合作項目也有很多,不知道小凌先生能給出什么樣的計劃?”
“您的物流渠道在內地四通八達,但珠三角至港澳臺這一帶卻無法覆蓋,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根本打不進來。”
阮子融垂下眼皮沒有避諱的說:“是啊,強龍難壓地頭蛇,飛鴿物流成立不到10年,哪能每塊肥豬肉都吃到嘴里。”
凌又于調整了下坐姿,換了個話題說道:“阮先生想當馬主嗎?”
阮子融有點詫異他怎么又談到這個上面,不過還是搖搖頭,“有什么特別嗎,買一匹馬不就行了?再取個有噱頭的名字?!?p> 凌又于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因為視野寬闊,無論看臺還是場地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贏了馬神情振奮的人,有三三兩兩愁云慘霧拉著臉的人,世間百態(tài)也可在這馬場中窺探一二。
“阮先生有所不知了,在香港要成為一位馬主是很不容易的事,權貴,豪紳都想入場,但加入馬會,得到一個馬會會籍有錢有勢遠遠不夠,還得有名望?!闭f著他轉過身來,繼續(xù)說道:
“多年前,香港已經知道北望神州了,但這塊彈丸之地還是保留了一些‘名仕’們的游戲,如果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占得一席之地,卻是不得不先造勢,所以阮先生現(xiàn)在有興趣當馬主嗎?”凌又于說完,視線停留在阮子融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