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展不大!”可木說道,“阿米兄尋來西域最厲害的靈巫師研究了很多種方法,都不能起到真正抵御那種巫術(shù)的作用!靈巫師說了,如果能找到那個老頭兒逼問出實施巫術(shù)的方子和步驟,那么就能事半功倍了!可是那個老頭兒又被你那個悍妻給藏得嚴嚴實實的!老大,這得靠你??!”
夕遠沉默片刻說道:“好!我來想辦法!可木,你先回去吧!”
“好!”可木說道。
我對涼子投去詢問的眼神,涼子睜著無辜的雙眼,拼命地搖著頭,表示她什么也不知道。
這個可木不聲不響的,在和那個首領(lǐng)忙乎什么呢!居然能一直瞞著我和涼子!
我聽到了可木步出帳篷的腳步聲,便打算領(lǐng)著涼子追過去找可木好好聊聊!
誰知……
“阿米!”帳篷里的夕遠突然又說道,“偷涼子?xùn)|西的人找到了嗎?那個兇手有眉目了嗎?”
我和涼子不約而同的收回了剛剛邁出去的腳,一起躡手躡腳繼續(xù)偷聽著。
“首領(lǐng)!”阿米說道,“統(tǒng)統(tǒng)都找到了!偷東西的是附近扎西部落里的一個懶漢!那個懶漢被我們嚇了一嚇就什么都說出來了!他家里窮的叮當響,收了點部落長老的好處就鋌而走險!不過很奇怪的是,扎西部落他們是依附于那木拉汗王的!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呢?”
“我們初來乍到無依無靠,一個這樣年輕的部落向來是最容易受欺壓的!既然他們綢繆好了,要玩一場仇殺的好戲,找我們這樣的部落下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那個懶漢人呢?”夕遠說道。
“已經(jīng)死了!”阿米說道,“我們在白天找完他之后,當天夜里就讓可木去催眠他,結(jié)果可木還沒有過去,就傳來他突然暴斃的消息!”
“哼!殺人滅口!”夕遠冷冷說道,“下手倒挺快的!兇手呢?查出來時誰了嗎?”
“兇手有三個人!兩個扎西部落的人,還有一個喀在隆部落的人!只是那三個兇手統(tǒng)統(tǒng)都在一夜之間莫名失蹤了!”阿米說道,“簡直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據(jù)說現(xiàn)在的這個察臺布汗王很年輕,他頭腦單純個性沖動。可他倒是沒有真正想過要挑起戰(zhàn)事。那個姑娘的死,讓整個部落陷入悲痛!就有人告狀告到了察臺布汗王那里,他在那底下奸臣的唆擺之下,沖動出兵,現(xiàn)在倒落了人口實了!只是可憐了那個無依無靠的人類姑娘,成為了這場陰謀的犧牲品!”
“那木拉汗王倒真真是‘用心良苦’?。 毕h說道,“我在這悠悠歲月中,還沒有見過什么生靈,會像人類這么復(fù)雜這么可怕!不過如此看來,察臺布汗王倒是‘厚道’那么一點!呵呵!只是他的王朝奸臣當?shù)溃词故遣淮蛘?,恐怕也長久不了的!”
阿米說道:“首領(lǐng)!您今天去見那木拉汗王了。您覺得如何?眼下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我們該怎么辦?”
我越是聽下去,這心情便愈發(fā)的沉重。
突然我們發(fā)現(xiàn)原來做個異類,還真是挺幸福的!不用去理會這凡塵俗世的紛擾!
我當時心想,如果這個夕遠要是打算參與戰(zhàn)事的話,那么我就帶著我的銀子和銀票,帶著可木和涼子躲到深山里避世去。
夕遠的聲音中透著疲憊和憂愁:“阿米!我一時也難以定奪!如今天下大亂,滿清時不時的在中原燒殺搶掠,對中原虎視眈眈!明朝朝廷現(xiàn)如今根本不堪一擊。人間到處都是揭竿而起的義軍!天下到處都不太平!原本我想帶著娘親和二哥來這片草原上定居,如今看來這也成了奢望!無論是那木拉汗王又或者是察臺布汗王皆非良選??!如果我們還是當年簡單的模樣,沒有修得人身,那么一切都很簡單了!”
“首領(lǐng)!”阿米說道,“不如我們干脆回蒙古的家吧!去了那邊可能會受到玄氏狼族的掣肘,但是總比在這里摻合人類的紛繁俗事強得多!我們回歸山野避世!修行路漫漫,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回家?唉!阿米!你知道我多想帶著你們回去嗎?”夕遠的聲音變得愈發(fā)低沉,“舅舅他確實有去信給我,想讓我?guī)е蠹抑貧w故土!只是那個有關(guān)幼狼夭折的詛咒一日不除,我一日不敢掉以輕心!你們可是我外公他老人家最后的希望啊!我不敢走錯一步!難道真要回歸山野避世?我們好不容易融入人界,回歸山野豈不是要讓修行倒退?”
夕遠,這個狼族的首領(lǐng),擁有那么高深的本領(lǐng),可原來他有這么多的煩惱?。?p> 涼子愣愣地看著我,她的華夏語不是很純熟,對于夕遠他們的談話也是一知半解。
只是當她發(fā)現(xiàn)我有些沉重的表情之后,不免也跟著擔憂起來。
“……你們倆個,還準備站在外面聽多久?”夕遠突然說道。
我和涼子都嚇了一跳。
當我們轉(zhuǎn)身準備開溜的時候,夕遠已經(jīng)立在了我和涼子的身后。
“首領(lǐng)!”涼子立刻九十度鞠躬。
我呆呆地看著他,一時忘了反應(yīng)。
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他抱著我的畫面。
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呢!
可木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竄回來了。
“涼子!走走走!我?guī)愠鋈ス涔洌 笨赡纠鴽鲎拥氖?,不由分說的把他帶走了。
“可木!你等我一下啊!”我回過神來便準備借機跟著可木一起逃離現(xiàn)場。
“吉月!首領(lǐng)找你還有事兒呢!”可木毫不留情地說道,“我?guī)е鴽鲎右簿碗S便走走!很快就回來的!首領(lǐng),我和涼子就告辭了??!”
可木向夕遠抱拳行禮,帶著涼子頭也不回的跑了。
這個沒義氣的家伙!
我氣鼓鼓地盯著可木飛奔而去的背影。
我有些局促不安,一雙眼四處看。就是不敢看他。
“那個……首領(lǐng)!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呵呵呵呵!我就是路過,然后順便聽了一下?!蔽遗D出笑臉,看著遠處黑洞洞的夜色說道,“我就不打攪您了!告辭……啊……”
又來了!
他又抱著我不放手了!
他的下巴輕輕抵在我的頭頂,我被他緊緊地攏在懷里!
“首領(lǐng)!您怎么可以這樣,您是有妻室的人??!這讓大家看見……多……不……好……”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些狼族呢?一個個都跑哪兒去了!
連阿米也不見了!
你們也太懂事了吧!
“啊……”我被夕遠打橫抱了起來,嚇得兩條腿在空中胡亂踢著,“你要干嘛?放我下來!”
“傻丫頭!嗓門不小,我送你回帳篷!”夕遠說道。
夕遠穩(wěn)如泰山地抱著我,朝我的帳篷走去。
我的一雙腿依舊在空中亂蹬。
他說道:“別鬧!我就是送你回帳篷而已!你別把我的火點起來了!”
“點火?”我氣鼓鼓地抬眼瞪著他,“點什么火?”
“你說呢?”他微微低頭看著我,表情嚴肅地說道,“到時候你喊破喉嚨……都沒有用!”
我愣了愣回過神來,嚇得身子緊繃,再也不敢亂動了。
夕遠垂眸看了看我,輕笑出聲,他那強勁有力的雙臂都在微微抖動。
“月兒,瞧你這個小傻樣!”他勾起嘴角幽幽地說道。
他居然叫我“月兒”!還真是一點都不生分!
“哼!我跟你不熟?!?p>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也沒有理會我的話,只抱著我繼續(xù)緩步走著。
“你不是行動很迅速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慢悠悠地走路?!”我忍不住抱怨道。
“……因為……我想多抱抱你……”
“……”
我徹底無語了!
真肉麻!
進到帳篷以后,我緊繃著的身子,被他輕輕放在了床榻之上。
在我的身子在剛剛觸碰到床榻的那一瞬間,便立刻一個翻身打滾,躲過了他的雙臂范圍,從床榻另外一邊溜了下來。
我直挺挺地立在帳篷的角落里,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盯著帳篷頂上垂下來的一排排彩色裝飾布條說道:“呃……那個……那個首領(lǐng)您請回吧!這也挺晚的了!啊……你什么時候離我這么近的!離我遠點!”
他突然閃到了我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了我,速度快到我來不及反應(yīng)。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我渾身發(fā)抖。
這這這……我該怎么辦?我在他的地盤上,打又打不過他!
我一時六神無主,神情有些恍惚。
他卻突然輕嘆一聲:“唉……你就這么害怕我嗎?”
“……你你別弄得好像跟我很熟似的!我跟你一點都不熟!”
我埋首垂在他的胸口,準備當一只鴕鳥。
他緩緩地松開了雙臂,牽起我的手,拉我在床榻邊坐著。
我木木地沒有表情,把臉扭到另外一邊,幾乎呈現(xiàn)出一種自我放棄的狀態(tài)。
他把我的臉掰了過去,和他的臉正面對視。
完了!完了!我要淪陷了!
帳篷里點著油燈,閃耀著的光亮,剛好夠簡單的照明。
我直視著他那張鬼斧神工的英俊臉龐,緊張的心跳加速。
他那深邃無邊的雙眼,閃耀著淡藍色的光芒,在這黑夜中柔情四溢。
可他為什么要這樣看著我?就像看著一個他深愛了多年的人一樣!
其實這兩天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情況。
在這個狼族里有不少俏麗的年輕姑娘。
夕遠這難得的幾次現(xiàn)身族群,都能惹得狼族里的姑娘們,一個個含情脈脈眼送秋波。
可夕遠從來沒有回應(yīng)過那些姑娘們傳遞的好感。反倒是他一看到我,便不是握著我的手不放,就是抱著我的人不放……
至少到目前為止都是這樣。
我一想到這個要點時,不禁看著他問道:“首領(lǐng),您為什么會這樣對我?我看您也不像是那種輕薄之人啊!”
他毫不避諱地抬手輕輕捏了捏我的下巴,柔聲說道:“我如果說我對你一見鐘情了,你信嗎?”
我沒有躲避他的手,只是嗤笑一聲:“誰會信……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
他突然湊了過來,輕輕撫著我的長發(fā)。
我瞬間便僵住了。
不過他最終克己復(fù)禮,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了我的帳篷。
我只聽到耳邊一陣清風(fēng)襲過,緊接著便是輕微的關(guān)門聲。
我拼命地甩了甩頭,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長發(fā)。
該死的!
我怎么好像不怎么討厭他?
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我有些頹靡地坐在床榻邊,討厭著自己鄙視著自己。
我不停地告誡自己,不可以胡思亂想!
絕對不可以!
這個首領(lǐng)是有家室的。
在靜了靜心神之后,我便起身去找可木和涼子。
因為我已經(jīng)嗅到了他們這兩個家伙的氣息。
果然我才走出帳篷沒有多久,便遇見了可木及涼子。
我走上前照著可木的胸口,毫不客氣地拍了一掌:“你真夠講‘義氣’!丟下我就跑!”
可木皺眉揉著被我打中的部位,委屈巴巴地說道:“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嘛!他可是首領(lǐng)?。∥覀?nèi)齻€加起來都打不過他!我們?nèi)嗽谖蓍芟掳?!何況我看他是真心喜歡你??!”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你還委屈了!??!被吃豆腐的可是我??!要不你替我啊!”
我作勢又要揍他。
“別!別!我的姑奶奶,我錯了!行不?”可木求饒道,“我們別站在這里說話了!回你帳篷里聊吧!嗯……現(xiàn)在這里也不太平,反正我們也不用真的睡覺,不如以后我們?nèi)齻€人擠一個帳篷得了!這樣你也不用擔心那個首領(lǐng)半夜騷擾你了!怎么樣?”
咦!這是個好主意!
“那好!我們回去再說!”我說道。
突然,一馬平川的草原遠處,轟隆隆作響火光沖天。
這暗夜寂靜的草原上,很快便傳來了受驚的馬鳴聲及混亂的廝殺聲。
我們都吃了一驚,忙轉(zhuǎn)身看了過去,那是那木拉汗王疆域邊界的一處位置。
整個狼族部落的將士和家眷們都因為這一聲驚雷巨響而忙碌起來。
值守的將士們更是嚴陣以待。
阿米突然沖到了我的面前面色嚴峻地說道:“吉月姑娘!您幾位快點進帳篷里去,我安排人馬帶您幾個先行離開!”
“為什么?”我不解地問道。
阿米語速很快的說道:“察臺布汗王剛剛派人突襲了那木拉汗王駐扎在邊界的軍營!那木拉汗王的人馬也不甘示弱正在全面反擊!我們部落距離邊界太近,很危險!首領(lǐng)下令讓大家全部后撤!”
“那首領(lǐng)他人呢?”我不禁擔心他的安危。
“首領(lǐng)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吉月姑娘,您請放心!這些人類又豈能是首領(lǐng)的對手!我也會照顧好首領(lǐng)的!”阿米說道,“您三位快隨我一起去吉月姑娘的帳篷!以免讓首領(lǐng)分心!”
我三人立刻往我的帳篷趕去。
我的圓形帳篷底座其實是一輛巨型的馬車,只要栓好相應(yīng)的馬匹便可以隨時啟動,特別便于遷徙。
當我們趕到時,帳篷前方已經(jīng)拴好了十多匹高頭大馬。
馬兒們仰頭嘶鳴著,十分不耐地刨著草地,一副副等不及要撒歡奔跑的樣子。
阿米安排狼牙帶著一隊衛(wèi)隊與我們隨行,而吉祥則在帳篷里陪著我們。
阿米在看著我們進了帳篷,盯著巨型馬車載著帳篷安全啟動之后,才轉(zhuǎn)身打馬離去。
我們?nèi)齻€走出了帳篷,干脆坐在了木制的欄桿邊吹著晚風(fēng),看著我們身后的動靜。
巨型馬車在這十幾匹高頭大馬的牽引下,鏗鏘有力地行進在夜色無邊的草原上。
狼族的將士們也正帶著家眷們一起拆卸帳篷打包行囊,井然有序地跟在我們身后撤離。
“那些部落怎么還不撤離?”可木發(fā)現(xiàn)距離我們附近的一些部落,并沒有什么動靜,甚至還有牧民跑出來叉著腰看熱鬧。
我其實也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情況。
“也許他們覺得有那木拉汗王在,就什么也不用擔心吧!”我說道。
“呵呵!還真是有信心啊!”可木撇了撇嘴,看著四周的風(fēng)景。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邊界的火花沖天距離我們越來越遠,那些馬鳴廝殺慘叫以及此起彼伏的火槍聲和火炮聲,在我們的耳邊回蕩著。
我想起了白天那浩浩蕩蕩看不到盡頭的隊伍,整齊劃一的步伐和士兵們振聾發(fā)聵的吼聲,還有那些火槍和火炮。
戰(zhàn)爭是真的開始了。
這片西域的疆土上已經(jīng)不太平了,除非出現(xiàn)一個鐵腕的強者,將這些四分五裂的西域小囯統(tǒng)一起來,否則便會一直這樣分裂著爭斗著永遠沒有盡頭。
我的思緒正神游四海,卻被阿布哇哇的叫聲喚了回來。
它撲楞著翅膀突然從天而降,理直氣壯地停在了我的頭頂。
我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把它抱進了懷里。
“你這小東西,越來越不得了了!都爬我頭上了!”我語氣寵溺地說道。
阿布咕嚕嚕著小嗓子,閉著眼享受著我的懷抱:“吉月姑娘既善良又美麗……我就喜歡挨著你,近一點再近一點!”
“喂!阿布!”可木突然挑眉說道,“你這小家伙是公的還是母的?”
阿布的小身子一頓,埋頭窩在我懷里,對可木不理不睬。
“可木!”我皺眉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干嘛?!”
涼子掩嘴撲哧一笑。
剛剛走出帳篷的吉祥,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連在草地上隨行的狼牙和衛(wèi)隊士兵們都沒繃住跟著哄笑了起來。
狼牙努力繃著臉說道:“別笑!別笑!認真行軍!”
我恍然大悟,無語地搖了搖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遣皇翘珶o聊了!”
輕松的氣氛還沒有過去多久,天空中便開始風(fēng)云突變。
我們不約而同地抬頭張望,發(fā)現(xiàn)有一頭巨獸在低空飛行。
會裝修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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