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那木拉汗王的時候,他也看見了站在樓梯中央的我。
他的目光越過了人群,直直投射到我的身上。
夕遠(yuǎn)眸光一沉,往前一步,擋在了我們中間。
“你不是布了結(jié)界嗎?他們怎么好像都能看見我們?”我皺眉對著玄悅低聲說道。
“哦……我把結(jié)界撤了啊……”玄悅慢悠悠地說道。
“撤了!”我瞪了她一眼,“你也不跟我提前說?!?p> “不好意思,忘了,”玄悅說道,“你的魅力不小??!小月兒,連那木拉汗王都對你動心了?!?p> 我原本還理直氣壯地扶著樓梯扶手,現(xiàn)在突然有點泄了氣了。
“別……胡說八道,讓夕遠(yuǎn)誤會就不好了!”我的臉有些微微發(fā)燙,低聲說道,“我和那木拉汗王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p> “呵呵呵……”玄悅轉(zhuǎn)頭看著我,笑著說道,“瞧把你嚇的……我們下去吧。”
“我……我不下去了!”
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夕遠(yuǎn)吃飛醋的樣子。
什么塌了的床啊、地上的坑啊……
我的天啊!我怎么會想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木拉汗王側(cè)過身子,繞過夕遠(yuǎn)向我和玄悅點頭致意。
我頓時呆若木雞,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月兒,人家向你打招呼呢!”玄悅伸手肘輕輕拱了拱我,說道,“你發(fā)個什么呆?!?p> “哦哦……”
我身子僵硬,勉強(qiáng)笑了笑沖他點了點頭。
玄悅趁我不備,拉著我的手,把我?guī)铝藰翘荨?p> “你們怎么來了?”夕琛皺眉說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在樓上等我嗎?”
玄悅甜甜一笑,走到了夕琛的身旁,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嬌聲說道:“我想陪著你……”
咦……
我在心里暗暗驚嘆一聲,這軟萌,無人能敵啊……
夕琛的冰山臉差點沒有繃住,他正了正嗓子,才很沒有威儀地說道:“胡鬧!”
我忍住笑走到了夕遠(yuǎn)的身旁。
夕遠(yuǎn)瞪了我一眼,但還是牽起了我的手,將我攬住宣誓主權(quán)。
那木拉汗王直勾勾地看著我,毫不掩飾目光中的灼熱。
“吉月姑娘的氣色看起來很不錯,這讓我很是欣慰。”那木拉汗王說道。
“她是我的人,我自然會把她照顧好,有勞先生費(fèi)心了!”夕遠(yuǎn)沉聲說道,“至于你剛剛提到的事情,我們還是去廂房詳談吧。”
……
我和玄悅終究還是被哄回了樓上,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我們聽墻根。
我們在樓上的一個雅間坐下喝茶。
玄悅施法,我們聽了個底朝天。
原來,那木拉汗王這次是秘密來中原和老王爺見面的。
如今那木拉汗王已經(jīng)將西域大半的版圖,納入囊中。
與此同時,他也徹底放棄了,逐鹿中原的雄圖大業(yè)。
他這次過來是想謀求與清政府的合作。
如今中原大局已定,那木拉汗王便徹底放下了他以前那些冒險又添加業(yè)障的念想。
為了保一方百姓平安,他愿意作將自己的王國歸為清朝的屬國,年年進(jìn)貢歲歲稱臣。
但是,清政府也須得助他平定西域。
“他真是個野心勃勃的國王!”玄悅收起了法術(shù),幽幽地說道。
“他還是你家的親戚呢!”我說道,“你們不打算幫幫他?”
“每個人降臨到這個凡世間,都有著他們自己的使命!”玄悅說道,“他的路,必須由他自己走下去!成與不成,也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哦……那你就是不幫他咯”
“你心疼啊……”
“啊!話說那個老王爺才三十多歲一點也不老啊……”
“呵呵呵……那個老王爺確實不老,只不過他深得太后的器重,大家對他也多了份尊敬?!?p> “哇!那他豈不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當(dāng)然咯……不對,當(dāng)今朝中還有個多爾袞,這關(guān)我們什么事……呵呵,你倒是挺能扯開話題的!”
“那木拉汗王過來就是閑聊的嗎?”
玄悅白了我一眼:“明知故問!他還是想來看看你,我估計昨兒晚上,他已經(jīng)察覺到你的蹤跡了!”
“呃……其實我在西域的時候,他還是很照顧我的……我們真沒有什么的!”
“呵呵呵……我真是受不了你,你不用老是解釋吧!”
“夕遠(yuǎn)他們回來了?!?p> 我聽到夕琛和夕遠(yuǎn)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房門被守在門外的丫頭打開了。
“你們在聊什么小秘密?”夕琛眼神凌厲地掃了我們一眼,率先開口說道,“我居然一個字都聽不到。小悅,你布了結(jié)界,對吧?”
“哼!不告訴你!”玄悅噘嘴說道,“女兒家家的小秘密!”
夕琛的嘴角微微勾起:“你安排丫頭收拾收拾,我們準(zhǔn)備回莊子了!”
“月兒,我們走?!毕h(yuǎn)走過來拉著我回了房。
回房了以后,夕遠(yuǎn)和我并肩坐在了羅漢榻上,酸溜溜地說有事情要告訴我。
我這才知道,那木拉汗王過來,還真是特地跑來看我的。
他并沒有打算對夕遠(yuǎn)隱藏自己此行的意圖。
另外,他也猜到了我們想對付親王府的那只狐妖側(cè)福晉。
因此他還帶來了關(guān)于親王府那只狐妖的消息。
“原本的側(cè)福晉已經(jīng)死了!”夕遠(yuǎn)說道,“這只狐妖不簡單,它修煉邪法讓自己的魂魄得以脫離肉身,隨后他便開始尋找容器,噬魂奪舍。”
夕遠(yuǎn)的話,讓我周身都滲出寒意。
“太殘忍了!它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不禁問道,“好好修行不也一樣能獲得人身嗎?”
“不一樣!”夕遠(yuǎn)說道,“修煉這樣的邪法,能夠讓妖物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得到人身。你看它現(xiàn)在不就搖身一變,成了王爺府最得寵的側(cè)福晉了嗎?”
“可是它這樣濫殺無辜,即使修成了人形,又有什么意義呢?”我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夕遠(yuǎn)滿眼溫柔地看著我,隔著小茶幾,伸出修長剛勁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眉頭,撫平了我皺起的眉頭。
他輕聲說道:“這世上會走火入魔的物事,即有人也有妖怪,甚至深山老林里的一塊小石頭都有可能成為精怪。這世間萬物皆有各自的機(jī)緣。有些走了正道,有些急功近利的便去了邪魔外道。命理和運(yùn)數(shù)就像一張大網(wǎng),與冥冥之中將這世上的一切都包羅到了里面?!?p> 我聽得津津有味,有些崇拜地看著夕遠(yuǎn),隨即我有些失落地說道:“你好像什么都懂,而我,我什么都不懂。玄悅也懂得很多。”
“來!”
夕遠(yuǎn)笑著輕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我坐過去。
我嘟了嘟嘴,挪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手摟緊了我的腰,一手抱住了我的一雙大腿,把我抱了起來,讓我側(c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很自然地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夕遠(yuǎn)輕聲說道:“我就喜歡你傻乎乎的樣子。有些事情,我懂就行了。你只需要讓人伺候著做你的少夫人就行了?!?p> “我不要……”我噘了噘嘴,說道,“我也要變得什么都懂。我不想做個花瓶!我不管,我不懂的,你都要教我!”
“嗯……”夕遠(yuǎn)故作沉思狀,突然,他緊緊將我抱緊,起身,朝房間的里屋走去。
我隱約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你要干嘛?”
“不如,我先好好教教你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救命啊……
他像巨大的浪潮一般,洶涌而來,將我淹沒,讓我深陷其中,幾乎窒息。
這么一折騰,又到了天黑。
“我們該起床了,要出發(fā)了?!?p> 當(dāng)我們一起出現(xiàn)在客棧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家都到齊了。
“三弟,”夕琛從馬車?yán)锾匠鲱^來,眼神中帶著一種無奈般的責(zé)備,卻似又帶著一絲笑意,“快點!就等你們倆了。怎么這么慢?”
馬車旁邊的仆從們一個個鼓著腮幫子,表情嚴(yán)肅,他們都要快繃不住了。
我聞言,立刻就像做了賊一樣,低下了頭快步走。
其實我有戴著面紗,可我依舊覺得滿身尷尬。
夕遠(yuǎn)則是一副神在在,云淡風(fēng)輕的做派。
他牽著我的手,把我大大方方地拉上了馬車。
我們的隊伍整裝出發(fā)。
不知不覺,我們又來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的動靜似乎有些大。
夕遠(yuǎn)立刻派人去打探消息。
“三少爺,方才這附近死了個人?!?p> 我的心頭一沉。
因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我熟悉的味道。
玄悅突然美目怒睜:“這個狐妖確實是不簡單啊!”
會裝修的貓
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