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蘭身著一套干練的黑色西裝,眉眼間少了以前的輕浮,多了幾分清冷。
她從副駕駛位下來,替我打開了車門,對我微微鞠躬,態(tài)度恭敬有加。
“三少夫人!”索蘭站在車邊對我說道,“一百多年可以改變很多人和事,我早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索蘭了。而且,您以前也誤會三少爺了。以后我會跟隨您左右!”
我冷笑一聲,沒有理會她。
索蘭見我態(tài)度淡漠,也沒有惱怒,只是對我淡淡一笑。
她等到夕遠上了車之后,才幫我們把車門關上。
兩輛商務車滿載著我們,行進在深城美麗的濱海大道上。
我側頭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夜晚,濱海大道沿岸的海岸公園里燈火璀璨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年輕的男男女女們都沉浸在跨年的狂歡之中。
海岸公園里正在舉行著跨年演唱會。
國內(nèi)一線的明星們齊聚深城海岸公園。
深城電視臺和一些大型的視頻網(wǎng)站都在直播著現(xiàn)場的盛況。
原本我只是打算去海岸公園的演唱會上,抓一個花邊新聞特別多的一線偶像明星來嘗嘗鮮血。
可作為一個視力聽覺和嗅覺都超越正常界限許多倍的混血妖物,我總是能聽到許多的聲音。
于是,我在經(jīng)過海岸公園的一家酒吧時,聽到了音樂聲隆隆作響的酒吧里,有一個姑娘凄厲的慘叫聲。
我立刻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結果遇到了兩個囂張跋扈的富三代。
他們在這家高端酒吧的包房里喝酒磕藥,正打算侮辱一個做服務員的小姑娘。
那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因為反抗被他們毆打,衣服都要被他們撕光。
于是,我便適時的,千嬌百媚的,出現(xiàn)在了他們倆個人的面前。
我丟了件衣服給小姑娘,順便催眠了他們所有人。
他們立刻拋開了那個小姑娘,像被勾了魂似的,跟著我去了那家五星級酒店。
而那個小姑娘在我的催眠之下,去了更衣室整理衣服和妝容,然后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工作。
酒店的房間里,我在吸食他們血液的同時,也讀取了他們的記憶。
他們的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侮辱了一個又一個未成年少女,隨意打罵羞他人(無論男女老幼),成天尋釁滋事。
要不是家里有錢有勢,這兩個富三代恐怕牢底都要坐穿。
最后,他們的生命便止于這個跨年夜。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Happy New Year!”
……
人們的歡呼聲不絕于耳。
海岸公園里點燃了絢爛的煙花。
一轉眼我做吸血鬼都有五百多年了。
經(jīng)歷了幾百年的滄海桑田和歷史變遷,我的心早已經(jīng)千瘡百孔。
人性的貪婪每每都讓我失望透頂。
無論是誰,只要他們生而為人,來到了這個世上,就是來經(jīng)歷磨難的。
無論出身高低貴賤,人人都有自己的煩惱。
平凡的人們,大都只看到他人光鮮亮麗的一面,卻不知道他人在人后又是怎么樣的光景。
富貴人家有富貴人家的愛恨情仇,貧苦人家有貧苦人家的憂思憂慮。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而,我們這樣不老不死的妖物大家族,也有我們的劫難。
汽車開了大概一個多小時。
我們進到了深城遠離市中心的一個別墅區(qū)。
汽車緩緩停進了一棟六層樓別墅的車庫。
“把車子處理掉!”夕遠對著阿米說道。
他牽著我的手,走進了別墅的客廳。
客廳里暖黃色的水晶吊燈折射出讓人心神寧靜的光暈。
“好了!好了!總算平安回家了!”
我循聲看去。
這是……
夜十三。
她和夕昆并肩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一看到我和夕遠,他們夫妻倆便站了起來。
夕遠拉著我走到了她的面前。
夜十三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覆手輕拍,柔聲說道:“回家了就好!”
夕昆說道:“以后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p> 我眼眶濕潤,鼻頭酸酸的。
這一百多年來的苦悶和憂愁,化作淚水模糊了視線。
可木和涼子正好進屋。
涼子走上前來,默默地遞上紙巾。
可木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脊說道:“哭吧!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哭泣。老大,您可別再玩失蹤了!我們都快頂不住了!”
夕遠說道:“是我不好!以后無論發(fā)生了什么,我們都一起面對。”
夜十三眼眶有些微紅,她說道:“夕琛和玄悅住在隔壁的那棟樓,他們這幾天出差去了,等他們回來了,我們這個大家族就好好聚聚。”
夕遠說道:“娘親說的是。”
夕昆說道:“好了,大家今晚都辛苦了。趕緊都去休息吧!”
夜十三說道:“對,趕緊休息休息,你們的房間都安排好了?!?p> 夕遠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回了房間。
這一夜,他一直緊握著我的手。
我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都睜著眼睛,沒有睡覺也沒有聊天。
天亮以后,我想回深城自己的公寓收拾東西,便起身準備出門。
“你要去哪兒?”夕遠拽著我的手說道。
“我要回我的公寓,”我說道,“我的東西都在那里?!?p> “你的公寓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處理了,”夕遠說道,“你的東西天亮以后會有人送過來。今天,我?guī)闳ヒ粋€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p> 在洗漱完之后,夕遠牽著我的手,帶我搭乘電梯下樓。
“想不到你還是這么土豪?!蔽艺驹陔娞堇?,透著落地窗欣賞著整棟別墅的裝修。
新中式風格,奢華之中不失清雅。
滿屋子的紅木家具,一看就花費不少。
夕遠說道:“這幾百年來滄桑巨變,幸好我那個時候審時度勢,及時把銀莊里的銀子兌了現(xiàn)?!?p> 電梯門開,我們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少夫人!”
“諾清!”
諾清開心地看著我,她和索蘭并肩站在客廳。
“少夫人,還有我呢?!?p> “吉祥!”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我在幾百年前,去了西域后又來到京城,吉祥便沒有再陪在我身邊。
我念在她年紀小,不忍心讓她和父母分離。
后來我和夕遠之間又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我想著吉祥跟在父母身邊才是最好的,便一直沒有著急安排吉祥的事情。
誰知后來,我和夕遠一別又是百年。
看到了諾清,看到了吉祥,我的心情多少愉悅一些。
我一手拉著一個,開心地看著她們,久久不愿意分開。
“看來你是把我忘了。”
玄悅和夕琛一起緩緩地踱進了客廳。
“玄悅,”我笑看著她,說道:“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忘了你。你不是出差嗎?”
“為了你特地回來一趟。”
玄悅走上前一步,和我擁抱在了一起。
我看著滿屋子的家人和朋友,那曾經(jīng)有些冰冷麻木的心,似乎在一點點的蘇醒。
沒有了滿清的頭飾和衣裳,更沒有民國時的中式古樸和雅致,取而代之的是21世紀大方得體時尚的現(xiàn)代裝扮。
時光匆匆百年,我們大家依舊容顏未變。
“月兒,歡迎回家!”夕昆和夜十三走了過來,“夕遠也真是用心良苦,他特意在一大早把你最信賴的人齊聚一堂。為的就是讓你高興?!?p> “是啊,吉月,我們終于回家了!”可木說道,“我和涼子這一百多年來也算是沒有辜負老大的囑托?!?p> “難道沒有了夕遠的囑托,你就不愿意陪著我了?”我瞪了可木一眼。
可木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哈哈哈……太好了!你又會瞪眼睛生氣了!太好了!”
涼子走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輕聲說道:“月兒姐姐,您真的誤會夕遠首領了!他其實真的沒有……”
我立刻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我不想再想起那件事,也不知道該讓自己用怎么樣的狀態(tài),去和夕遠相處。
我只知道,當他握住我的手時,我沒有厭惡。
僅此而已。
涼子有些擔憂地看著我,沒有再說什么。
“謝謝大家來看吉月,”夕遠說道,“既然來了,大家一起去用早餐吧?!?p> 由于我一直對夕遠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夕遠便干脆讓玄悅陪著我。
他和夕琛坐在了一起。
“悠游呢?”我問道。
“平日里還不是收在那兒,”玄悅笑著指了指夕琛胸口掛著的魚形小銅壺。
“你在日本收服的那個妖獸呢?叫做鵺的?!蔽覇柕馈?p> “那個小東西,養(yǎng)在隔壁別墅的天臺花園里。”玄悅說道。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小家伙。
奇怪,怎么沒有看到它呢?
“月兒,你怎么了?”玄悅看著我說道。
“……我怎么沒看到阿布?”我說道。
“哦……呵呵呵……它?。∷淖兓纱罅恕!毙偵衩匾恍?,“你要是見到它了,肯定會大吃一驚。”
“阿布它變化很大嗎?”我說道,“……不過也是,畢竟過去了這么久了?!?p> “這小家伙今天出去辦事了,回頭你見著了就能感受到了?!毙傠S即話鋒一轉,說道,“聽說在這一百多年里,你殺了不少人?”
“是的?!蔽业恍?,說道,“這一百年多間,恰逢那么一段亂世,難免會有許多該死的人。當初還真都被你預料準了!只是……”
我說到了這里,便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看坐在隔壁圓桌的涼子。
“那段時間最痛苦的是那個丫頭,”我說道,“她一直帶著不安、愧疚和自責,總是和我說對不起。”
“亂世紛爭,只要是良善之輩,便都不會想要出現(xiàn)這樣的戰(zhàn)事。最苦的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玄悅說道,“涼子身處于歷史的洪流之中,看著滿眼的殘忍殺戮,痛苦也是在所難免。但,她是善良的。”
“對!”我說道,“她一直都很善良,從未改變。不過,大巫師,你能再預測一下華夏的未來嗎?”
玄悅的眼眸中閃耀著別樣的光彩,她說道:“天機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訴你,未來無論是于我們還是于普通人都只會越來越好。只不過,凡事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無論對于誰,都不可能一帆風順?!?p> “你說話永遠都是這么有哲理。”我說道,“再過個幾百年,我怕也是趕不上你。”
“油嘴滑舌。”玄悅笑著回了我一句。
……
夕遠開著車,載著我來到了一所大學。
深城大學。
“你帶我來學校做什么?”我不解地問道。
夕遠笑著說道:“當然是上學。別忘了,你依舊長著一張二十歲的臉。我想不出還有什么比上大學更好的了?!?
會裝修的貓
謝謝起點書友yaopeihao,對我另外一個完本故事《我的神獸犬大人》的打賞,非常非常感謝!祝你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