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來看在眼里，心中之火滿溢之余，稍有些喜意，他并未使出彈閃，只是普通的對弈，兩子本該同歸于盡，沒想到提升五成果然不是虛言，那對弈的子彈余力極多，低頭望了眼烏絕，李西來緩緩走向兩人。
“天！我的手！”弗蘭克還沒回過神，掌心已出現(xiàn)個(gè)血洞，劇烈的痛疼爭先恐后涌入腦海，讓他坐倒在地慘嚎，而等片刻，他也終于明白，剛剛那一幕代表著什么。
弗蘭克兩腿狂蹬，似乎想要離開一步步走來的李西來。
年邁的吉甘提一縮脖子，悄悄退向內(nèi)房，剛剛他看見了什么？那手槍莫不是這個(gè)人的兒子？
偷偷望了眼面色淡然的李西來，吉甘提知道，這絕不是巧合，這個(gè)年輕人的槍法，就是這般神乎其神。
弗蘭克退無可退，他靠在落地窗上，背后玻璃阻隔的，是無底的深淵。
“你……你不要過來！”弗蘭克色厲內(nèi)插地吼道，他往日眼中冷酷不見，唯有驚悸，他往日處事的從容不存，唯有惶恐。
“你是弗蘭克吧？敏蒂這些傷，是你干的嗎？”李西來頓住腳步，輕輕摩挲敏蒂帶著幾絲血跡的金發(fā)，這動(dòng)作讓假寐的敏蒂不禁‘哼’了聲，李西來連忙移開手，朝弗蘭克笑了笑，似乎是讓他不要緊張，好好說話。
“不，不是我?！备ヌm克大聲否認(rèn)。
“真的嗎？萬分抱歉，快起來，真對不起，射傷你的手？”李西來將槍別在腰間，伸手去拉弗蘭克。
“沒事沒事?！备ヌm克望了眼四五米外丟下的手槍，咬牙站了起來。
“既然不是你，那一定是別人！”李西來背過身望向吉甘提，讓他面色一白。
這時(shí)李西來身后的弗蘭克，朝他使了個(gè)眼色，吉甘提心中頗為糾結(jié)，他望著眼前分外隨意的李西來，不知該不該放手一搏。
片刻，“小兄弟，這事是弗蘭克干的，我吉甘提，跟他不是一伙人?！备ヌm克一張臉，唰的冷汗狂冒。
李西來明知故問，笑瞇瞇地問道?！澳悄闶钦l？”
“本市警察局局長，小兄弟，看你也不是愣頭青，我有些話也能說得不含糊，弗蘭克和我只是利益伙伴，他和這兩個(gè)朋友的事，我一點(diǎn)都沒插手，今天是來他家里吃頓飯。”弗蘭克聽了頗為不屑，吉甘提竟然被這年輕人嚇住，況且他這么說，真以為別人會(huì)放過他？
“吉甘提，我真該對你說聲謝謝，要不是你，我也不會(huì)知道，這兩人今日會(huì)來?！备ヌm克豈會(huì)就范，他立馬打破吉甘提謊言。
李西來見兩人翻臉，也不阻止，站在原地，輕撫敏蒂脊背，化去她眉間皺色。
吉甘提聞言面色毫無變化?！靶⌒值?，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這一手猶如神跡降臨，但天使下了凡，也有俗事纏身，想來小兄弟不會(huì)默默無聞，我吉甘提別的不敢說，只要小兄弟一句話，必定傾力相助?！?p> 見李西來沒什么表示，吉甘提取出手機(jī)放在桌上。“小兄弟，我知道你信不過，這好辦，這手機(jī)里面，有我和弗蘭克今天的通話錄音，若是小兄弟還是不放心，現(xiàn)在拍視頻也沒關(guān)系?！?p> 李西來沒說什么，弗蘭克面色一愕?！澳氵@老東西！”
“保險(xiǎn)起見，弗蘭克，難道你沒防范？”
吉甘提說完后，便望著李西來，他主動(dòng)交出自己的把柄，蓋因那一槍超出他的認(rèn)知。
冥冥中有種直覺告訴他，和李西來作對，等于找死，即使他現(xiàn)在收了槍，毫不設(shè)防的暴露后背給弗蘭克，但一旦他們有所動(dòng)作，李西來將會(huì)瞬間拔槍，射出彈丸。
數(shù)十年間，這種直覺幫過吉甘提太多次，這一次，他仍然相信著。
吉甘提眼中滿是信心，李西來自然不可能是天使，他是個(gè)人，只要是人就有名利的追求，這一點(diǎn)不會(huì)有例外。
而他身為本市局長，手中權(quán)力不敢說第一，也是前三，對他的投誠，沒人能夠拒絕。
時(shí)間流逝，弗蘭克已重新握住了槍，他陰沉著張臉，盯著李西來巍然不動(dòng)的后背，好像在糾結(jié)，射或不射？
面對李西來的吉甘提并不出聲，他是最有耐心的一個(gè)，弗蘭克若是不射，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若是射了，沒射中，也不關(guān)他事，若是射中了，自然是好的，畢竟他又不是天生奴才，怎會(huì)心甘情愿受制于人？
李西來，還是站著，望著敏蒂，不知在想些什么，吉甘提故意不看心中天人交戰(zhàn)的弗蘭克，開口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心疼這個(gè)朋友，但是萬幸他們都沒事。”吉甘提看了眼還昏迷的達(dá)蒙，假意安慰。
“別吵！”李西來冷眼望去，吉甘提連忙閉嘴。
‘呼呼’柔順的呼吸聲響起，李西來面上綻放笑意?！懊舻?，好些了嗎？”
“好多了?！泵舻倬o皺的眉頭化開，李西來這才有功夫分出心神。
“你剛剛說什么來著？”納悶地望了眼吉甘提，李西來腦袋一偏，好似在回憶。
“小兄弟，你！”吉甘提含怒站在原地，那弗蘭克見了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笑，深吸一口氣。
吉甘提故作不見弗蘭克的嘲諷，準(zhǔn)備重復(fù)：“小兄弟，果然……”“想不出來，算了，你去死吧！”
吉甘提大睜著眼倒下，臨死前一刻，他腦袋中一個(gè)疑問縈繞不去，‘李西來究竟有沒有聽到他說話？如果聽到了，為什么還要開槍？’弗蘭克扯了扯嘴角，他都以為吉甘提無事，沒想到李西來冷不丁開槍。
兩層頭蓋骨擋不住這發(fā)彈閃，子彈去勢不減，直射入辦公室內(nèi)房，遠(yuǎn)遠(yuǎn)一聲悶響，彈丸鉆入墻壁。
而隨著子彈入墻聲，還有一聲輕微驚呼響起，李西來眼前一亮：“誰躲在里面，快出來！”無人應(yīng)答。
弗蘭克乍然開槍，李西來回身一槍，子彈相交，尖嘯陣陣，烏絕的彈丸射穿弗蘭克第二只手掌，如此，他再也無法持槍在手。
‘?！宦曒p響，落地窗出現(xiàn)個(gè)小孔，弗蘭克心下大駭，這防彈玻璃，竟然防不住一顆動(dòng)能減損的手槍子彈，莫非李西來手上拿的是把狙擊槍？
望了眼內(nèi)房，那是他兒子克里斯的藏身所。
收回目光，弗蘭克回顧自己一生，也算是另類的璀璨奪目。
“是我干的?！崩钗鱽硪馔獾乜戳搜弁蝗挥矚馄饋淼母ヌm克。
“敏蒂，是他么？”敏蒂艱難偏過頭，‘嗯’了聲。
“還疼么？”“李西來，我感覺好多了?！崩钗鱽睃c(diǎn)點(diǎn)頭，緩緩舉起槍，弗蘭克閉上眼睛。
‘砰砰’接連兩聲槍響，落地窗爆裂，狂風(fēng)涌入，繚亂了敏蒂的金發(fā)，遮住她的視線，致使她聽覺有些模糊。
‘嗒嗒……’又是那沉重的腳步聲，仿佛來了第二個(gè)人。
片刻，腳步聲不息，槍聲未至，弗蘭克睜開雙眼。
“放開我！”李西來不管不顧。
弗蘭克雙目圓睜，一口牙齒咬出裂痕，沒想到這種事會(huì)發(fā)生在他身上。
“求求你放了他，要?dú)⒕蜌⑽摇！备ヌm克雙膝跪地。
“是他么？”
淚水悄然流出，弗蘭克狠狠搖頭。
隨手一扔，李西來笑了笑。
“是他么？”弗蘭克傻傻搖頭。
等了片刻。
“還痛么？”
“啊！”弗蘭克一聲大吼，狂撲上前，那眼中的血色，似要將李西來撕成碎片，然而無情的槍聲，響了，帶走弗蘭克的力量，讓他軟軟倒在地上。
輕輕走近，李西來躬身道：“弗蘭克，你該感謝我才對，我沒殺你全家，你不是還有個(gè)老婆么？放心，弗蘭克，她以后還會(huì)給你生個(gè)大胖小子，安心去吧?！?p> 半空中的弗蘭克，隱約感覺自己，生出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