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之上,軒轅昱看著二人進了溶洞默不作聲,反倒是一旁的原小江有些擔憂。
“可需要奴跟進去看看?”
“不必,今日耽誤的時間夠久了,既然南啟有人按耐不住,咱們也是時候啟程去三番了?!?p> 溶洞很深,姜歸家卻是越走越不對勁,除了那些光滑璀璨的石頭,她根本沒有見到一滴水。
“怎么會?要形成這樣大規(guī)模的溶洞怎么可能一點水也沒有?!?p> “水自然是有的,只不過藏起來了?!狈鎏K的話說的模棱兩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藏起來?原來這就是圣手出的難題?!苯獨w家看出了扶蘇的意圖。
“小姑娘腦子轉的快,不過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不能將水引出來,你說的事情,就只能恕不奉陪了?!?p> 他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一位小童點了一炷香,農工搬來把椅子,扶蘇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滿臉笑意。
姜歸家起先有些著急,用耳朵貼著石壁,試圖聽見水聲,可聽了沒一會她便發(fā)現(xiàn)這個方法行不通。
水流四通八達,石壁又容易傳聲,水聲倒是聽得見,可找不著主流也是沒用。
“怎么樣,小姑娘可有頭緒,這線香可燃了一半有余?!?p> 經扶蘇這樣一提醒,姜歸家才發(fā)現(xiàn)時間已過去大半,不過她卻是漸漸冷靜下來,不像先前那般著急了。
她雙手沿著石壁緩慢摸索,冰涼光滑的觸感讓她眉目染上一絲笑意。
溶洞里的農工也都疑惑的看著,想知道這樣一個小姑娘能有何能力找出水源。
沒過多久,姜歸家換摸為拍,就像果農拍西瓜一樣,她神情嚴肅,倒還真是有模有樣。
只見她神情舒展,可人已經快走出溶洞外了。
扶蘇扇著折扇慢悠悠的踱步而來,身后小童端著已經燃盡的香爐。
“時間到了哦,小姑娘可找到水源了?!?p> “自然”
姜歸家伸手指著自己面前石壁胸有成竹。
扶蘇挑了挑眉,揮手招來了農工,他們立刻就姜歸家所指之處開鑿。
由于這地方離外面沙漠近,飛進來不少塵土,再加上施工,更是灰塵漫天。
扶蘇搖著折扇,一點也不在乎結果如何。
“走吧,等他們挖出水還有些時辰,咱們先回客棧等消息。”
他話音剛落,立馬就有農工驚喜道。
“好大的水柱,是清泉!”
只見剛剛姜歸家所指之處冒出了好大一條水柱,那沖勁幾乎趕上一個成年人的高度。
周圍人無不驚嘆,就連扶蘇也有些不相信。
“竟這么快就挖出來了?!?p> “石頭吸水,用手拍擊石壁,即可通過聲音判別水源,而且這溶洞呈外低內高之勢,水往低處流,再通過你們往日打井留下的痕跡,便大概知曉水源位置了。”
姜歸家面色平靜,無半點驕傲之色,一番細心解釋更是讓一旁的人對她刮目相看紛紛鼓掌。
扶蘇雖未說什么,卻也跟著撫起掌。
“不知圣手可否遵循之前諾言替我那親人醫(yī)治?!?p> 姜歸家趁熱打鐵,生怕扶蘇反悔,可扶蘇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在下記得之前答應小姑娘的只是一個問題?!?p> 眼見糊弄不成,姜歸家也沒了興致,卻還是不死心。
“我對閣下私事無甚興趣,既然沒什么好問的,不知可否用這個問題換閣下一個承諾。”
“看來小姑娘還是想救那位親人,這樣吧,只要你肯答應在我這清泉客棧住上十七天,我便不取你性命,并且跟你回去救人?!?p> “此話當真?”
“自然”
“好,那我便應下,只是希望到時候圣手莫要食言?!?p> ——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匈奴草黃馬正肥,”
湛藍的天空下一只老鷹正在自由盤旋。
熾熱的金光灑在一個小娃娃紅彤彤的小臉上,姜歸家此刻正坐在窗戶邊上。
喝著酒吟著詩,看著空中的大鳥,眉頭微皺。
奇了怪了,她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鷹歌兒翱翔九天的樣子如此有氣勢,叫人沒來由的生出一種壯闊之感。
她正發(fā)著呆,忽然就聽到扶蘇聲音。
竟是把她剛剛那詩的后半段給念了出來。
“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全優(yōu)不敢接,軍師西門佇獻捷。
你又不是男兒,好端端的念這詩作什么,難不成要去保家衛(wèi)國?!?p> 扶蘇還沒進房間呢,就聽到了姜歸家的聲音,這個家伙定是又偷他的酒喝了。
“況且哪有人念詩就念一半的,你這小丫頭倒是會享受,可惜我那些百年的藥酒,別人愿用千金換來救命,你卻把它當水喝了?!?p> “誰說只有男子才能保家衛(wèi)國,自古女英雄照樣可以?!?p> 看著面前昂起頭來的小姑娘,扶蘇嗤笑。
“我只知道自古紅顏多禍水?!?p> 說罷,扶蘇劈手就將姜歸家手里的酒壇子奪了。
姜歸家反手去奪結果反倒被扶蘇一個轉身就給制住了不禁砸砸嘴。
“小氣鬼,就會欺負我?!?p> 扶蘇一聽,手上用力一松,姜歸家立馬一個狙咧跌到了地上。
“我要是想欺負你,你早就不在了。”
姜歸家坐在地上仍舊笑嘻嘻的,不反駁也不生氣,她依照約定在清泉客棧待了半月有余,如今離回城之日越來越近,她不免高興。
——
軒轅昱早在半月前就動身回了南啟,他這一走可是帶著西域三國各一半的兵力,只怕這南啟早就換了主子。
也罷,此次回去少說也要一個月的路程,到時候什么都該結束了。
三天后
扶蘇才剛剛把一切打點好,小姑娘就迫不及待的拽著他上了馬車。
這一看可不得了,車上的行囊就占了一半的空間。
他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這么會收拾東西。
“年紀不大,東西倒是不少?!狈鎏K隨手就拿了一個長條木盒,姜歸家還來不及阻止。
木盒就被打開了,她正想把東西奪回來。
就看見扶蘇已經看著木盒中被他打開的那副畫,神情恍惚。
姜歸家不禁氣到“你怎么可以隨便動別人的東西!”說罷就劈手去奪那副畫。
扶蘇也不反抗,只是神情恍惚,好像在回憶什么遙遠的事情。
姜歸家將畫作收好,這才放下戒備,見扶蘇還是一臉怔然,她故意用木盒在他面前晃了晃。
“扶蘇?”
扶蘇堪堪回神,只盯著她手里的木盒。
“可否再借我看看?”
姜歸家猶豫半響,終是不忍回絕,將木盒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