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明明答應(yīng)帶我見他的!你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這樣拎著我算什么!”
“你只說要見他,方才在城樓上不是已經(jīng)見了嗎?”
“晚上那么黑,他又帶著面具,這怎么算。”
宴舒嘆了口氣“我的傻妹妹,本就不該帶你來的?!?p> 趁著這檔口,宴櫻踢了一腳宴舒的馬兒,馬兒受驚,立馬不安的晃動起來。
宴舒趕緊拉住韁繩,卻忘了手里還提著的人。
他一松開手,宴櫻便著了地,如貓兒般跑的沒影了。
三萬番軍悉數(shù)入城,卻見城內(nèi)空無一人,之前在城樓上的將士們也都人間蒸發(fā)般消失不見,漆黑的夜籠罩著這座空城,氣氛有些詭異。
“王上...這怎么沒有人吶?”
忽然不知道哪里傳來幾聲烏鴉叫,尖細(xì)的聲音劃破長空,讓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
古時候的人都是相信鬼神之說的,見此情形,剛剛?cè)计鸬臍庋娑枷肆舜蟀搿?p> 看著軍心動搖,宴達(dá)爾冷聲開口“吩咐下去,全部都把火把點上?!?p> 士兵得了命令紛紛把自己的火把點亮。
三萬支火把全部點燃,頓時火光大盛,整個城的輪廓都漸漸清晰起來。
破敗的房屋,地上的落葉,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仿佛在告訴他們,這里已經(jīng)成了一座孤城。
“難道他們是棄城了?”阿彌補(bǔ)小聲的嘀咕著。
宴舒搖了搖頭“有姜離在,他們不可能會棄城,最有可能,這是一個埋伏。”
正說著,忽見遠(yuǎn)處火光四起,濃煙滾滾。
“難道是在那邊?”
宴達(dá)爾和宴舒對視一眼,宴舒會意,便帶上一部分人朝著火光行去。
等宴舒趕到時,放火之人已然不見,地上火焰正盛,一時看不清燒了什么。
宴舒趕緊吩咐人打水滅火。
無奈附近并沒有找到水源,水井又距離太遠(yuǎn),宴舒便只好先派一個人回去稟報這里的情況。
火勢旺盛,燒的也快,不一會沖天的火光只變得篝火大小,正逢士兵提了水回來,用力往上一潑,滋啦一聲,便熄滅了,地上只余一些黑炭在冒著煙。
宴舒沉聲開口“撥開來看看底下,看能不能看出燒的什么”
士兵撥開黑炭,卻只見一些卷起來的布條樣的東西和類似繩子之類的東西,不過都燒的七七八八了。
“回殿下,看起來好像燒的都是些繩子和布條?!?p> 繩子?布條?
一旁的士兵面面相覷,只覺得奇怪。
宴舒卻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神變得有些驚恐。
“快!快隨我回去!”
宴達(dá)爾一直站在原地,等著宴舒,他吩咐士兵去城內(nèi)各處搜索,看有沒有埋伏的南啟士兵,卻都是一無所獲。
眼見剛才火光沖天的地方黯淡下來,他對這剛才回來報信的士兵道“舒兒為何還不回來,不是說那邊沒有人嗎?”
“回王上,殿下想查清楚到底燒了些什么,這才先派小人回來稟告王上一聲。”
宴達(dá)爾臉上凝重,不知為何,他心里一直不安。
“父親!我們快出城!這是一個埋伏!”
宴舒騎著馬兒朝宴達(dá)爾駛來,他語氣緊張,臉上表情驚恐。
見此情形,大軍都慌亂起來。
宴達(dá)爾相信自己的兒子,立時便下令出城。
城中響起噠噠的馬蹄聲,在孤寂的夜里顯得聲勢浩大。
三萬大軍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城門處,卻見大門緊閉。
宴達(dá)爾沉聲下令“撞開!”
“是!”幾十個飆行大漢胳膊挽著胳膊,一圈圍一圈,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肉球,他們步伐整齊,一聲大喊就朝門上撞去,地上塵土飛揚(yáng)。
大門卻絲毫沒半點動靜,依舊威武屹立著。
“繼續(xù)!”
宴達(dá)爾表情越來越難看,身旁的宴舒漸漸平靜下來,看著面前的大門,眼神中帶著一絲挫敗。
“他到底還是從前那個他?!?p> 宴達(dá)爾沒有理會宴舒的話,他很不喜歡自己的兒子這般模樣。
“方才你們?nèi)ツ腔鸸馓?,到底看見了什么?!?p> “是一些攀爬用的繩索布條?!?p> 宴達(dá)爾冷笑一聲“他竟是將我們反攻為守了,當(dāng)真是好一出請君入甕!”
“這到底是一招險棋,雖沒了這些東西我們一時半會出不去,可南啟的倆方兵馬都被女真和吐魯番拖住了,如今姜離只有兩千兵馬,他擋不了多久的。”
阿彌補(bǔ)看著那扇門嗤之以鼻“公主殿下先見之明,早知廉政離城是個幌子,這才留下女真的兵馬去阻?!?p> “只要半個時辰一切毫無差錯,姜離今夜必死!”宴達(dá)爾聲音冷厲。
宴舒看著那扇沉重的大門,他知道姜離就在外面,那樣一位驚艷的人,他其實...并不想他死的...
八十里外的一處峽谷內(nèi),吐魯番正在拼命挖著洞內(nèi)碎石,七千人一天下來卻怎么也挖不通。
早在一個時辰前葉青就帶一隊護(hù)城衛(wèi)從城后繞至峽谷后方,用鑿捶將后半段山洞全部填實了。
他們挖石的,自然比不上他們鑿石來的快,只要找準(zhǔn)地方,一錘下去,便塌了一大段。
如此番軍如何挖得通。
葉青總共帶了七百人,依照姜離的吩咐,砸完后就帶人繞到了城后,那里姜離早派人留了六百人,他趕到時連忙將城后那處城門也給堵了。
現(xiàn)在只看南無淵明是否能在半個時辰后將廉將軍帶回來了。
要知道這襄陽城里如今可是關(guān)三萬番軍!而他們加起來不過兩千六百人。
番軍的撞擊越來越猛烈,宴達(dá)爾也漸漸恢復(fù)了之前的云淡風(fēng)輕。
宴舒卻有些心神不寧,他看著一旁威嚴(yán)的父親,踟躕片刻忽然抱拳作揖道“父親,舒兒有罪!”
宴達(dá)爾看著恭敬的兒子,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宴舒抿了抿唇“櫻兒...也在此處?!?p> 這一句話說的他聲音越來越低可宴達(dá)爾還是聽見了,他猛然將身后的將士都掃視了一遍。
“糊涂!她此刻人在哪里?”
“妹妹她...恐在這座城內(nèi)?!?p> 宴達(dá)爾此刻恨不得當(dāng)著這三萬大軍的面就打他一頓,可好歹還是忍住了,只恨恨到“若是不能在破城之時將你妹妹找出來,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宴舒不敢抬頭,連忙點頭“是父親!”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阿彌補(bǔ)會意立馬帶了一隊兵馬入城找人去了。
他是王子殿下,如今正是關(guān)鍵時刻若是貿(mào)然離開難免動搖軍心,便只好派阿彌補(bǔ)去尋。
可身旁宴達(dá)爾的眼神卻恨不得將他活刮了。
宴舒只能盡量把頭越低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