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趙導師的計劃是什么?”
高漠對于捉拿石鐵,那當然是很上心的,不過,就算真的能找到石鐵,他也沒法像以前那樣將石鐵隨便抓去審判,因為古衡到時又會出面交涉。
趙慕之要插手,那就有意思了。
不用說,趙慕之肯定不希望石鐵被帶回紫星學院,他是要繼承趙北侯當時未競的事業(yè):將石鐵帶回玄雷學院。
高漠很清楚這一點。
“攔截?!壁w慕之笑得眼睛瞇瞇,“石鐵說他要在九月下旬回學院,那我們就攔住他,不讓他進學院?!?p> 高漠冷冷地道:“石鐵不但狡猾,跑得也極快,趙導師準備怎么攔住他?之前趙北侯先生修建的那個小驛站倒還在,可要再次利用么?”
“不,那是在你們學院前方,不要弄得太難看了,我最近走了不少地方,為的就是尋找最佳地點,而這個地點,我選擇的是葫蘆山?!?p> 高漠聽了不禁一怔,隨即意會。
紫星學院坐落在一片平原上,平原之外是大片的森林,還有一些山谷圍著,比如迷霧谷,鐵壁谷,當然還有陰潭等等,這片平原,其實也可以視為盆地。
若非要找一條去紫星學院的必經之路,葫蘆山可以算在內,而且地勢與落雷山如出一轍,好像人的咽喉,高而險要,一掐就會致命。
趙慕之顯然是從閻素嵐的被襲找到了靈感,也想如法炮制,攔下石鐵。
問題是,葫蘆山只是一座荒山,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是在去青藤城和沉沙城的中途,離紫星學院也很遠,而且,誰都不知道石鐵究竟是哪一天回來。
但趙慕之已經全部想好了,“我可以用教學的名義,讓種子班的弟子駐守在葫蘆山的山頂,需要高隊長做的,則是從現(xiàn)在起,讓你的執(zhí)法弟子散開分布在各驛站到葫蘆山之間。因為傳音耳佩的有效距離在十里內,十里一人,那是必須的,而且所有人都要喬裝成平民,防止被石鐵發(fā)現(xiàn),見到他了,也不要聲張,只一人傳一人,最終傳到葫蘆山上,到時我就可以有充足的準備,將石鐵乘坐的馬車攔下來?!?p> “那我豈不是要耗費巨大人力?而且需要的蹲守時間也太長了!”
高漠對趙慕之的計劃不甚滿意,他也很忙的,不想浪費時間。
趙慕之露出苦笑,“本來這項工作是要由玄雷學院的執(zhí)法隊來做,但執(zhí)法隊目前實在極缺人手,因而只能向高隊長你求助了?!?p> 堂堂蒼嵐大學院的導師,居然說出了“求助”二字,這可是給足了高漠面子。
高漠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我這邊倒是有不少實習弟子可以干這個活,但我們這邊付出這么大的辛勞,得到的是什么?而且,我可不能陪你們待在葫蘆山上?!?p> 聽高漠這么一說,趙慕之立刻將苦笑變成嬉笑,“高隊長!你放心,我并不打算將石鐵帶回玄雷學院。葫蘆山的山頂沒有路,不會有馬車經過,正適合作為審問的場所,到時我必然會通知你過來參加,呵呵!我也想見識一下高隊長的拷問手段?!?p> 高漠這才微微點頭。
趙慕之最后說的總算符合了他的心意,既然將石鐵帶回學院會遇到阻力,那么,在野外拷問,審判石鐵自然更理想,而且,這一次必定能將石鐵處死,荒郊野外,神不知鬼不覺地處死,怎樣凌虐都不為過。
回想起之前派執(zhí)法弟子捉拿石鐵的種種失敗,高漠也積攢了不少惱火,很不耐煩,這次趙慕之與他合作,倒是一個永久解決問題的絕佳機會。
見高漠在思索著,趙慕之又補充道:“石鐵也知道他被人惦記,不過,以正常思維,石鐵必然以為他會在學院前方遭到堵截,而想不到是在葫蘆山!畢竟葫蘆山離你們學院也是很遠,他也不會想到我們有這么大的決心,一連三個月都在等他,就算他玩花樣,提前回學院,也逃不過我們的攔截!高隊長,不要猶豫了,就讓你我聯(lián)手,將石鐵那小子抽筋扒皮,靈魂都給拷問出竅?!?p> “好,就這么說定了?!?p> 高漠站了起來,趙慕之與他握手,一張胖臉笑開了花,“任石鐵那小子再狡猾,他也逃不過我們的手心!”
兩人達成合作關系,很快回去各自布置人手。
高漠作為紫星學院的執(zhí)法隊長,調動弟子完全是常規(guī)操作,在他的命令下,各驛站都進駐了執(zhí)法弟子,并偽裝成執(zhí)事弟子,而路上的,荒野里的傳遞則交由執(zhí)法隊的實習弟子來做,每人負責一個范圍,每個時辰都要接力傳話,確保從驛站到葫蘆山的通訊線路始終暢通。
為了防止消息泄露,實習弟子們沒有被告知行動目的,反正他們只負責傳話,前面的人說什么,后面的人就要跟著說什么,一個字都不能錯。
事實上,平日傳遞的都是一句詩詞,有的詩詞還很俗氣。沒人喜歡日復一日地待在荒野里,無聊地當傳聲筒,但實習弟子們沒有一個敢違抗高漠的命令,他們都知道后果。
田宏杰作為執(zhí)法隊的實習弟子,他也被召集了,并且分配在離葫蘆山有二十多里的荒野里。
田宏杰最初是因為和石鐵相識,有過一段能稱為“朋友”的時期,因而被執(zhí)法隊看上,給了實習弟子的身份,負責監(jiān)視石鐵,但后來他沒有監(jiān)視出什么名堂,執(zhí)法隊也忘記了他的存在。
現(xiàn)在,執(zhí)法隊需要大量人手,按名冊一清點,田宏杰又可以貢獻他的光與熱了。
田宏杰根本不知道他要在荒野待多久,他只是很興奮,“執(zhí)法隊沒有忘記我!我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爭取當上正式的執(zhí)法弟子,到時,就算石鐵再兇悍,我們一群執(zhí)法弟子要捉他,他也不敢反抗吧。”
但他的熱情在三天后就自行磨滅了。
根本見不到任何人,只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待在荒野里,這種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
幸虧他還有聊天的對象,那就是和他相鄰的常英和王構。
但這兩人常常罵罵咧咧,“慘啊慘,天天吃干糧,洗澡又沒得洗,風餐露宿,比乞丐還慘?!薄爸挥形覀儗嵙暤茏硬疟淮虬l(fā)到荒野里,什么鍛煉的機會,說得倒好聽!”
田宏杰連忙制止他們,“噓!你們說的話會傳到下一人的,慎言!再說了,我們又不是會一直這樣待下去,說不定明天就可以回學院了?!?p> “田宏杰,你是不是傻?”
“我哪里傻了?”
“你當然傻!”常英嘆道,“要是幾天就能完事,上頭肯定會告知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你看有誰說了嗎?沒有,所以我們就是要一直待下去,待個一年半載都有可能?!?p> “??!”
田宏杰這下是真的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