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名耍三截棍的漢子尖笑道:
“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銅嶺三義幾時和人講過理?”
黃衣少女劍尖點著地下,冷笑道:
“真是臭美,明明叫三兇,居然變成了三義?你們有什么義?”
皇甫軒雖沒聽說過銅嶺三兇,或是銅嶺三義的名號,但只要看那死去的漢子不問青紅皂白,就使歹毒暗器偷襲,和聽那使三截棍漢子的口吻,就不是什么好家伙,不覺冷笑一聲,道:
“在下還沒聽說過天下有不講理的人,憑你們這點氣候,就橫行霸道?”
使三截棍的漢子雙手一抖,三截棍發(fā)出一陣震耳的暴響,怒笑道:“小子,算你有種,這一帶還沒人敢和黃老大頂撞的,來,你亮兵刃?”
“原來是地頭蛇!”皇甫軒心里想著,不覺雙手一攤,微哂道:“在下身邊沒帶兵刃,再說對付像你們這樣的人,也用不著兵刃?!?p> 銅嶺三兇的老大,自然是生性兇殘的人,聞言厲笑一聲道:
“小子,那你就領(lǐng)死吧!”
手中三截棍一抖,帶著呼呼風(fēng)聲,向皇甫軒肩頭砸來!
皇甫軒左肩一沉,右足倏地跨上一步,左手朝外一翻,向他執(zhí)棍右腕切去。
使三截棍的漢子一身武功,確實了得,眼看皇甫軒避招進招,敢徒手和自己相搏,心頭微感一凜。
上截三截棍呼的一聲,從皇甫軒肩頭掠過,下面一截,不聲不響,從相反的方向,直搗皇甫軒小腹。
這一記狠毒快速,來勢極猛,皇甫軒沒想到此人變招如此迅疾,身形輕旋,右手急忙拍出一掌,一招之間,就被對方逼退了一步。
使三截棍的漢子冷笑一聲,雙手揮舞,一支三截棍劈、打、搗、擊,使得來勢呼呼生風(fēng)!
他不但棍法純熟,而且經(jīng)驗老到,一連七八招,出手連綿不絕。
皇甫軒雖然身兼兩家之長,畢竟對敵經(jīng)驗不足,對方又攻得極急,一時之間,竟被逼得連退了四五步。
那黃衣少女自從皇甫軒出現(xiàn)之后,他就以劍支地,站在那里,只是靜靜的瞧著兩人拼打毆斗。既像替皇甫軒掠陣,又像和她漠不相關(guān)。
使單刀的漢子敢情方才已領(lǐng)教過她的武功,是以,黃衣少女沒有出手抵抗,他也沒有妄動。
好在戰(zhàn)場上老大已占上風(fēng),只要再過片刻,等老大解決了那小子,合兩人之力,這小妞諒她也逃不出手去。
黃衣少女看了幾招,發(fā)現(xiàn)皇甫軒武功并不高,突然粉臉一抬,目光流盼之間,隱射殺機,纖腰輕輕一扭,一下欺到使單刀漢子前面,冷冷喝道:“你不用等了,姑娘先送你上路,也是一樣。”話聲甫落,手中長劍唰的一抬,直向使單刀的漢子咽喉刺去。
使刀的漢子沒想到她會在此時猝然出手,而且勢如驚虹,奇快得很,一時猛吃一驚,連舉刀封架都來不及,只得上身一仰,左肩斜沉,迅速向左方閃出。
哪知黃衣少女在長劍遞出之時,左手輕揚,從掌心悄無聲息飛射出三支細如牛毛的藍芒。
使刀漢子堪堪閃身避開了刀光,只覺胸口一麻,心知中了人家暗算,不由厲喝道:“賤婢……你……”
黃衣少女垂手站在那里,也不追,只是冷冷的說道:
“姑娘要你回姥姥家去,你就得上路!”
“咕咚!”使刀漢子一個人已隨著她話聲,往后倒去。
皇甫軒和使三截棍的漢子打到十招左右,他已占盡上風(fēng),雙手開闔之間,把對方逼得步步后退。
那使三截棍的漢子突然躍退數(shù)步,大聲叫道:“老二,你怎么了?”
黃衣少女咯的一聲嬌笑,說道:
“他要先走一步!”
使三截棍的漢子怒目相向,喝道:“賤婢,我和你拼了。”
舍了皇甫軒,宛如猛虎下山,凌空朝黃衣少女撲去。
黃衣少女冷笑道:“你也想上路了!”
說話之時,舉手掠一掠鬃發(fā),但見幾縷藍芒一閃,迎空打去。
這幾縷藍芒,快得肉眼無法看清,那使三截棍的漢子正當(dāng)急火攻心,身子凌空撲起,自然不易躲閃!
口中悶哼一聲,一個跟斗翻跌下來,落到地上,立即氣絕而死。
皇甫軒看的暗暗皺了下眉,心中想道:“這黃衣少女看來年紀不大,貌美如花,出手卻竟這般歹毒?!?p> 黃衣少女挑著柳眉,秋波剪水,笑靨迎春,俏生生的朝皇甫軒走來,嬌聲道:
“謝謝你啦!”
皇甫軒還沒答話,突聽一陣衣袂飄風(fēng)之聲,一道人影,劃空而來,瞬息飛落兩人面前站立。
皇甫軒定睛瞧去,只見來人是個貌相兇獰,身軀高大的黑袍老者,腰背微駝,年約六旬以上,右手持著一支竹杖,使人有說不出的陰森之感。
黑袍老者兩道炯炯目光,掃過地上三具尸體,緩緩落到兩人身上,沉聲問道:
“這三個人,可是你們殺死的么?”
皇甫軒看出黑袍老者掠空飛來的剎時,武功奇高,腳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還未答話。
黃衣少女早已搶著道:“是又怎樣?”
黑袍老者一手摸著他花白的山羊胡子,嘿嘿陰笑道:
“很好,你們兩個娃兒,是誰使用這樣歹毒的暗器?”
黃衣少女道:“你管我們使暗器的是誰?”
黑袍老者道:“你可知道三人是老夫的什么人么?”
黃衣少女道:“他們是你什么人,管我們什么事?”
黑袍老者一陣嘿嘿怪笑,道:“他們就是老夫的徒弟,現(xiàn)在你們知道了吧?”
黃衣少女道:“那就正好,我正要找他們師父算賬呢!”
黑袍老者目光奇射,已“噢”了一聲。道:“你知道老夫是誰?”
黃衣少女道:“我不用問你是誰?你門下三個好徒弟,光天化日,半路攔截一個單身女子,還口出污言,你說該不該死?”
黑袍老者道:“該死,但你們殺了老夫三個徒弟,又該當(dāng)如何?”
黃衣少女道:“你說該當(dāng)如何?”
黑袍老者冷冰冰的道:“老夫懶得和你們小輩動手,你們就在老夫面前自殺算了。”
皇甫軒劍眉一挑,朗聲道:“老丈既然已知道你三個徒弟攔截單身女子,形同盜匪,平日可能也背著你為惡,可說咎由自取,你不是說他們該死么?那為什么還要我們自殺呢?”
黃衣少女瞟了他一眼,咯咯的一聲嬌笑,說道:
“你當(dāng)他是誰?人家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兇神北煞卜元慶,你總聽人說過。”
四方煞神,在江湖上兇名久著,大家把他們視作兇神惡煞,聞名喪膽,皇甫軒雖然沒在江湖走動,也聽師父說過。
黑袍老者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干笑道:“女娃兒,你倒有眼光,你知道就好,老夫手下,幾時有過活口?”
黃衣少女秀眉兒一挑,偏著頭道:“要是我們不想自殺呢?”
她說了兩句“我們”,自然有意把皇甫軒拉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