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狗的?！?p> 付清之慢條斯理說完，立刻遭到隊員彈劾。
野魚：“頭，不是不考慮狼妖嗎？”
修杰：“隊長呀，咱們辦案可不能摻雜私人感情?！?p> 雨澤：“是呀。不能因為你喜歡狗就這么偏心?！?p> “胡說什么呢！”付清之沒急沒怒，但也沒好氣的說他們：“我的選擇跟狼妖沒關系，跟個人喜好更沒關系?！?p> 野魚：“那跟什么有關系？”
“小白剛不是說了，交易殺人?！?p> 白墨溪一愣，他可沒說過‘交易殺人’這四個字。
付清之接收到他投過來的疑惑眼神，會意的解釋：“雖然你剛才說的是方雅的事，但也可以套用到殺狗事件上……”
“可這事件的間隔期也太長了……”雨澤提出異議：“一個半大孩子的怨恨能維持多久？再說他們家那么多狗，肯定死過不止一條，早該習以為常。選他還不如選那個女的，她是直接受害者，時間越長怨恨發(fā)酵的越濃郁?！?p> “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是那男孩。所謂情有獨鐘，他和那條狗之間一定有不同于其它的深厚情感。而且，肖俊哲一面之詞，怎么能證明別的狗死時他就無動于衷？就算這一件事不足以激起他的殺機，現(xiàn)在虐殺狗的事還少嗎!他長期活在這種環(huán)境里，刺激會累積!”
“親!淡定……”
修杰適時提醒，付清之也覺自己有些小激動，放緩語氣接著說：“除非我們判斷錯誤。并不是有肖俊哲參與的六人事件，而是近期那四個人和別人做過什么。否則，就他們幾個參與的事，不論犯案動機，行兇結果都符合這個事件的特征。有問題嗎？”
付清之說的條條在理，其他人互相看看也確實挑不出毛病。
野魚做代表，替眾人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先給我查出那男孩的名字，再查那死狐貍半年內(nèi)的生意清單?！?p> 這話付清之是對雨澤說的。平時雨澤會利落應事，這次卻對他擠眉弄眼。
付清之不爽，想說他卻轉瞬突兀，立刻回身笑如春風的對白墨溪說：“我沒說你?！?p> “我知道。你說的是經(jīng)營包羅萬象有限責任公司的赤狐楓華吧?！?p> “對!沒錯，就是他。你也知道？”
“他挺有名的?！?p> “臭名總會遠揚?！?p> 野魚：“人界34%的案子都是楓華經(jīng)營的生意引起的。我們這的比例更是高達67%，所以頭異常討厭狐貍?！?p> 前面的解釋付清之沒意見，后半句他嫌野魚多事，嗔怪的“嘖”了一聲。而后又親切的對白墨溪說：“小白啊!他是他，你是你，我怎么會一概而論?！?p> 此話一出，付清之頓時遭到手下的集體鄙視。平時罵盡天下的狐貍，這會兒這么虛偽。
雨澤一邊腹誹自己的領導，一邊飛速操作手中的鼠標。
查人需要時間，但包羅萬象公司的生意，在妖監(jiān)局有備案，數(shù)據(jù)幾秒就調(diào)出，被雨澤顯示到對面的大屏幕上。
付清之看著滿屏的交易清單就來氣。在他關注資料時，白墨溪悄悄問野魚：“既然楓華的生意給人界添了這么多麻煩，為什么還允許他經(jīng)營？”
這問題觸動了野魚的話匣子，剛想給白墨溪好好普及一下，卻被人搶話。
“當然是因為他夠狡猾，后臺夠硬?！?p> 野魚張著嘴，見搶他話的是付清之，只好必上，朝白墨溪重重的點頭，加強肯定性。白墨溪夾在他倆中間，左顧右盼，不知該看誰好。
有后臺，白墨溪能理解。后臺就是靠山，楓華所有生意本質(zhì)上都是替妖界虎王打理的。
虎王和黑獅屬于同一檔次的王級大妖。那兩位是對頭，黑獅罩著妖監(jiān)局，楓華是虎王的手下，自然就和妖監(jiān)局成了對立陣營。盡管如此，包羅萬象依舊沒被人界取締。這就要談到楓華的狡猾。
人界肯定不允許出現(xiàn)買妖殺人的事情。甚至可以說，任何危及人界安危的事都不允許做，所以包羅萬象公司明面上經(jīng)營的業(yè)務都是民生服務類。
例如：一個學生體育課很差，這時剛好有妖想來人界觀光或小住一段時間，那么楓華就會給他們牽線搭橋。妖變成那個學生的樣子，替他上體育課，代價是妖可以用他的樣子觀光人界，直到雙方或單方需求結束。
再例如：空巢老人很多，兒女不在身邊或因故早亡，妖可以代替兒女陪伴。同樣妖會借那人身份在人界活動。但這種情感陪伴會占妖的時間，也很考驗妖的愛心和耐心。
這時就需要公司根據(jù)雙方需求，性格特點來匹配交易對象。
聽起來很溫馨很和諧，大家各取所需。而且都是生活瑣事，絕不會涉及軍政。可實際操作起來，就算契約沒違規(guī)內(nèi)容，過一段時間也會走樣。這還算好的，有些從一開始就是包藏禍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你找楓華，他會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妖監(jiān)局都不能防患于未然，他一個商人怎么可能面面俱到。以他的能力，最多把惹禍的妖列入黑名單。
這方法，就是樣子活，換個身份照樣來人界。你想向楓華問責，他會委屈的告訴你，以他的道行真沒能力看出真身，他也是被蒙騙的受害者。要么就說，這是競爭對手刻意陷害他們公司，反倒讓妖監(jiān)局替他做主。
既然隱患這么多，為何還允許妖在人界開公司？這理由更簡單。
有個渠道，還能對來人界的妖有個統(tǒng)計，否則更麻煩。尤其虎王那性子，擋他財路，他會直接殺過來。就算有黑獅在，能攔下虎王，想涉足人界的妖何止虎王一位，累死黑獅也擋不完。而且，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弄一大堆小妖，給你四處惹事，不但妖監(jiān)局忙不過來，關鍵是擾民。
讓虎王占據(jù)人界市場，他自己不但不會給人界‘找麻煩’，還會把妖界的競爭對手打壓下去。等于間接幫人界擋下一批麻煩。
這就是楓華提出的方案，人界、仙家權衡利弊后，包羅萬象公司就這么經(jīng)營至今。
在付清之他們七嘴八舌的抱怨中，白墨溪總算聽明白，也弄清付清之為何那么討厭狐貍。不管虎王如何，直接跟付清之打交道的是楓華。一只狐貍敗壞整個物種名聲，付清之也因職業(yè)環(huán)境形成偏見……
“找到了!”
雨澤的聲音突然響起，中斷白墨溪的思緒。他抬眼一看，男孩的資料已經(jīng)顯示到大屏幕上。
王進取，男24歲。2018年6月13日，死于肺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