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龍的秘密

　　三個月前，大俠霍志遠與追風(fēng)劍沈觀潮在龍陽秘魔涯展開了一場震驚江湖的決斗。

　　過去二十年來，江湖里最杰出的人物便是這兩位了，所有人都理所當(dāng)然的覺得，下一位讓大越江湖俯首稱臣的人必將出自他兩。是故，決斗的消息瞬間被傳遞到大越各個地方，人們無不感到些許震驚，因為這場決定“武林第一人”歸屬的決戰(zhàn)比預(yù)想之中來得更早一些，但震驚之后便是一陣狂喜，因為大越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噱頭如此之足的決斗了。上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還是四十年前，龍冠云決戰(zhàn)楚天啟。

　　這是江湖人的一出大戲，也是賭徒的一場狂歡。

　　各大賭場紛紛為二人開出賠率，歡迎看客們下注。

　　資深賭徒龍野自然不會錯過這種機會，除了老婆房子以外的身家，他還又向外借了幾萬兩。

　　他很有把握，因為他和沈觀潮是還不錯的朋友，兩人曾在一次醉酒后說過很多掏心掏肺的話。

　　沈觀潮之所以叫追風(fēng)劍，是因為他的劍不僅能追的上風(fēng)的速度，同時劍招還像鳳一樣神出鬼沒，來去無形。而那次酒后，沈觀潮曾說過，他已經(jīng)練出了傳說中的第十四劍！

　　就連江湖里不認識沈觀潮的人也知道，沈觀潮從不說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龍野自然也會相信，他不禁開始幻想，第十四劍究竟是怎樣絕世的一劍？

　　他想了整整三天也想不到，他只記得沈觀潮僅憑借第十二劍就和長陵大劍客卓洛不分高下，而一出第十三劍的瞬間，卓洛立刻敗下陣來。即便對方是與沈觀潮起名的大俠霍志遠，想必也接不下這第十四劍。

　　決斗的當(dāng)天，秘魔涯上人山山海，望著天空中兩道不斷交接的人影，以及不時傳出的金屬交戈之聲，眾人噤若寒蟬。

　　沈觀潮的確是言出必行，當(dāng)?shù)谑膭Υ坛龅乃查g，帶給人的是一種武學(xué)本身的無盡美麗，令人目眩神迷。很難去形容這記高絕絢麗的一劍，它看上去并不快，卻又給人一種潮水般的壓迫感，直覺無路可逃，無處可躲。

　　沒人能想象到那是一個怎樣的角度，也想不到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是如何刺出了這樣不可思議的角度，防守密不透風(fēng)的霍志遠在這驚艷一劍前破綻百出。但霍志遠畢竟是霍志遠，能能人之所不能的大俠霍志遠，在人們都掩面嘆息的時候，霍志遠竟然接下了這記神來之筆。

　　這絕世的一劍仿佛是耗盡了沈觀潮最后的力氣，局勢瞬間便發(fā)生了傾倒，霍志遠砍瓜切菜一般的結(jié)束了這場決斗。

　　霍志遠這場決斗之后必定會更上一層樓，但這已經(jīng)不是龍野關(guān)心的事了，他只知道他這一次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

　　債主的多次追債，龍野決定做最后的一博，變賣房屋地產(chǎn)，召集人手來到了楓林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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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龍野兩個朋友的解釋，荊飛紅二人倒是并不意外，那場決斗他們雖然未能親至，但也都有所耳聞。

　　“那來到楓林縣之后呢？你們又發(fā)生了什么事？”賀龍圖不忘小韓的交待，真正重要的是最近這三個月。

　　那麻子臉想了想，回答道：“來到楓林縣之后，通過一個賈姓商人的牽線搭橋，我們成功與楓林縣的幾個茶農(nóng)搭上了線。龍老大用高于市場價三分的價格，在楓林縣城收購了將近萬斤茶葉?！?p>　　“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成，你們?yōu)楹尾涣⒓措x開？”荊飛紅又問。

　　“在這時候，我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我們一直把這樁生意想得太簡單了。那種天氣下，我們很難將這近萬斤新鮮茶葉帶離楓林縣。幸好那個賈性商人又給我們出了一個主意，讓我們租用本地茶農(nóng)的工具，將茶炒過之后再帶走。這樣，一來方便保存，二來炒去水分后重量也少了很多，我們就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p>　　“賈姓商人為什么對你們這么好？他和這樁買賣可沒有任何利益關(guān)聯(lián)?！鼻G飛紅又問道。

　　麻子臉解釋說：“用我們的行話來說，賈老板這種人叫二販子，專門作為中間人介紹買賣雙方做生意，每做成一筆生意，買方賣方都會給一筆傭金作為感謝。介紹我們來是一筆生意，出主意又得算是另一筆生意了，我想這就是賈老板如此上心的原因。”

　　“那你們見過這賈老板嗎？”賀龍圖又問。

　　麻子臉回答說：“雖然我們都是生意人，但我們是靠貨物吃飯，二販子卻是靠人脈吃飯。而像賈老板這樣成名已久的二販子，人脈遍布江湖，像我們這樁小生意，只能通過他手下的代理人?！?p>　　荊飛紅對此也不過多追問，同時眼神示意賀龍圖禁聲，繼續(xù)問道：“那倉庫失火是怎么一回事？”

　　“從起火的方向來看，應(yīng)該是炒茶那邊出的問題?！?p>　　“你覺得意外還是人為？”

　　“炒茶屋那里，我們一直不讓外人進去，來幫忙的那幾個茶農(nóng)，我們也給了極為豐厚的報酬，我想應(yīng)該只是一起意外?！?p>　　“這么篤定？難道你們就沒得罪什么人？”

　　“大人說笑了，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更何況我們兩個背負巨債的外地人？來到楓林縣之后，我們從來都是客客氣氣，即便別人只是給我們指路，我們也是再三感謝?！?p>　　“你們不是三個人嗎？為什么你只說你們兩個？”荊飛紅狐疑的方向打量著麻子臉與他身旁的刀疤臉。歷聲問道，“難道龍野得罪過什么人？”

　　麻子臉解釋道：“剛來楓林縣的時候，我們?nèi)舜_實砣不離稱，稱不離砣。但后來龍野就會一個人出去，一去還就是一兩天?！?p>　　“去了那里？去干什么？和誰去？又或者去見誰？”荊飛紅氣勢咄咄逼人。

　　一直沒怎么說過話的刀疤臉突然開口，冷冷道：“我們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在生活上從不相互干涉。”

　　“那龍野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現(xiàn)象的？”荊飛紅又問。

　　“應(yīng)該是兩個月前開始的?！?p>　　“那時候你們?nèi)嗽谧鍪裁?？?p>　　“兩個月前，應(yīng)該是我們剛把倉庫租下來，決定把茶炒熟的時候。那時候很無聊，我們每天就只能一起打打牌，喝喝酒，閑得都快發(fā)霉了。最初的時候，龍野只是會出去一小會，后來是半天，再到后來就是一去兩三天了?！?p>　　“反正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們的生意沒受到任何影響，我們也就沒怎么管他?！?p>　　“他每次回來之后有什么變化嗎？”

　　“變化？有一點。自從那次輸了錢后，我們就都變得很消沉，而龍野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靈丹妙藥，出去幾次之后感覺就變了一個人一樣，仿佛所有陰霾都被一掃而空?！?p>　　“記得他大概是往那個方向走嗎？”

　　“東邊，我看他每次都是往東邊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