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死亡有顏色
荊飛紅二人返回公驛之后，小韓早已等候在此。
荊飛紅快步上前，急聲問道：“你那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小韓面色凝重的搖頭道：“周賀極有可能是自殺，”
“我今天去了一趟銀飛賭場，掌柜的老何給我說，周賀死前曾有過獲救的機會，但他自己拒絕了。”
出乎小韓意料的是，荊飛紅面色更加沉重，她說：“從我們這邊的情況來說，這很有可能是一場有計劃有組織的團(tuán)伙犯罪！”
“據(jù)龍野的伙伴說，龍野有段時間常常獨自外出，有時一去就是兩三天?！?p> “后來在柳家，謝菊的貼身丫鬟則說了一件更奇怪的事。謝菊曾從阿難寺一個和尚求來一個送子觀音，可奇特的是阿難寺都否認(rèn)有過這樣一個和尚?！?p> 小韓更加篤定的搖了搖頭：“如果這真是一起連環(huán)事件，也許我們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p> “這是我從許含光家中找到的一封絕筆信，經(jīng)過多人確認(rèn)，是許含光的筆跡無疑?！?p> 信是這樣寫的。
秀英會比我多撐幾天，還是先我離去呢？
茫茫的黃泉路上，究竟是秀英在等我，還是我在等秀英呢？
希望是我在等她吧！黃泉路上騙子太多，秀英又太天真，讓她在黃泉路上等我還真是有些不放心啊！
很多年前，我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短命皇朝大周亡國時，兩位跟隨開國皇帝征戰(zhàn)江山的武將依舊在世，分別拜為左右將軍。左將軍秉持著以國士報之的決心，隨大周奮戰(zhàn)到在后一刻，最終戰(zhàn)死皇城。右將軍知大周皇帝昏庸，民心已失，不愿再逆勢而為，于是便順?biāo)浦?，辭去將位，晚年妻妾成群，父慈子孝。
從那時起，我便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生命究竟是哪一個時刻最有意義？
是金榜題名時？還是洞房花燭夜？
是久旱逢甘霖？還是他鄉(xiāng)遇故知？
是為愛而生？還是為恨而死？
是哇哇墜地的那一刻？還是高堂皆在，兒女雙全的那一時？
夏蟬蟄伏大地，只為歌唱一個夏天，烏龜遨游深海，長壽千年。難道生命的意義在于長度嗎？似乎又不是，三十年的乞丐就真比二十年的富家子弟顯得有意義嗎？
韓非拋妻棄子，三過家門而不入，最終功成名就，官拜大將軍。陶潛辭官隱田，種樹鋤田，享盡天倫之樂。難道生命的意義在于高度嗎？好像又不是，賣國求榮的從來都是遺臭萬年，為國捐軀的才是受人贊揚。
許某愚鈍，讀書十?dāng)?shù)年，依舊對此沒有半點眉目。
生命的最后一刻，腦海卻分外清明。回憶起過往這一生，往事依稀浮現(xiàn)，歷歷在目，我終于想明白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刻是什么時候。
從哇哇墜地開始，我這一生便受固于人，為了親情，愛情，友情，我們不得不做一些有違本心的事。為了性，我們交了一些或愛或不愛的人，并欺騙自己那是值得付出生命的山盟海誓的愛情。為了親情，我們從小就抑制愛玩的天性，成為了一個完全不想成為的人。為了心中那至高無上的友情，我們斗毆醺酒，無意義的浪費了生命。但在死亡綻放的瞬間，生命終于是第一次也唯一一次真真正正的只屬于我自己。
蕓蕓眾生，四海問藥，萬山尋道，想盡一切辦法盡可能規(guī)避死亡的人不知幾許。殊不知，人人聞之色變的生命終點，卻是生命里最美好的瞬間。
……
小韓很明白，單憑自殺這種說法，根本就無法解釋得通這一系列的事件，十二個人，真的會采用同樣的方式自殺嗎？
理智上來說，幾乎不存在這種可能，但掌柜老何的口述，許含光的遺書，似乎都給這種猜測提供了極為有力的佐證。
聽完荊飛紅的話后，小韓又變得十分矛盾。盡管依然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能表明這是一起謀殺，但小韓的直覺告訴他，謝菊與龍野的死一定沒有那么簡單。
賀龍圖突然開口：“有沒有這種可能。這十二個死者，有些其實是自殺，而另一些則是被人用同樣的辦法殺害！”
小韓一想也覺得有可能，便問道：“那阿難寺呢？你們?nèi)ミ^了嗎？”
荊飛紅搖了搖頭：“還沒，還在核實那丫鬟與柳老夫人的證詞?！?p> “他們在什么地方？”
“縣衙！”
“立刻出發(fā)！”
……
縣衙。
按照路上開始的安排，有小韓主審，荊飛紅記錄，賀龍圖則負(fù)責(zé)做審問記錄另一邊的渡厄大師。
鄭力迎上前來：“大人，渡厄大師已經(jīng)來了?！?p> “好，那就由你負(fù)責(zé)為我做記錄?！辟R龍圖說完便帶上鄭力離開。
營房之內(nèi)。
“小荷，你指控柳老夫人涉嫌謀殺謝菊，可有人證物證？”小韓看向那丫鬟小荷。
“回大人，”小荷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民女并沒有任何證據(jù)，只是我感覺這一切和那一次的阿難寺之行脫不了干系。”
小韓點點頭，又問：“你還說你去阿難寺找過那古怪的和尚，這件事可有人作證？”
“回大人，阿難寺的渡厄大師以及一真小師傅都可以為這件事作證！”
“那那個古怪和尚呢？他有什么特征？”
“我還記得小姐說過，那和尚鷹鉤鼻，丹鳳眼，嘴唇很厚?！?p> “你們小姐死前一段時間，有沒有什么異常舉止？”
“民女說不上來，自從小姐得到那個送子觀音，就一直躲在房里，極少出門，只是讓我每日去給她送飯。”
小韓又看向柳老夫人：“老夫人，你和謝菊可有去過阿難寺？”
“回大人，老婦的確和我那兒媳去過阿難寺求子，但小荷說的奇怪和尚我可從來沒見過?！?p> “你沒見過，意思是謝菊有可能見過？”
“那日求佛之后，我便一直和渡厄大師在一起，也許是我那兒媳獨自遇見?！?p> “你撒謊！”小荷憤怒的叫出聲來，“肯定是你和渡厄大師勾結(jié)了妖道，害死了我家小姐?！?p> “證據(jù)呢？”小韓順?biāo)浦?，問向小荷?p> “回大人，柳老夫人和渡厄大師乃是舊時相識，她又一直不待見我家小姐。在最近，老夫人便常勸姑爺納妾，可姑爺和小姐夫妻情深，一直沒同意，老夫人極有可能因此對我家小姐起了殺心?！?p> “她說的可是真的？”小韓又看向老夫人。
柳老夫人急聲道：“大人，我和渡厄大師是舊時相識是真，抱怨她不能給柳家延續(xù)香火是真，勸我兒納妾也是真，可我從來沒有也不敢有半點加害小菊的意思。”
“說來慚愧，起初我也和小菊親如母女，可后來小菊的肚子里一直沒有動靜，老婦便被豬油蒙了心，漸漸疏遠(yuǎn)了小菊。如果我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也許就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慘劇了?！?p> 小韓思索半天：“你們還記得謝菊死時的情況嗎？”
“這還是小荷先發(fā)現(xiàn)的?！崩蠇D人掩面而泣。
“回大人，民女當(dāng)時進(jìn)門的時候小姐就已經(jīng)斷氣了，床邊散落著的全是我之前送的飯菜?！?p> 荊飛紅終于忍不住了，放下筆問道：“謝菊死的那段時間，柳府有客人嗎？”
“沒有?！崩戏蛉藫u頭道。
PS：第一次上推薦，講點題外話。
首先感謝我的編輯水墨大大，在我每日一更、偶爾斷更的情況下依然給了我這個推薦，十分感謝。
然后謝謝我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讀者，你們的支持，是我繼續(xù)堅持的動力，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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