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過后,Allen的動作很快,就將B市分公司挪用公款的證據(jù)提交到宋世的案頭。
Allen一臉沉默,退出辦公室的時候,正好電話響起。
拿出手機一看,是趙一平。
手已經(jīng)挪到切斷鍵上了,想了想,還是拇指在屏幕上劃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兄弟,我聽到風聲你在查我們B市這邊的帳?!壁w一平的語氣很急,還帶著一絲懇求。
Allen沉默,不搭話。
電話那頭的趙一平也明了幾分。
“我真的沒有粘那些錢?!彼滩蛔樽约恨q駁兩句。他雖然知道手底下有人不怎么安分,因為相信了他老婆的弟弟,他以為他們不敢做什么過分的事的。
你只是裝傻而已,想做老好人,兩邊都不得罪,這樣才好坐穩(wěn)你那總負責人的位置。
Allen心里冷笑。
那把火,差點燒到他的身上,這時候,他對趙一平也沒有什么好耐性。
“我是被騙的。剛剛開始,我以為只是一時手緊,挪一點,很快就會補上?!?p> 越說,他也覺得不占理,聲音越說越小。
“哼,你這次糊涂了?!?p> 聽到Allen語氣不好,趙一平的語氣更放低了幾分,小心翼翼地問道,
“Allen,兄弟,你是宋總身邊的大紅人,能不能給老兄透露一下總公司那邊的態(tài)度?”
趙一平已經(jīng)知道東窗事發(fā),自己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可是至少也逃不了一個監(jiān)管不力。
要是宋總看不慣他,丟工作,賠錢是小,進牢里蹲完下半輩子才要命。
要是他得罪的人偏偏要把他和這次的事件扯在一起,他也百口莫辨。
誰會相信一把手真的完全被蒙在鼓里,見到利益,沒有給過方便?尤其自己的小舅子也參合其中。
“求求你幫幫忙,給老兄指條明路?!?p> 趙一平聲音卑微,哀求道。
Allen總算開口,“宋總沒有表態(tài)。”左右瞄了一下,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將門鎖好,才又開口,“甚至,還沒有交給董事會討論。外面只知道在調(diào)查分公司的帳,調(diào)查結(jié)果還在宋總手上。”
言盡如此。
Allen也不說破,聰明人,就會抓住這次機會,到宋總面前將功贖罪。
趙一平不是個笨人,一聽,也知道了其中的潛在意思。
“謝謝,謝謝兄弟?!?p> 趙一平得到啟發(fā),Allen說完,不客氣的掛了電話,他也沒覺得有什么。
“爸,怎么樣了?”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看到趙一平掛了電話,連忙迎上來。
她正是在宋世的接風宴上,用言語暗示,勾引宋世的趙盈,趙一平的女兒。
看到趙一平臉上這幾天一直皺著的眉頭,這時候松開了一點,她連日來的擔心,也松了一些。
“有什么轉(zhuǎn)機沒有?”
趙盈有點憔悴,蒼白的臉孔,這時候,眼里亮起了一絲神采。
公司里,風言風語,都在說她爸做到頭了。
她現(xiàn)在的工作,沒有以前順利了,以前巴結(jié)著自己的臉,現(xiàn)在都暗地里給她小鞋穿。
做事情,還常常推三阻四的,事事都不順利。
她是被氣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我們反正沒有一點也沒有插手,這破簍子,都是他們弄出來的?!苯又?,趙一平靠近女兒,小聲說道,“我們把知道的東西,交給宋總,宋總滿意了,你爸的崗位,也許還能留。”
“爸,你的意思是不管小舅了?”何止是不管,她爸手上的東西,交了出去,沒準,她小舅還要被多判幾年。
“我們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那我們也不能……”也不能靠出賣小舅,來自保吧?其他人,她不管,可是里面,畢竟還有她的小舅,親親的小舅。
趙盈心下不忍,她小舅寵她,有什么好的,都送過來給她。
她和小舅的感情一直不錯。
“就沒有其它辦法了?”
趙盈的聲音有點遲疑。
“辦法?這還是我求爺爺告奶奶得來的提點。現(xiàn)在,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了。你小舅本來就犯了事,公司那邊不會放過他的。我們知道的事,捅出去,也是讓他多判個兩三年而已。”
看到女兒依舊在遲疑,趙一平?jīng)Q定下一劑猛藥。
“要是我們不想辦法自保,我們一家三口,明天就要露宿街頭了。你的包包,首飾,都要被銀行收走!”
想到那個場面,趙盈忍不住一抖。
由奢入儉難。
她一生下來,就享受著富足的生活。
隨著她爸爸的職位越升越高,她過的生活,就越來越珠光寶氣。
要她一下子過窮人的生活,無疑是從云端掉入地獄。
想一下都覺得可怕。
“爸,快去求情。”
人都是自私的。
舅舅和舒適,富足,想買什么,就買什么的生活相比,根本不值一談。
趙盈的話音剛一落下,躲在門后偷聽多時的趙太太,趙一平的夫人,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氣憤,怒氣沖沖地推門而入。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給你家當牛做馬,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娘家的?”趙太太指著趙一平,面目猙獰。
“還有你,你舅舅那么疼你,你居然和你那沒良心的爸一伙,要把你舅舅送進去多待幾年!”
趙盈還年輕,臉一下子就被說紅了,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是嫌棄你舅舅的錢臟是吧?我?想想你平時得到的首飾,那些錢,也有花在你身上一份。”
女兒的涼薄,讓她痛心萬分。
“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平時我們家有需要幫助,我弟哪一次不是爽爽快快地出人,出力,出錢?”
隨著趙太太的指控,趙一平的臉上,閃過難堪。
他小舅子平時,人是挺好的,可是這次他的事,他不撇清,找機會立功,他們一大家子,都要完了。
“我能怎么樣?你享了那么久的福,你能忍得了吃糠咽菜的日子?”
“你不想想,當初你想進一步,給上司送禮的錢是哪里來的?是我,是我厚著臉皮回娘家給你求來的。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趙一平眼里閃過精明。
“現(xiàn)在,我們家沒有倒,還能幫襯一下你娘家。要是我們兩家都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