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p> 蘭姨是個有眼色的人。
快速地擺好手上的餐具,又去拿了自己的包,走到客廳里,對著宋世和白樺說道,
“謝謝先生和太太,我就先走了?!?p> “吃飯了嗎?”等蘭姨走后,白樺開口問道。
“沒有?!?p> “嗯,”白樺不自在地看了宋世一眼,“今天和阿璇逛了一下午,又累又餓。正好一起吃吧。”
終于說出了邀請,白樺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既然宋世都這么明顯的擺低姿態(tài),給她臺階下了??丛诨ㄟ€挺漂亮的份上,她也不給他臉色看了。
兩個人都認為是對方率先服軟,但關系破冰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嗯。”宋世應著,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很清楚阿璇說的是誰。
宋世為白樺拉開椅子,又在她的對面坐下。
“菜色看起來都不錯?!彼问蕾澋?,“這顏色,看著就很有食欲?!?p> 兩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話了,一時之間,找不到什么話題,只好干巴巴地找些話來說。
說來,上一次在家白樺共進晚餐了,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一時之間,宋世有些愧疚地看了白樺一眼。
“蘭姨的菜做得很不錯。你多嘗嘗?!闭f著,白樺給宋世的碗里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你也多吃一點?!?p> ――
是夜。
等宋世忙完帶回家的工作,從書房回到臥室。
打開房門的那一瞬,昏黃的燈光流瀉而出。宋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的表針。
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
往常這個時候,他回來,白樺已經(jīng)入睡了。
是在等他嗎?
這個猜測讓宋世心情大好。
聽到門口的動靜,白樺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再回頭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宋世已經(jīng)走到了床的另一邊。
“怎么還沒有睡?”
“刷新聞,忘了時間了?!?p> “哦,”宋世掀開了被子?!耙院髣e等我了,先睡?!?p> 白樺一愣。事實上,她真的是玩電腦忘了時間,沒有在等他。
看了一眼宋世臉上掩飾不住的愉悅,她決定不解釋這個美麗的誤會。
黑夜里,兩巨軀體不由自主地靠近。
白樺被熟悉的體溫包裹,喟嘆出聲。
養(yǎng)成一個習慣,只要短短幾天,而要戒掉一個習慣,卻要花費很久。
習慣了身邊有人躺,就不能忍受夜里的孤寂。習慣了一個人的體溫,當沒有的時候,就感到了寒冷。
這段時間宋世早出晚歸,她感到自己的睡眠質(zhì)量都有所下降了。
“真好?!卑讟彘]上眼,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翹。
宋世無言,把環(huán)著白樺的手往他的方向收了收。
兩人半擁抱地入睡,冷戰(zhàn)帶來的隔閡,終于消彌無形。
――
A市一間隱蔽性良好的茶館里,一個男人翹著腿,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女孩。
如果宋世在這里,一定能認出來他就是在宋氏拂袖而走的惠安董事長。
“趙小姐,你可要好好考慮。你要知道,我安某,不是對誰都那么有善心的?!?p> 趙盈的眼里閃過諷刺。
這些個大資本家,有哪一個不是無利不起早?
見趙盈保持沉默,站在安總后面的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開口道,
“趙小姐,我們安總出手大方。你可能還不是很清楚我們安總準備付給你的酬勞。”
那個年輕男人從手中提著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放到趙盈的面前。
“我們不但保證你一家安然無恙,還有一筆數(shù)目可觀的錢。”
“我要是你,就不會白白放過這次的好機會?!?p>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p> 趙盈抬頭,看向?qū)γ娴娜恕?p> 許以重利,必有所求。
很明顯,她是面前的這個男人看中的棋子。
這么大的好處,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安總,您是知道的。沒有把握,相信您也不會輕易把錢投到一個項目里?!?p> 錢,她想要,麻煩,她也想徹底解決。險,她是心動,想去冒的,可是她也不是個傻子。
“哈哈,真是個謹慎的女人。我很喜歡?!卑部偡畔铝耸种械牟璞?p> “安總?!壁w盈做害羞狀,臉飛紅霞,眼送秋波。
她心里的弦緊繃。
要是這個安總真的是看上了她的美色,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時,安總的目光一厲,屬于上位者的氣勢展露無疑。
“沒必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說你愿意做我的棋子就好了?!?p> 趙盈臉色一白。
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她做選擇。
“也不用你做什么,現(xiàn)在,你只要想著如何爬上宋天英的床就行了?!?p> 宋天英,是宋世的父親,宋氏現(xiàn)在的董事長。
趙盈驚疑,他究竟是什么人?
“趙小姐,支票拿好了?!?p> 一直站在安總身后的年輕男人,把被風吹到桌子下的支票撿了起來,放到趙盈的手中。
趙盈呆呆愣愣的。
騎虎難下了。
他們的矛頭,直指宋氏。她可不會單純地認為她們只是想要自己去勾引一個男人。
答應,就是與虎謀皮。
一旦她成功了,接下來,必定還有數(shù)不盡的麻煩。
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她們一家的下場,絕對比現(xiàn)在要慘數(shù)倍。
可是不答應,她一家人,聽他們的意思,是不會放過的。
趙盈想哭。
“如果我沒有來A市,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了。就算我不來,家里至多就是大傷元氣,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隨時面臨滅頂之災?!?p> 趙盈神色倉惶,臉色蒼白,恍恍惚惚的,像一個游魂一般走出茶館,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嚇得大驚失色。
――
回程的路上,經(jīng)過宋氏?;莅驳陌部偼高^車窗,看著宋氏巍峨的大樓,露出一個令人心顫的冷笑。
“宋世,一直撲向你的女人,爬上了你爸的床,成了你的小媽。你知道的那一刻,表情一定很好玩?!?p> 坐在前面副駕駛座的年輕男人,剛好透過后視鏡,看到了他上司的笑容,心一緊,放在腹前的手,抖了一抖。
呆在安總身邊越久,他對安總的畏懼心就越重,越想逃離。
安總就是一個變態(tài)。
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是一顆為他創(chuàng)造利益的棋子。
冰冷,毫無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