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
紙醉金迷。
宮殿的最深處傳來女子低低的呻吟,微弱的燭火掩藏在一層層厚重的帷幔之下,更給這奢華的殿宇增添了幾分糜爛。
大殿的中央是一處新開挖的酒池,幾乎沾滿了房間一半的面積
酒池中的紅色液體是帝國周圍新運來上好的紅酒,此刻卻被盡數(shù)倒在一起,酒池中有三名容貌姣好的女子,她們赤裸著上身在酒池中歡快地游泳,最令人驚訝的是她們的下半身卻是巨蟒的身體!那一串串復雜的花紋隨著身體的擺動不停地交織著令人眼花繚亂。
酒池的前方是一處高臺,高臺上有一把王座,王座上頭戴金冠手握權(quán)杖衣著華麗的十歲男孩兒正是這帝國的國王拉美奇六世。
拉美奇六世一手托腮一邊打著哈欠。
宮殿外面?zhèn)鱽硪魂囋陝?,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了進來。
拉美奇六世一掃困倦起身沖下臺階撲進了來人的懷中。
“大臣!你終于來了!”拉美奇六世高興地在來人的懷中蹭了蹭腦袋。
來者是一名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衣著光鮮亮麗,只是那容貌卻十分地丑陋,讓人不由得想起了野外的黑猩猩。
“我尊敬的陛下!”大臣向拉美奇六世行禮,繼而面色沉重地說:“陛下,我要告訴你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情。”
“怎么了嗎?”拉美奇六世眨眨眼。
“我尊敬的陛下,您的叔叔,索本親王在昨天上午在教都不幸地遇害了?!贝蟪颊f完掩面痛哭起來。
“叔叔死了?”拉美奇六世歪著腦袋將大臣的話重復了一遍。
“是的陛下,教皇陛下親自派人來說明情況,并且送來了親王的遺體。”
“哦。”拉美奇六世神色淡淡甚至有一絲不耐煩:“我還以為你要對我說什么事情呢?!?p> “陛下,那……親王的遺體怎么處理?”
“埋了埋了!”拉美奇六世厭惡地揮揮手“告訴教皇陛下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叫他不需要再費神了?!?p> “我明白了?!?p> “哎,大臣,別說這晦氣的事了,對了,你前幾天送來的這幾個蛇女寡人已經(jīng)厭煩了,能不能再送些別的過來,寡人想看些新鮮的,用你的能力改造人的身體,就像她們一樣拼接起來的別的玩具?”
“只要您喜歡,我的陛下,”大臣勾了勾唇“臣一定雙手奉上?!?p> “這就好?!崩榔媪佬α?。
大臣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有幾名士兵手拿繩套走進來,酒池中的蛇女察覺到危險想要逃離卻被士兵套住了脖子生生勒死在酒池中。
大臣與拉美奇六世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大臣輕輕拍了拍拉美奇六世的肩膀說道:“陛下,再過三個月就是教都的慶典,請您一定要出席?!?p> “那是當然的,寡人的王權(quán)是教皇陛下賜給我的,自然不能夠缺席?!?p> “陛下真是英明?!?p> “對了大臣!”拉美奇六世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雙充滿了死寂的眼睛進突然蹦射出光芒來:“今年的慶典里有處死死刑犯的余興節(jié)目嗎?”
“那當然是有的?!贝蟪夹Φ?。
“寡人要看凌遲?!?p> “是的,我的陛下,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親王已經(jīng)死了,那么親王手中的權(quán)利……”
“都交給你,還是大臣你只能夠讓寡人放心?!?p> “遵命我親愛的陛下!愿神賜福給您。”
酒池中蛇女的尸體漂浮在酒面上,那睜大的雙眼中靜靜地倒映著大臣得逞的笑。
勞倫斯送走了醫(yī)生回到伊札那的身邊,伊札那正在翻看書頁的手停頓了一下。
“你不回去嗎?”伊札那向上推了推眼鏡,目光卻依舊停留在書面上。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么放心回去?”勞倫斯望著他上了夾板的腳嘆了口氣。
“已經(jīng)很晚了,你的知己們怕是要等不及了?!币猎青托Φ馈?p> “喂!”勞倫斯跳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人:“你把我當成什么了!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p> “你身為守衛(wèi)軍的總隊長玩忽職守是你的責任。”
“我錯了,伊札那,我錯了,下次,下次我一定改?!眲趥愃怪绷?。
“你還想有下次?”伊札那冷聲責問。
“我……”
“行了,”伊札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如果你總是拿我們的友誼擔保我會原諒你的話你大可以不必這樣做,你已經(jīng)讓我失望太多太多次了?!?p> “伊札那……”
“勞倫斯,你犯過的每一次錯,我每一次讓你寫過的檢討書你都白寫了嗎?勞倫斯,我正在試圖看破這個世界,我想要用我遵守的道義來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一切。勞倫斯,我不想你也變得和他們一樣沉迷在虛幻的世界中醉生夢死。你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勞倫斯……你曾經(jīng)不是告訴我你已經(jīng)明白了嗎?可是你的明白哪里去了!”伊札那嘆了口氣,“貴族的世界已經(jīng)腐爛了,這是你曾經(jīng)告訴我的啊。勞倫斯,我的大哥想要從改變教廷來改變這個帝國,但是他失敗了,他也沉淪了,最終他死了,霍亂只是一個借口,那從來只是一個借口?。趥愃?!我不想看見你也沉淪下去!我失去了我最親愛的大哥,我失去了我最摯愛的塞芬,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啊……”
“伊札那……”透過他干凈的湛藍色眸子,勞倫斯的眼角濕潤了,他趴在床邊將頭埋在伊札那干凈的被子里:“伊札那……伊札那……對不起……對不起……”
“后悔一次就夠了啊,勞倫斯,”伊札那輕輕地拍著勞倫斯的肩膀,“堅持你最初的信仰才是,才是最重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