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桃,方片,黑桃,梅花。
正如規(guī)則所說的那樣,四種花色的牌分入黎陸手中,每種花色牌10張。
單純地按照概率學來算,紅桃和方片的獲勝概率都是1/2,失敗概率是1/4,平局概率是1/4,而黑桃和梅花的獲勝概率只有1/4,失敗概率為1/2,平局概率是1/4。
但是,采用黑牌獲勝的賠付比例卻比紅牌要高。
所以正常情況下,這是一場運氣和分析的博弈。
能把握對方的心理,預估對方的落牌,再加上一定的好運,才能獲得勝利。
可惜黎陸早已經(jīng)過了相信運氣的年紀。
因為真正的勝利永遠與運氣無關,而是方法、思維、眼界和能力的集合體。
常有雞湯說“機會偏愛有準備的人”,其實不然,準確的說,應該是因為你做好了準備,才會綻放出吸引機會的魅力,從而將機會收入囊中。
就好像花和蜜蜂的關系一樣,不是蜜蜂選擇了花,而是花吸引了蜜蜂。
大高個那邊,拿起牌瞄了一圈,想也不想,當場就把一張牌扣在了桌面上。
“落!”他大聲道。
毫不猶豫,非常爽快。
黎陸不由一怔,也就是北方的盛都吧,這要是換做南都,這么爽快的小伙子可真不多見。
目光瞄向大漢身后,只見松本已經(jīng)悄悄伸出兩根手指,在鼻尖上撓著鼻子。
兩根手指,代表大高個落的是方片,那么他只要出紅桃即可。
黎陸點了點頭,手心一抽,將一張牌扣在了桌面上:
“落?!?p> “雙方已落牌,下面請開牌!”裁判員宣布。
“來吧!”大高個嘴角一挑,“啪”地一聲就把扣牌翻了過來。
方片十。
和松本的暗號一致。
“開吧小子?!贝蟾邆€哼了一聲,眼睛緊緊盯著黎陸的桌臺。
黎陸面露笑意,緩緩將扣牌一翻。
紅桃七。
“紅桃對方片,紅桃方勝!”裁判宣布。
“靠!”大個子咒罵了一句:“特么的,算你小子運氣好?!?p> 他罵罵咧咧地把手里的牌一甩,顯然把這當成了一場簡單的運氣博弈。
松本的眼光還真沒看錯,這家伙看來真沒什么腦子。
紅牌獲勝,1:1,1金幣的押注金直接進入了黎陸的賬號。
“還來嗎?”黎陸微笑著問。
“來!誰怕誰??!”大個子一拍桌子:“哎我說你小子敢不敢多押點?一次1金幣,輸贏都不痛快!別特么在這兒浪費老子時間!”
“行啊,你想押多少?”黎陸笑問。
大個子把五指一張:“這個數(shù)!”
“50金?”黎陸問。
“靠,你小子又抬杠,這是5金的意思!”大個子怪叫。
“……”
黎陸無語。
5金你跟這兒嘚瑟個什么勁兒……
“哦。”他意興闌珊地一揮手:“那就5金,押吧?!?p> 手指一操作,5金就進入了押注欄,另外有5金作為備用押金進了押金欄。
“請雙方落牌?!辈门袉T流程性地宣告。
“來吧!”大個子氣勢洶洶地拿起一張牌,放聲大叫:“這次老子穩(wěn)贏!”
說著“啪”地一聲就把一張牌扣在了桌面上,大喊:“落!”
嗓門奇大,震得周圍幾桌人同時回頭看他。
“這傻孩子是不是覺得誰聲大誰能贏啊……”
黎陸皺著眉頭掏了掏耳朵,目光同時瞄向了大高個的身后。
松本依然穩(wěn)穩(wěn)地站在那個位置,這一次,他伸出了3根手指,假裝輕輕地撓著額頭。
3根手指,代表大高個出的是黑桃,這樣無論選擇紅桃還是方片都可以獲勝。
黎陸輕輕地從手牌中抽出一張牌,慢慢悠悠地扣在了桌板上。
“落?!彼p聲說。
“好,雙方已落牌,請開牌!”裁判員宣布。
“吼!”大個子高喊一聲,“啪”地一下就把牌翻了過來,沖著桌面上“砰”地一拍!
一張黑桃五赫然出現(xiàn)在桌面上。
“必勝!”大個子一揮拳,氣勢滿滿,震得黎陸又一陣耳膜疼。
“我去……你丫哪兒來的自信???”黎陸無語地問。
“嘿嘿!不知道了吧?”大個子冷哼道:“告訴你,老子這叫心理學戰(zhàn)術!”
“哈!?”黎陸滿頭黑線。
“聽著小子!老子上局是故意讓你的,一般人玩這個第一局都會用紅桃,因為會下意識地覺得紅桃勝率比較大,所以我故意用的方片!”大個子說。
“有什么意義么?”黎陸不懂。
“意義就是,讓你用紅桃贏一局,然后你就會以為,下一局我也會學著你的樣子用紅桃!所以你就會出梅花。哈哈,但是老子早算到這一步了,所以老子我這次用的是——黑桃!沒想到吧!”大個子自信滿滿地說。
“……”
黎陸一頭惡汗,作為一個資深心理學教授,大個子神乎其神的心理學理論完全刷新了他對心理學的認知,估計體育老師都交不出來這么高端的心理學理論。
“怎么樣,不懂了吧?”大個子一抱胸:“嘿嘿,學著點吧小毛孩,這就是技術!別墨跡,趕緊開牌!”
“哦………”黎陸不再多說,默默地把扣的牌翻了過來。
紅桃五……
“紅桃對黑桃,紅桃方勝?!辈门袉T宣布。
“什嗎!?”
大個子整個人一僵,瞪大了雙眼撲到游戲臺前。
眼睜睜看著對面的牌赫然是紅桃五,整張臉慘白一片。
賬號上,5枚金幣又“叮”的一聲劃入了黎陸的賬號。
大個子一臉懵逼,他估計怎么也沒想到,黎陸居然會連續(xù)出兩局紅桃。
“特么的!靠!靠!”他狠狠砸了兩下桌板。
“請不要對游戲設施施暴,如有損壞全價賠償?!辈门袉T提醒。
大個子剛想砸第三下,一聽裁判員的話,手懸在半空,一腔怒氣沒地方發(fā),憋屈得夠嗆。
黎陸笑嘻嘻地收好了金幣,跟遠處的松本對了個眼色。
松本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得不承認,對于紅與黑這款游戲,這種配合當真實用得很。
“怎么樣?心理學高手?還玩嗎?”他笑著問大個子。
“奶奶的!玩!老子不信你還能贏第三回!”大個子一腔怒氣地吼道。
“行啊,來吧,再玩5金幣的?”黎陸問。
“不!”大個子狠狠把手一揮:“5金幣太少了!沒意思!要玩咱就一次性玩?zhèn)€大點的!”
“你想玩多大?。俊崩桕懶?。
大個子瞪著黎陸,大吼:“梭哈!”
梭哈?
這玩意也帶梭哈的?
沒等黎陸同意,他“啪”地就是一拍,把手里剩余的金幣全數(shù)押入。
他手里此時還剩44金幣,按照1:1的押注和押金比例,全壓的押注也就是22金幣。
我去……
黎陸真的很難理解這老哥這彪悍的自信源自何處。
“敢不敢玩?。俊贝髠€子吹胡子瞪眼地吼。
“輕點喊,你說你這玩一頓,輸了金幣再累壞了嗓子,多不值得?!崩桕懖蝗绦牡剜止?,邊嘀咕著,邊跟注了22金幣,另有22金幣進入押金區(qū)。
“來吧。”他輕聲說。
“請雙方落牌。”裁判員說。
“特么的瞧著吧臭小子!這次老子就翻身了!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贏得了頭你也贏不了尾!”大個子罵罵咧咧的,二話不說就抽出一張牌狠狠扣在了桌面上,大喊:
“落!”
又落這么快……
黎陸一陣無語。
這孩子還真是不長記性,每次都這么急著先落牌,他難道就不想想自己剛才為什么輸嗎?
他瞄了一眼松本,只見松本同樣微笑著,伸出兩根手指摸了摸下巴。
兩根手指,代表大個子押的是方片,也就是說,黎陸這次還是應該出紅桃。
稍微一想,大個子的思路似乎是這樣的:
既然黎陸已經(jīng)連續(xù)出了兩局紅桃,第三局肯定不會再出紅桃,所以這一局他只要選擇方片,就能夠立于不敗之地。
這種思路正常情況下還算合理,畢竟連續(xù)三局出同一個花色從心理學和概率學上都很低。
不過可惜嘍……
真正的運氣,和概率無關。
黎陸看了看手里大把的紅桃,手指輕輕一抽,將一張牌扣在了桌板上。
“落?!?p> 他輕聲說。
“好,雙方已落牌,下面請開牌!”裁判員一如既往地宣布。
就在此時。
黎陸突然發(fā)現(xiàn)大個子臉上的表情變了一下,之前魯莽豪邁的神態(tài)一掃而空,變成了一絲陰詭的笑。
怎么?
黎陸歪了歪眉。
接著,就聽大個子的嘴里傳出了低低的笑聲,冰冰冷冷的,帶著滲人的味道。
“小子,好戲結束了?!?p> 沒等細想,就見他手指一翻,將扣下的牌輕輕翻到了正面。
一張黑色的牌面赫然露了出來——
梅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