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住的小區(qū)早在七八年前就推翻重新更建,格局倒是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增加了小區(qū)整體面積和綠化罷了。
或許是懷舊的緣故,郝潔和李晟幾年前搬了進來,還是那處地勢,那層樓。
坐北朝南,朝陽夕落。
不過,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就如現(xiàn)在的周星星,她站在樓下四處尋望,似乎可以透過歲月的縫隙,看到幼時的自己從樓中跑出來,身后跟著氣喘吁吁的李星河,而宋至行就坐在長椅上等候。
三人談笑,站在那處的人隨著大家的身影漸漸長高變化,春去秋來間由宋至行一人變成了同符小塵兩人,再后來有了楊鴦。
又是一年夏季,五人扛著抓知了的工具興致沖沖的囔著去哪兒抓比較好。郝潔拿著相機準備給大家拍照,李晟穿著短褲人字拖搖著蒲扇,周天把裝滿紅糖水的水壺遞著周星星囑咐安全,寧可拉著還小寧安站在一旁笑望著。
卡擦一聲,照片定格,五人滿是笑意。
那天,周星星剛畢業(yè),還沒有學會騎自行車。
幾天后,宋至行的生日。
楊鴛因為跟著父母回老家沒有來參加,那晚周星星不光學會了騎自行車,也在核桃樹下得到了宋至行送的草編戒指。
他問她,要不要跟他交往……
一切的變化好像就在那年的夏季,三歲之差的追逐開始拉大了距離。
正發(fā)呆,掌心傳來溫暖,緊扣。
李星河拉著周星星的手,輕語:“上去吧!”
這張成熟的臉和那兒時的模樣重疊,周星星一時感觸頗深,覺得真是時過境遷。
“現(xiàn)在這里,是寧可阿姨住著?!?p> 上樓后,周星星的視線難免還是落在了隔壁那緊關的房門上。
聽著李星河的話,周星星黯然神傷苦笑道:“曾經(jīng)的一切早已推翻在廢墟里,留在這里又能懷念到什么吶?”
“記憶吧!”
沒有在此事多做言辭,李星河牽著周星星的手力道加緊了幾分:“走吧?”
周星星一直克制的心臟難免慌張的跳動,深深的呼吸,展顏一笑:“好!”
門鈴響了,里面有人連忙高聲的喊著‘來了來了’,緊接著小跑過來,門吱呀一聲打開。
開門的是郝潔,腰間捆著圍腰,頭發(fā)隨意的挽在背后,她愣愣的望著周星星,兩目對視,她沖她笑。
“回來啦?”
任由鼻間發(fā)酸,還有那紅了的眼眶。
周星星點頭,輕聲回應:“回來了?!?p> 視線落在那緊扣的兩只手,郝潔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連忙在腰間的圍腰上擦了擦有些濕漉漉的手,毫不生疏的拉著周星星,然后白眼一翻拍掉了李星河的手爪。
“一邊去!”
李星河無言以對。
在這里的都是曾經(jīng)的家人,有李晟,寧安寧可??勺屩苄切巧袂橐活D的是邱少峻。
他怎么在這兒?
疑惑的不光是周星星,還有一旁的李星河。
感受到大家詭異的視線,邱少峻撓著頭一陣傻笑。倒是寧安很豪氣的挽著他全身僵硬的胳膊,理所當然的宣布兩人的關系。
寧可扶額幽嘆。
郝潔怕氣氛尷尬,先沖李星河介紹道:“這就是我上次給你說的小邱,昨天……額,發(fā)生了一些事,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
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寧可那平坦的小腹,周星星和李星河再反應遲鈍,也也猜到了幾分。
想起寧可在邱少峻面前的那般主動,還有那濃濃的情意,周星星有些心虛,感覺這場大叔蘿莉戀是她推波助瀾的……
李星河不知道邱少峻和周星星認識,自然是不知她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望著邱少峻的目光很淡,尤其是落在寧可拿挽著他胳膊的手,冷冷的讓寧可一陣雞皮疙瘩,條件反射的想松開,可又想到了什么,低著頭咬唇硬抗。
見如此,李星河語氣更冷了,完全發(fā)揮了一個自己寵大的妹妹被豬拱了的立場。他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問:“寧可的心理醫(yī)生?多大了?全名叫什么?”
一連三問,字字如刃。
周星星和邱少峻默不作聲的對視,皆是幾分欲哭無淚,要是讓李星河知道他是他小學同學,還是欺負過他的那種,會不會沖進廚房拿菜刀當場砍死??
想到著,周星星很不義氣的無視邱少峻求救的目光,別過頭,一副完全不認識他的模樣。
所辛郝潔永遠是最善解人意的,她笑著打破僵局,狠狠的一拍李星河的后背:“哪有這么多問題,等吃完飯再慢慢聊也是一樣的??!”
接下來就是大家圍著周星星轉,彼此相望,點淚含蓄。
“回來了?”
“回來了?!?p> “回來了就好!”
“……嗯。”
反反復復說著一些重復的話,大家都沒有追問她這些年去了哪兒,為什么不聯(lián)系她們之類的。
這或許,就是她們心照不宣的小心翼翼。她們溫柔的包裹著千瘡百孔的周星星,等待她某一天自愿說出來。
這么多年過去了,李晟和李星河這對父子還是悠哉悠哉的沒有學會做飯炒菜。三個男人在客廳喝茶交談,四人女人做廚房做著手中的活,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家長里短。
雖然很擔心落單的邱少峻,但看到他雖然尷尬但還是很堅定的目光時,寧安也就心中暖暖的跟去的廚房。
寧安從小就沒父親,寧可看上去很倔,其實是個很柔弱的母親角色。
小時候做錯事,是李星河教育她,受到委屈,是李星河擋在她身前替她找場子,青春期叛逆,也是李星河掐滅她手中的煙頭,揍那些一直騷擾她的小男生。
她對李星河很敬畏,把他當哥哥,也當了父親。
如今她已長大,雖然給人的感覺,像是邱少峻這個大叔誘拐了抑郁癥的小朋友,雖然為了讓身邊人閉嘴,她讓自己懷了孕,可她還是希望這段感情能得到李星河的認可。就好像做女兒的內(nèi)心其實也想讓父親以男人的角度告訴她,她癡念的人到底值不值得托付終身。
周星星支了支洗菜發(fā)呆的寧安,她說:“別擔心,你要知道,寧安阿姨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如果她內(nèi)心沒有承認邱少峻身上的某些優(yōu)點,別說你有了,就算是生了,她也是不會點頭同意的?!?p> 寧安猛的抬頭,對上周星星滿是笑意的眼眸后,看了看同樣望向她的郝潔寧可。
尤其是寧可,她看上去有些疲憊,但也是嘴角滿是寵溺的笑,似乎默認的周星星的觀點。
寧安紅了眼眶,心中雜味,甚至后悔自己如此設計邱少峻,還有自己的家人。
有些事,認定了便奮不顧身其實是好的??赡切^不顧身傷了自己也就罷了,切勿執(zhí)念傷了最重要的人。
切勿啊……
“咦???星星??!你怎么知道小邱的全名啊???”
問話的是郝潔。
周星星啞然,和正感動的寧安對視,兩人心虛的別過頭,支支吾吾的聊起了其他。
以辱二三子
寫著我自己的糊涂了。 母:寧可。 女:寧安。 前面有些地方名字寫互了也不想改了,懶得找,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