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笨滴趸氐綘I帳內(nèi),高坐在雕龍椅上,瞧著下頭跪著的那些個人說道。
胤祺未作聲,蘇皓一干人等面面相覷,不敢吱聲。
“皇上?!碧а坶g,宜妃正著急忙慌地走了進來。
“你來做什么?!笨滴趺嫔珖?yán)肅,卻不曾大聲斥責(zé)宜妃,到底是對她偏愛些的。
“我聽聞祺兒闖了禍,心里實在放心不下,便過來看看。倘若他真的做了那些個混賬事,臣妾也絕不會姑息?!币隋跉鈭远ǎ埔写罅x滅親之舉。
胤礽見宜妃來了,臉色微僵,怕他二人一唱一和便將這事給掩下了。
“皇阿瑪在此,爾等還不說實話嗎!”胤礽指著蘇皓呵斥道。
“臣......臣聽說皇上遇刺,不過是擔(dān)心皇上的安慰,才特意領(lǐng)兵前來救駕?!碧K皓眼神躲閃著,一句整話也說不全來。
“無稽之談,朕何時遇刺了?你這渾話說得也忒不像樣?!笨滴鯁问挚吭诘颀堃紊希碜游A。
“皇上恕罪,是五爺飛鴿傳書來告知微臣的。”蘇皓跪地伏首,哆哆嗦嗦著連連告罪。
“皇阿瑪明察,兒臣和這位蘇大人素未蒙面,也不知他今日為何要如此誣陷我。”胤祺行禮跪拜,未有一絲慌亂。
“五爺,您不能在此時撇清我們呀!若不是得了您的令,我一個小小芝麻官怎敢?guī)П皝眢@動陛下?!碧K皓拉著胤祺的衣襟哭喊著。
“皇阿瑪,此人滿嘴謊話,實在是信不得。今日是有人引兒臣前去糧草大營,不料竟中了他們的圈套。”胤祺猛地一甩衣袖,未著急動怒,也未正眼瞧過蘇皓。
“五爺,即便你不管我們的死活,難道連清越的生死你也不顧了嗎!”蘇皓痛哭流涕,聲嘶力竭地喊著。
“她不過是個局外人,你們究竟要怎樣!”聽見“清越”二字,胤祺那死寂的眸色中霎時有了光亮。他一把抓住蘇皓,惡聲說道。
“蘇清越?此時與她又有何干系?”康熙按了按眉心,心里煩得很。
“皇阿瑪有所不知,這蘇清越便是蘇皓的女兒??蓳?jù)兒臣所知,蘇皓的女兒如今早已婚配,并未留在宮中,那御茶房的宮女蘇清越,怕是個冒名頂替的?!必返i按著計劃一步一步引導(dǎo)事情的發(fā)展。
“皇上恕罪,當(dāng)日五爺來尋微臣,要微臣助他一臂之力在宮中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微臣也是被豬油蒙了心,為了保全家人便應(yīng)了下來。后來五爺又讓微臣將小女送入宮中作為眼線,微臣愛女心切,實在舍不得,便派人尋了如今御茶房中的那女子來頂替?!碧K皓老淚縱橫,搖著頭似是后悔不已。
“欺君犯上,你可知這是何等罪名!”康熙甩手將一盞茶推翻在地。
“皇阿瑪切勿聽信小人讒言,兒臣從未覬覦過太子之位,更不會行結(jié)黨營私之舉?!必缝魃驴滴跣帕诉@些人的話。
“你屢次三番救蘇清越于水火,朕本以為你是真心愛慕于她,如今看來,不過是為了權(quán)勢的一場交易罷了?!笨滴蹩粗缝鳚M眼失望,從前那個讓他驕傲的兒子,如今竟是這般滿身污濁。
“皇阿瑪難道不覺得今日之事太過蹊蹺了些嗎,我若與蘇皓結(jié)黨營私,太子又是如何得知?倘若太子早已得知,又為何不向皇阿瑪提前稟報?而蘇清越若是我與蘇大人的傳信之人,為何今日又不見她的蹤跡?如今只有蘇皓的一面之詞,未免太過偏頗?!必缝骼渎曊f道。
“五弟,你做下此等事情,到了現(xiàn)在還想把此事推到我身上嗎?蘇清越早已被我看押起來,今日不然不能前去給你們報信?!必返i見胤祺要將這禍水引到自己身上,忙要撇干凈來。
“那便煩請?zhí)訉⑻K清越帶來,看看她怎么說?!必缝饕娯返i上鉤,便要他將桑茶交出。
“宮中人人都知道,蘇清越是五弟心尖兒上的人,她自然是凡事都向著五弟的?!必返i突然醒悟過來。
“那可未必,她若真是我安插在宮中的,也不必為我遮掩,此事一旦東窗事發(fā),我定是會被皇阿瑪重重責(zé)罰,甚至被貶為庶民,她如今若豁出命來幫我,又有什么好處?!必缝骼溲劭粗返i,任他有千般說辭,也要讓他將桑茶交出。
“好。我就讓她來和你當(dāng)面對質(zhì)。”胤礽咬著牙,雙眼直瞪著胤祺。
“皇上,如今已是午時,先有些飯吧,切不要為了此事動怒而傷了身子?!币隋谝慌匀崧暭氄Z地說道。
“朕沒胃口。傳人把蘇清越帶來問話?!笨滴跷⑻Я颂郑疽饫畹氯⑸2鑾?。
“胤祺如今攪入這混事里,臣妾也有一半的錯,是臣妾沒有教導(dǎo)好他?;噬闲睦锛幢阌袣猓膊灰贿M膳食,若因此損害了龍體,臣妾這罪過可就更大了。”宜妃雙眸含著淚水,哭得如同梨花帶雨般,讓人看了心生憐意。
“老五犯的錯,與你有何干,你也不必自責(zé)。”康熙握著宜妃的手說道。
“先將蘇皓等人關(guān)押起來。老五先回自己的營帳,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入?!笨滴蹼S后又發(fā)了話。
“是,兒臣遵旨?!必缝餍辛硕Y,起身往帳外走去。
“皇阿瑪,那兒臣便也先告退了?!必返i緊跟著告禮出帳。
“五弟!”胤礽追上胤祺喊道。
“太子還有何指教?”胤祺直視著前方說道。
“你以為你還能救得了蘇清越?只要蘇皓咬死你和他勾結(jié),蘇清越身份不明,皇阿瑪便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你若現(xiàn)在向我求饒,我看著咱們兄弟一場的情分上,在皇阿瑪面前為你求求情也未嘗不可。”胤礽看著胤祺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心里不爽的很。
“太子好手段,此前倒是我小瞧你了?想來太子背后必定有他人相助,你也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必缝鬣托σ宦暋?p> “你!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胤礽火冒三丈,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不便動手,只啐了一口唾沫,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