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處荒原,血月當(dāng)空,一頭體型龐大的野狼在山崖對月嚎叫,山崖下,尸體堆積。
尸體中有胸前掛有萊恩帝國徽記的武裝人員,手持著武器槍械,死后雙眼兀自圓睜,難以合上。
有穿著正義教會制式長風(fēng)衣的審判者成員,手中握有純金天平與已經(jīng)破碎的圣水瓶。
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殘肢斷臂,內(nèi)臟鮮血,散落一地。
有人坐在這尸山上,手中持有兩柄仍舊燃燒著墨綠色火焰的長劍,被血漿染紅的頭發(fā)垂落在面前,手中捏著一個不知道從哪招來的袋子,外面沾滿了血漬,袋口打開,里面是松軟的面包,男人伸手進去,血液滲入面包被捏著的地方,他毫不在意的一口吞下,咀嚼了幾下,突然停了。
扔掉手中的食物袋子,雙手扯開胸前已經(jīng)破碎不堪的衣服,胸膛處的惡魔印記,逐漸淡化消失。
“沒了......”
嘟囔一聲,猛地轉(zhuǎn)過身從身邊尸體上抽出一把劍,單手抹過,與身后兩柄長劍上一樣的墨綠色火焰騰起,劍身立刻化成一灘鐵水,隨手扔棄,附近沾上鐵水的尸體同樣燃起,不論是血肉還是護甲衣衫,盡在這火焰中燃燒殆盡。
“火焰,還可以使用,契約印記卻消失,它死了?”
就這么躺在尸山上,扯來旁邊尸體上的長袍給自己當(dāng)作被子,頭枕著一具女性尸體的胸膛,閉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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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處豪宅,金碧輝煌,名貴的雕塑古董遍布房間四壁,紫紅色的酒液充斥著整個池子,十幾個衣衫單薄的美少年在周圍侍奉,有人在旁邊烤著肉糜,有人仔細(xì)的剝著葡萄皮,他們的目光聚集在酒池中的那具雪白胴體上。
頭枕著身后放在池子邊上的軟枕,只是輕微的動作,胸前都有一陣波濤洶涌,狹長魅惑的雙眼在美少年們的身上掃過,眼角的淚痣沾著酒水熠熠生輝,嬌嫩的舌頭掃過鮮紅的唇瓣,站在旁邊的少年立刻弓起身,像是在遮掩什么。
動作一滯,猛地從池中站起,那些紫紅色的酒水便在她身上形成一件輕紗,邁開一雙豐腴緊致的長腿,直奔旁邊的鏡子,轉(zhuǎn)過身,背后的印記只剩下一小部分,并且仍在不斷消失。
“怎么會消失不見......我的力量......”
女人的臉色瞬間驚恐不已,伸出雙手,墨綠色的火焰騰起,一條滿是倒刺的火焰長鞭形成,表情陷入呆滯。
為什么印記沒了,力量卻依舊存在?
難道說......
扭身甩出長鞭,直接纏裹住最近的一個美少年,并沒有想象中的皮肉崩碎,明明是帶著倒刺的火焰長鞭,在他身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留下,但無傷,不意味著不痛,那少年的哀嚎已經(jīng)響徹整棟宅子。
其它少年驚慌失措,腳步卻不敢有絲毫挪動,他們是奴隸,主人的一切要求,都應(yīng)該執(zhí)行,主人沒有發(fā)話,他們便不能動作。
“嗯~哈哈哈~偉大的米內(nèi)亞托閣下,您怎么會死呢?這可讓我如何是好......今晚恐怕會高興的睡不著覺呢,這哀嚎聲可真是好聽,還想多聽一會兒啊?!?p> 纏著之前那少年的火焰長鞭陡然分裂,延伸向其余少年,將他們?nèi)坷`。
依舊是沒有任何傷痕,可那撕心裂肺的喊聲卻證明他們正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美妙的夜曲,令人心曠神怡,那位殺死米內(nèi)亞托的勇者,您又在哪兒呢,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您?!?p> 躺在一張以金銀寶石為邊框,天鵝絨為墊的長椅上,女人單手撐著臉頰,遙望窗外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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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教會大教堂的密室內(nèi),在核心位置的那人倒下之后,法陣失去目標(biāo),羅伊斯等人停止吟唱,金光黯淡,只剩下燭火搖曳。
“夏媞雅,我們盡力了,他被惡魔侵蝕的太深,救不回來......”
羅伊斯看著法陣一結(jié)束就沖進去的人,無奈說道。
“我現(xiàn)在能帶他走嗎?我想把他送回去,至少這具尸體得交還給他的家人?!?p> 夏媞雅紅著眼眶,抬頭問羅伊斯。
“當(dāng)然,這是應(yīng)該的,亞科,我們剛才過來的馬車就停在外面對吧?你送一下?!?p> 人已經(jīng)死了,從法陣的反應(yīng)上看惡魔也已經(jīng)被消滅,尸體自然需要處理。
“不用,我?guī)厝?,我是他老板,今天晚上也是我?guī)麃淼?,至少這最后一程,由我送他?!?p> 說完也不顧其它人的想法,夏媞雅抱起唐納德,經(jīng)過鍛煉的她舉起一個成年男人倒也不吃力。
亞科在旁邊給羅伊斯使眼色,意思是要不要暗中保護一下,羅伊斯則是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這種時候跟上去容易聽見一些不該聽的話,夏媞雅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肯定要找麻煩。
“整理靜室,借了別人的地方,得給他們打掃干凈。”
隨口找了個理由,算是讓夏媞雅放心。
離開教堂,馬車就在門口附近,雙手都占著,夏媞雅只能先把唐納德靠在馬車旁邊,當(dāng)她將人放下時,那雙翠綠色的眼眸目光清涼,只是不動,不說話,跟著出來的芬格湊在他身邊,磨蹭著唐納德的褲腳。
等夏媞雅將人放進車廂,到了前面架馬離開這里,過了幾個街區(qū)才停下。
“下車吧,大半夜穿著睡衣趕車可是我這輩子的第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接受了凈化還能活下來?”
夏媞雅抬起袖子在眼前一抹,出聲說道,剛才在大教堂內(nèi)她就知道唐納德還活著,只不過后者輕聲告訴她先離開教堂。
車廂門打開,唐納德完好無損的走下來,芬格跟在他身后,不僅之前的痛苦神色消失不見就連之前與拉斯托勒戰(zhàn)斗時受的傷都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琥珀戒指的效果,出人意料。
“因為這個?!?p> 唐納德取出一直掛在脖子里的琥珀戒指,現(xiàn)在的它看上去就像是一枚普通的玻璃戒指,其中的琥珀色能量不見蹤影,
“今天晚上之前,我只是知道這枚戒指能夠救人一命,而不知道該怎么使用它,惡魔對我身體的侵蝕之快是我沒能想到的,今晚它的爆發(fā)也是因為一個意外,幸好有你,否則我連毀滅自己體內(nèi)的惡魔靈魂都做不到,剛才在教堂內(nèi)的凈化,效果應(yīng)該說非常好,它摧毀了我跟惡魔的靈魂,同時我依靠著這枚戒指重新復(fù)活,而惡魔則永遠(yuǎn)的從我體內(nèi)消失!”
今晚的數(shù)次賭博,可以說是成敗不一。
他想賭拉斯托勒的特殊形態(tài)無法長時間延續(xù),輸了,導(dǎo)致自身的意識喪失,惡魔提前復(fù)生。
他想賭正義教會的驅(qū)魔儀式可以將惡魔驅(qū)除,輸了,導(dǎo)致惡魔徹底占據(jù)他的身體,不得已只能讓他們毀了自己。
最后的最后,他賭格蘭特夫婦給他的戒指有效,贏了。
贏一次,夠了。
只不過他對夏媞雅的話其實還是有所保留的,例如惡魔的完全消失,這是假話,因為唐納德到現(xiàn)在為止,腦海中依舊存在著某些惡魔學(xué)識,之前有的,現(xiàn)在還有,甚至還多了不少東西。
唐納德不知道琥珀戒指在救他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如今的自己精神力儲量有了不小的提高,其中似乎還出現(xiàn)了某些不明方向的改變。
“你之前說的危險,就是被惡魔附身?”
夏媞雅有些暈乎的聽完唐納德的解釋,仍舊有些難以置信,她可從來沒從羅伊斯那聽到過有人在驅(qū)魔儀式失敗后接受教會凈化毀滅,還能毫發(fā)無損的回來,并且連惡魔都消滅的勢力。
“不,這一次把惡魔解決掉只能說是解除了我的一個心頭大患,現(xiàn)在我終于能放開手腳去跟某些人做個了結(jié)......夏媞雅,有些事情,我本來是不打算跟你說的,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想我需要你以及正義教會的幫助,在這里說不方便,也沒法細(xì)說明白,明天你有沒有空?咱們在之前的大教堂見面,好好聊聊?!?p> 惡魔的侵蝕解除以及自身實力的增長,徹底消除了唐納德的后顧之憂,他現(xiàn)在的想法只有一個,把遺產(chǎn)的事情解決掉,而剛才正義教會審判者們對他的幫助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在這普斯頓市,正義教會的審判者其實并不是他的敵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才是唐納德真正的幫手。
死里逃生,讓唐納德的大腦在此刻高度興奮活躍,一些之前沒能想通的地方此刻意念通達(dá)。
“你這家伙藏的居然這么深,之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是個巫師,還被惡魔纏身,然后身上還背著這么多麻煩事呢?”
夏媞雅雙臂環(huán)在胸前,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著唐納德,經(jīng)歷過剛才的事情,眼前這人身上的氣質(zhì)似乎又出現(xiàn)了些變化。
眼中更是多了以前從未見過的光芒。
自信?智慧?
“藏的深?至少我這個人是真的,我可不像你,大變活人?!?p> 唐納德這時候才有心思仔細(xì)觀察夏媞雅。
“不許看!我走了......明天見!”
夏媞雅本來還想換個姿勢亮相,突然想到自己現(xiàn)在穿的可是一身睡衣,之前來回奔跑臉色也極不好看,立刻又是滿滿的負(fù)擔(dān),推開唐納德,跳上馬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喂,我還沒上車啊?!?p> 唐納德攤開雙手,黑暗隨后將他籠罩,但不再是曾經(jīng)的威脅,而是拱衛(wèi)。
黑暗臣服于他。
賣盤的狐貍
上架倒計時:明天上架啦~ 預(yù)計接下來四天,每天十章更新,也就是每天三萬字更新。 狐貍會把自己該做的都做好,剩下的就看大佬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