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淵趴在窗邊,出神地看著外面。隔著一層玻璃,細小的聲音傳進耳朵里,蔣淵的神情也柔和起來。聲音真的是很棒的東西啊。
屋子里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那個人好像除了說話都不會發(fā)出聲音似的,現(xiàn)在也是聽不見呼吸聲。蔣淵胡思亂想著。消失了嗎?偷跑出去了嗎?
雖然這些日子對于這種安靜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但有些人在無所事事的時候想象力會瘋狂滋長,更何況是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huán)境。
反正沒有事做,不下樓確認一下討個心安會一直去想的。
輕手輕腳的走下樓梯,借著燭光還能看到紀小無在那。蔣淵舒了口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放松了許多。
繼續(xù)回樓上呆著吧。
樓梯是水泥的,放輕步子的話聲音是很小的,但是蔣淵總覺得自己聽到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動靜。不是自己的衣服,好像是......樓上。
抬腳邁上下一級臺階時,蔣淵有所感應(yīng)的抬起頭,一張爛的難以辨別的臉在視線里急劇放大!
“咚!”、“嘭!”慌亂之中的蔣淵一腳踏空摔下了樓梯,頭撞到墻上,頓時眼前一黑。
不行,必須要爬起來!蔣淵拼命睜大眼看著前方,卻只看到一片亂糟糟的光影,看不清敵人,也不知道退路在哪里。
他聽到怪物的尖嘯,盡可能的躲向一邊,只覺得頭疼的要裂開。
死亡并沒有到來,模糊中他聽到有低喝聲,還有金屬砍到墻的聲音。
啊......太好了,救星來了。蔣淵竭力撐著眼皮看去,只能看見兩道影子打成一團。
是不是要......給她騰個地方呢。
“別亂動!你的頭出血了!”見蔣淵不老實,紀小無急忙喝止他,蔣淵總算是安靜下來。
又向前欺近一步,紀小無總算將喪尸逼到了二樓。
“啪嗒、啪嗒......”喪尸身上不斷有帶膿的碎肉滴落,已經(jīng)是爛的不成樣子,可偏偏它還能活動。
“噗嘰——”喪尸緩緩?fù)嵯骂^貼在肩膀上,兩片稀爛的肉擠到一起。喪尸的胸腔處發(fā)出“呼嚕?!钡姆e水聲,打量一樣盯著紀小無。
紀小無可沒耐心跟尸體對視,盯準了頭猛力砍去!喪尸應(yīng)聲而倒,利爪卻抓向紀小無小腿,紀小無即使抽回才幸免于難,趁此機會抬斧去劈那面目全非的頭顱。
“噗!”、“咔!”。大半個頭顱碗一樣的剝落下來,里面還盛著稀爛變色的腦漿。喪尸總算是沒了動靜。
“最近的喪尸越來越難纏了?!彪m然解決了敵人,紀小無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再不突破瓶頸,她早晚有一天會碰上解決不了的麻煩。
不過,這個尸體有點眼熟啊。紀小無瞇起眼,眉頭越皺越緊。
她沒記錯的話,這是在二樓臥室里那個尸體,可她剛來時反復(fù)檢查過尸體,并沒有喪尸化的跡象?,F(xiàn)在尸體頭頂還有一個小洞,是她檢查有沒有晶核時留下的。
又是新品種的喪尸?
紀小無揉了揉眉心,將這事先放在一邊,她還要看看蔣淵的傷勢。頭部受傷處理不及時就麻煩了。
“蔣淵,保持清醒,我給你檢查一下?!奔o小無快步向樓梯間走去。
聽到呼喚的蔣淵忍住昏昏沉沉的睡意,逆著微薄的光線,抬眼看見紀小無踏上了下樓的臺階。然而在她身后,一個模糊的人形顫巍巍地爬了起來。
不!后面!
“小心后面!”腦海中突然收到這樣的信息,紀小無一驚,還是當機立斷的擰身抬臂。
只剩半拉頭顱的尸體撲過來,遭到撞擊的紀小無來不及站穩(wěn)向后倒去。
不能倒下!緊急之時紀小無腰腹用力猛然躬身抓住樓梯欄桿站住,趁尸體重心不穩(wěn)發(fā)力前沖!
“嘭!”尸體被撞飛摔在樓梯口,紀小無抓住機會跨步上前一腳踏住尸體,眼疾手快的砍掉了尸體的雙臂。
“呼——”,紀小無不敢就此放松,把尸體拎上樓,忍著惡心殺豬宰羊一樣將尸體剁成數(shù)塊。惡臭的尸液流了滿地,紀小無的鞋底都沾了一層臟兮兮的油膩,甚至有些還濺到了她身上。
紀小無嫌惡的甩了甩腿,眼還一刻不敢放松的盯著尸塊。雖然尸體碎成這樣按理說是不能再動了,可是萬一呢?喪尸少了一大半頭還能動這種事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豈不是砍掉頭也沒用了嗎?
這時,一個尸塊突然開始蠕動起來,在紀小無的注視下,一只成年人拳頭大的黑色節(jié)肢動物破開皮肉鉆出,一見光就快速飛向離著最近的紀小無!
一切都發(fā)生在眨眼間,體積過小的節(jié)肢動物輕松避開了砍擊,情急之下紀小無只得伸手擋在臉前。
掌心傳來一陣刺痛,紀小無忍著沒出聲,用力一捏。不明生物在手中爆開,黃黃綠綠的漿液沾了滿手,幾支帶著倒刺的藍色細足無力的勾動幾下便徹底死透了。
展開掌心,黑色的碎殼和濃漿已經(jīng)不像是還能再復(fù)活的樣子,一枚指節(jié)長的針狀晶體安安靜靜的扎在皮肉里。紀小無拔出晶體擦擦收好,使勁把手擦凈,又用紙包住蟲尸渣子燒了。
這些碎尸等天晴也要處理掉,用斧子撥弄幾下尸塊,總算沒再發(fā)現(xiàn)類似生物的存在。
剛才那個蟲子是什么?是變異的生物嗎?還有那種熟悉感......紀小無想到了自己最初變異的契機,大腦中涌入許多紛亂的想法。
直起身來,紀小無感覺自己幾乎罷工的心臟都要因為這一系列刺激重新跳動起來。
剛才如果沒有那個訊息提醒,恐怕她就不會有現(xiàn)在看起來這么輕松了。
至于提醒了她的人——
“你還好么?感覺怎么樣?”在蔣淵身旁蹲下,紀小無低聲問道。
沉默過后,腦海中收到訊息:“還好?!敝哉f是訊息,是因為沒有聲音。沒有聲音,大腦卻切實接收到了這句話,雖然奇怪,但是不矛盾。
用了半瓶寶貴的礦泉水洗了手,又用酒精消了毒,紀小無慢慢扶起蔣淵,觀察了他的傷勢。
“還好,只是皮肉傷,已經(jīng)有結(jié)痂的跡象了?!奔o小無略松了口氣,感覺輕松了一些。
在接受包扎時,流血過多又受了驚嚇的蔣淵迷糊著睡著了。
“一點警惕性也沒有,就這還想監(jiān)視我。”紀小無嘆了口氣,也給自己的手掌簡單處理了一下。除去被晶核扎的傷,紀小無捉住那個生物的時候好像還被咬了一下,這讓她心中有些發(fā)沉。不知道她的免疫機能對這種生物會不會有用,可不要再節(jié)外生枝了。
蔣淵醒時,紀小無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外面天也放晴了。
“我當你要長眠不起了呢?!奔o小無瞥了他一眼,“自己能坐起來么?你睡了一天多,吃點東西吧?!?p> 緩緩坐起來接過紀小無拿過來的面包,蔣淵咬了幾口停下了,被毫不掩飾的注視刺的難以下咽,扭頭與紀小無對上視線。
就見紀小無咧嘴笑道:“看來你還挺精神的,我們來聊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