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印要把自己惡心死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直覺地伸手去捂住渣男的嘴?
并且,渣男的身量不低,她原不該這么輕松就捂住他嘴的,到底是……
她尋根溯源地低下頭,臉色不由得又是一黑:這便宜偽美渣男絕對故意的?可是他怎么就料定我會捂他的嘴呢?
視線中,云冥已經坐在盼娣的床上,還稍稍傾身向前,很怕她捂嘴不成功似的。她深吸一口氣,壓制住自己要打人的沖動,就打算收回手。
可是……
“你干嘛?”
“抓證據?!?p> 沒錯,云冥仿佛料到她哪一秒會收手,輕而易舉地攥住她的手腕。只不過,她正在氣頭上,完全沒去想,一個男子的手勁兒,遠不該這么輕。
“你……”
“這回不能抵賴了?!?p> 柳紫印眼中,渣男又變回那副紈绔樣。她這一天前有狼后有虎的,真是不能再累了。
“你想干什么?痛快說吧!”她驀地抽回手,總覺得眼前這個人,如此刻意地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絕非偶然。
聞言,云冥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緩緩起身,繞著她走了一圈,仿佛就是為了打量而打量。末了,他回到床邊坐下,抬手要掀她腦后披散的頭發(fā)。
柳紫印機警地閃開他的動作,至此,不再只把他當一個紈绔子弟看待。她心中有一個想法,那是很大膽的猜想。
“你…認識我?”
“算是吧!如果你承認的話?”
“……”
她早就覺得柳家養(yǎng)不出真紫印那么標致的姑娘,再者炮灰兩姐妹已經說了,真紫印根本不是她們家的孩子。
所以,這個男人真的認識她么?亦或者說,他是真紫印的什么人么?
“從沒見你這么正經地說話,真有點不適應?!痹期ひ娝鋈灰恍?,比照著她習慣的姿勢,躺在屬于她的床上。
“渣男,你干嘛?”她一驚,覺得事情的發(fā)展和她想象中的有點脫軌。
“睡覺?!痹期ひ荒樌硭斎?。
柳紫印一臉懵逼,所以她這是現(xiàn)世報么?自己身上,要上演小炮灰那樣的悲???
她有點不甘心,此地不留姑奶奶,姑奶奶自有去處。她作勢便要出門,雜物房是不能回了,但至少可以去找盼娣將就一宿。
“嘖嘖嘖,要是才求過仙的姑娘問你為何去了她那,你只管告訴人家,你的房里進了一名男子。大仙與男子,不能共處一室?!?p> “不論你想做什么,我只能對你說,我不是你要打擊報復的對象,你可以走了。”
接二連三的對上,她原來還覺得莫名其妙。現(xiàn)在歸攏到一起想想,其實并不難猜。瞧著渣男對自己的態(tài)度,擺明了是不待見自己。自己統(tǒng)共才和這人見過幾面,只能說,他要報復的人,是真紫印。
云冥驀然起身,再次抓住她一只手,唇角帶著諷刺的笑。
“你抽風么?”
“渣男果然不是贊美的詞匯。”
渣男不傻,只是注意的重點不對。
他的手從她的手腕滑向五指,在最后將脫手時候,再次捏住了。
“若你真不是我認識的人,你且告訴我哪個農家的姑娘,用得起這持|久不化的蔻丹?”
“……”
柳紫印啞然,她有心與云冥說清楚此蔻丹非彼蔻丹,但終究還是沒說出來。還有真紫印,現(xiàn)在已經死無對證,哪里解釋的清楚。
“你非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慢走不送,明日請早。”她忽然扣住云冥的五指,將身一矮,反手將人過肩甩向窗邊。
云冥并不如她想象中一般被丟出窗外,而是面帶訝然之色,斜倚坐在窗框上狐疑地看著她。她長出一口氣,看樣子人家認定了她是真紫印,已經杠上了。不過,覺還得睡,錢還得賺,有個窗神看家護院,委實不錯。
在云冥的注目下,某印大刺刺地鉆進被窩,倒頭就睡。
不多時,云冥已經聽見某印呼吸勻稱,看樣子是真睡了,并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不由得向身后揮揮手,一道黑影立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
“爺?!绷杞^垂首。
“如何?”云冥面無表情,微微側目。
“這……”凌絕拿眸子掃了一眼柳紫印,欲言又止。
“無妨,說。”云冥目光略有深意,唇角微微揚起弧度。
凌絕見自家主子有意為之,便也不再避諱。
“我與爺走散的那日,恰巧有人見到,姑娘被兩個小的抬去連葬崗。但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并不甚清楚?!?p> “就這些?”
“家中情形,確實不清楚。但目睹抬人的說,小的們嘴里咒罵,盡是活該之類?!?p> “嗯,我乏了,咱們回去睡吧?!?p> “是?!?p> 二人合窗離開,不久后,某印輾轉起身。方才凌絕來報,大抵就是真紫印當日的情形。穿越初始,一家人對她的態(tài)度,她也是切身體會過的。
可是再度親耳聽見很接近現(xiàn)實的情形,她不由還會怒火中燒。想想真紫印當日的狀況,再想想過于懂事的初吉,她的心,到底還是跟著沉了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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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滿是心事的柳紫印,頂著一對黑眼圈,早早地奔著瓊瑯山走去。經過獵戶小屋,仿佛聽見人聲,她心下嘆息,在感情面前諄諄教誨都是浮云。想起昨晚凌絕的話,懶得再管閑事,便要直接上山。
一路上山暢行無阻,走了一段,只覺得跟著她的人,也蠻順利的。
“要跟出來跟,別又自己在山里走迷路了,爹娘不在家,可沒人敢上山來找你?!彼仨瑹o奈道。
可憐炮灰么?只是擔心炮灰擋了財路而已。
身后,樹后草叢有異動。
她神情一滯:難道四大金剛要來報道了?
下一剎,四只棕灰色的野兔沖了出來,她雖已司空見慣,但還是一頭霧水。本能要閃開一條血路目送四壯士上路,不經意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中指指甲正隱約放出忽明忽暗的紫光。
前面三壯士已大樹邊就位,唯獨她抬手瞬間,落后那只稍稍頓住腳步。見這兔子扭回頭來要咬她,她下意識想揮鐮刀。
“……”
只見兔子幾乎撞上發(fā)光指甲的瞬間,果斷地掉頭回去。直奔同伴面前的大樹,“咚”地一聲,死個實在。
她本就云里霧里,恰逢身后傳來人聲:“大仙好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