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啼山塌了!
自從大桓建朝以來,都一直存在的規(guī)啼山,竟然在一夕之間倒塌了!
這是大恒的陌路,還是昏君的悲哀?
這消息一傳來,頓時震驚了整個京都,群臣紛紛上書求見皇帝,但是卻統(tǒng)統(tǒng)被樂啟公公攔了下來,傳來皇上的話,只有簡短兩個字:
“不見!”
群臣雖然暗惱皇上的任性,但是想起皇上強勢的手腕,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規(guī)啼山塌陷的余波不止如此,加上皇上態(tài)度尚不明朗,一時間人心惶惶。
皇宮之內(nèi),樂啟差點急白了頭。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萬歲爺竟然不見了!前朝后宮,上上下下,連茅房樂啟都沒放過,但是就是連萬歲爺?shù)挠白佣紱]摸到!
憑借對萬歲爺?shù)牧私?,樂啟用“不見”兩個字敷衍群臣,但是樂啟清楚的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萬歲爺?shù)挠嗤梢詨旱牧艘粫r,但是時間一長,必然大亂!
在御書房,寢宮之中,樂啟請求萬歲爺身邊的隱衛(wèi)出來一議,但是就差沒喊祖爺爺了,傳說中萬歲爺?shù)碾[衛(wèi)愣是連個動靜都沒發(fā)出。
不是隱一故意不出現(xiàn),而是因為他知道主子和隱三去了規(guī)啼山,如今規(guī)啼山,主子和隱三未歸,他自然是要去想辦法。
樂啟苦著臉嘆息著在宮中徘徊,琢磨著要不要去找謝清晏商議一下這件事應該怎么處理。
而樂啟不知道的是,萬歲爺不是故意不回宮,而是回不來了。
規(guī)啼山廢墟之下,宋宓顫抖著把手里的扁平餑餑掐出一小塊,喂入了季珩口中。
雖然刻意避開,但是為了方便咀嚼,宋宓掐了很小一塊的,還是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季珩的薄唇。
他唇上帶著淡淡的溫度,淺淺從手邊蹭過,宋宓的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幸好光線太暗,并看不出來她的變化。
陰冷潮濕的空氣逐漸升溫,隱三利用自己身為隱衛(wèi)的隱藏手段,努力壓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宋大人是個女子的話,倒也是怪和諧的一幕。只可惜……
外面的人傳言主子好龍陽,但是身為,隱三卻是再明白不過兩點,第一點,主子不喜歡女人,第二點,主子也不喜歡男人。
季珩輕輕咀嚼著,也不知道咀嚼的是餑餑還是別的什么,看著宋宓近在咫尺的臉,她長長的睫羽輕輕顫動,似乎有些害羞。
這樣的宋宓倒是難得一見,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季珩的心情應該會很不錯。
喂了幾口之后,季珩忽然偏過頭,拒絕宋宓再喂過來的餑餑,說道:“我差不多了,你吃吧。”
季珩看的很真切,宋宓只有兩個餑餑,一個給了隱三,這是僅剩的一個。如果不是為了接下來好動用內(nèi)力去沖開廢墟,季珩一口也不會動的。
“不吃了?”拿著手中一小塊餑餑,宋宓一怔,隨即想起桓大哥身為皇帝身邊的紅人,自然是矜貴的,能賞光吃幾口就不錯了。
有了念頭,宋宓也就沒再勸,將掰下來的那一小塊餑餑塞到口中之后,又開始咬那剩下的餑餑。
吞下第一口,宋宓皺了皺眉頭。自從她來到大桓之后,一直都是嬌生慣養(yǎng)的,基本沒吃過什么苦,如今手中的餑餑確實有些難以下咽。
宋宓的不適應季珩自然看在眼中,他一個男子吃這個都有些難受,何況宋宓一個女子。
渾身不自覺冷了幾分,不知道山崩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和隱三不約而同都不能動用能力,季珩不相信這其中一點貓膩也無,待他查出此事是何人所為之后,定將此人碎尸萬段!
“夫人!夫人不好了!”宋府的車夫慌慌張張的沖進內(nèi)院,被守在院落門口的粗使婢女攔住了,那婢女橫眉冷對:
“干什么干什么?夫人的院子也是你一個粗人能闖的?”
車夫這才想起自己逾矩了,但是想起自家大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連忙道:“姑娘,事關大人,麻煩你通稟夫人!”
沒等那婢女說話,在裴夫人院落的溫隱就聞聲走了出來:“怎么回事?”
“溫姑娘!”載過幾回溫隱,車夫是知道這個人的,知道溫隱在府中有些說話的分量,因此也不管溫隱同意不同意,直接噼里啪啦說了出來:
“大人今晌午的時候大人要求我載他去規(guī)啼山腳,說我兩個時辰之后去接他,結(jié)果這還不到一個半時辰,規(guī)啼山竟然塌了!那大人會不會被壓在規(guī)啼山下了?溫姑娘,我應該怎么辦?”
聽見車夫的話,溫隱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在心中把宋宓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個宋宓,每每都是到關鍵時候惹事,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大人只是去了山腳,不一定是就上山,說不定是去了其他地方,所以不必驚慌?!睖仉[淡淡說了說了一句話,安了車夫了心之后又道:
“這件事先別告訴夫人,你兩個時辰照常去接大人,帶些干糧,如果接不到,就在那里等一夜。”
吩咐完車夫之后,又警告了那粗使婢女一二,溫隱轉(zhuǎn)身回到了院落之內(nèi)。
經(jīng)過宋宓失蹤打擊,裴夫人暈倒之后,溫隱就不敢再輕易讓裴夫人受打擊,如今規(guī)啼山塌的事情她需要告訴夫人,但是關于宋宓那部分……還是隱瞞比較好。
聽見溫隱回來的腳步聲,裴氏溫柔的笑問:“隱隱,外面有人喧鬧,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