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流瞳靠著隱藏在路由器內(nèi)的監(jiān)控攝像頭,以不報警為交換條件,成功獲得了三周的免費住宿權。
之所以不報警,是因為他覺得挺大的生意沒必要恰這份爛錢,為防意外,與經(jīng)理聊天的時候,他順便錄了音,也不怕其事后反悔。
四處逛吃逛吃了兩天后,兩人便踏上了通往北方的路。
“嗝?!?p> 衛(wèi)流馨捂住了嘴巴,可根本止不?。骸?.....嗝!”
“讓你吃那么多燒麥,這下爽了?”衛(wèi)流瞳側過腦袋,無奈道。
衛(wèi)流馨欲哭無淚:“我哪知道那二兩是燒麥面皮的分量,不包括餡啊......嗝,而且太好吃了......嗝!”
“多走走就好了?!毙l(wèi)流瞳悠然道。
衛(wèi)流瞳望著眼前的茫無邊際,心塞道:“嗝,可是走到哪啊......”
正值黃昏,遠處的崇山和腳下的野草都染成了金色,仿佛行走在烈日之上,只是前方的風景愈發(fā)荒涼,草地稀疏,已經(jīng)露出了些許砂石碎礫。
租的越野車只把他們送到剛才不遠處,就掉頭撤了。
主要是司機不想擔風險:荒山野嶺的,倆人看著也不像好人,萬一是搞走私的,再把他也卷進去,豈不虧大了。
“很快了。”
衛(wèi)流瞳觀察著四周的景致,有些眼熟,心里卻拿不太準,畢竟滄海桑田,世事變遷,遠的不說,就說歸綏,七十年前它還是個鎮(zhèn)子,誰能想到今日會如此繁華,比與北方接臨的那個逗比國家的首都,不知強了多少。
放眼眺去,除了景致,倒是沒什么人,只有極遠處有個放羊的牧民,就像一個小火柴棍驅趕著一群小棉花球。
既然無人注意,就可以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想騎馬不?”衛(wèi)流瞳轉過頭,笑瞇瞇地問道。
聽到這話,原本蔫呼呼的衛(wèi)流馨瞬間就精神了:“想啊,哪呢哪呢......嗝!”
“就在這附近,”衛(wèi)流瞳回憶著那兩匹戰(zhàn)馬的名字,大喊出聲,聲音響徹云霄,“撕風,裂云,來見我!”
幾息過后,回蕩的吼聲消散,除了嚇飛了幾只鳥兒,并未有其他的變化。
衛(wèi)流馨有些失望:“什么都木有呀......”
“急什么,”衛(wèi)流瞳干脆坐到地上,拔下一根野草,銜在嘴里玩著,“就是東風快遞,它也得有個校正發(fā)射的時間啊,何況是馬呢?!?p> ......
北方七里處。
本來平靜的地帶,仿若地震來襲,突然微微顫動起來。
顫動愈演愈烈,幾十秒后,源頭破土而出——那是兩具殘缺的馬骨。
其中一具比較完整,只少了一個前腿,而另一具就比較慘了,它只保留了顱骨和大半個軀干。
從重現(xiàn)大地的那一刻起,這兩具骨頭就已經(jīng)恢復了靈智,它們先是用空洞的眼眶對視著,仿佛在確認對方的身份,半晌后,又靠近了對方,磨蹭起對方的肋骨,蒼白的骨粉隨之飄落。
“咴咴咴!”
磨蹭了一會兒,兩匹馬骨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了嘶鳴,也不知道沒有聲帶,它們是靠什么完成的這高難度動作;嘶鳴了幾聲后,便認準了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如果說缺一條腿的馬骨跑動起來只是有些別扭,那另一具只剩大半個身子的馬骨,它奔跑的模樣就只能說是奇葩了——漂浮在半空中,腦袋一拱一拱的,活像修煉成精的搖搖車,只是不知道熊孩子敢不敢坐。
就這樣,它們的速度越來越快,奔跑的同時,從四面八方飛來了無數(shù)細碎的骨渣與石片,拼在它們殘缺的骨架上,讓它們趨于完整;不消片刻,就連四只馬掌也恢復到了生前模樣。
修正了骨骼,就該輪到肉體了。
先是以心臟為首的內(nèi)臟,再是肌腱,皮膚,鬃毛......視覺效果比較驚悚,好在沒有意料之外的旁觀者,當它們最后生出的雙眸重新煥發(fā)光彩時,也恰好瞅見了衛(wèi)流瞳的身影。
“咴咴咴!”
兩匹馬興奮地沖了過去,衛(wèi)流瞳被這嘶鳴聲吸引,麻溜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擺好迎接的姿勢。
然后......
“哎呦我去!”
一聲慘叫,他直接被兩個興奮的大腦袋撞出兩米,五體投地趴倒在地,驚起草莖一片。
衛(wèi)流馨邊狂笑、邊走過去拽起他,兩匹馬兒則愧疚地貓著腦袋,也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
衛(wèi)流瞳滿臉狼狽地爬起身來,殺氣騰騰:“我說你們倆......”
“咴兒......”
“咴兒咴兒~”
一黑一白的兩匹馬兒輕輕用嘴拱著他,眼睛濕漉漉的,試圖萌混過關。
只可惜衛(wèi)流瞳不吃這套,狠搓了兩顆馬頭一番,才消泯了怒氣,轉而輕撫它們頭頂?shù)淖酌?p> “它們就是撕風和裂云?”衛(wèi)流馨走到兩匹馬兒的跟前,好奇打量著。
“是啊,白色的二貨叫撕風,東漢與我戰(zhàn)死,黑色的傻子叫裂云,同我在明時掛掉,”衛(wèi)流瞳滿眼溫情,“別說,看到這兩個家伙,還真......其實也沒什么可懷念的,喵個咪的,往事不堪回首啊?!?p> “姐,你喜歡哪匹?”
“當然是白噠。”
衛(wèi)流馨忍不住伸手指,輕輕點向撕風的鼻子,后者則拱了拱她,又嗅了幾下,然后溫順地跪倒在地。
“你最好側身騎,不然腿會受不了的?!毙l(wèi)流瞳建議道,利落地翻上裂云的背。
衛(wèi)流馨很聽勸,她抱住撕風的脖子,有些緊張:“可我以前沒騎過馬啊,跑起來不會把我摔下吧?”
“咴兒~!”
撕風側過腦袋,溫柔地叫了一聲,仿佛在安撫她。
“道阻且長,慢慢走就好了,跑什么,又沒有人在身后追殺咱們;何況,能否真的找到,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毙l(wèi)流瞳不急不躁,佛系的很。
此時,一只優(yōu)雅的百靈鳥從空中越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巧了不是,正好缺個偵察兵呢?!?p> 衛(wèi)流瞳笑瞇瞇地沖著它招手,這可憐的鳥兒立刻失去了平衡,驚慌失措地叫過幾聲,便打著旋兒從空中跌落,撞到他張開的手掌上,只覺得一陣暈眩。
“送你這有緣鳥一場富貴。”
他劃破手指,擠出幾滴血珠,只見它們飄到空中,聚在一起,化作一只鳳凰翩翩起舞,身姿輕盈婀娜,舞動了一會兒后,突然飛到百靈的翎毛上,融了進去,將原本的淺灰化作鮮艷的紅。
這紅色既均勻又自然,仿佛百靈天生便是這副模樣。
“去吧,幫我探路。”
百靈拍打翅膀,一飛沖天,發(fā)出了高昂的鳴叫。
“汪!”
衛(wèi)流瞳:“......”
衛(wèi)流馨已經(jīng)看傻了。
過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試探道:“你把這鳥......變成狗了?”
衛(wèi)流瞳也很迷茫:“布吉島啊......以前從沒這樣過,可能是品種特殊吧......”
百靈在空中盤旋了幾圈,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猛沖下來,飛到裂云的耳邊:
“咴兒~咴兒~~”
裂云:“咴!”
然后抬腿修正了方向。
衛(wèi)流瞳:“......”
師傅留下的手段......居然這么秀的嗎?
就這樣,百靈在空中引路,時不時地飛撲下來,用馬語和裂云交流一番,再飛上去,簡直是斥候中的模范。
突然,從遠方的天際沖過來一只獵鷹,似乎是把百靈當成了獵物,只是后者卻仿佛渾然不知。
“阿噠!”
待獵鷹即將得手時,百靈忽然飛起一只鳥腿,狠狠地踹在它的腦袋上,直接把它踹得生活不能自理,大頭朝下、直插地面,生死未卜,可謂悲催至極。
衛(wèi)流瞳徹底服了。
可以,這很百小龍。
微笑流光
謝謝大家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