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姓大族自然不會放棄不可多得的囤糧機會。
你們賣多少,我們就收多少。
至于糧是哪來的……
那誰在乎,就當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等他們拿不出糧了,四姓大族再無顧忌,立刻抬高市場上的糧食、連帶所有其他商品的價格,反正儒城里只有哥幾個是賣家,又沒了官家的制衡,自然定多少就是多少。
不爽也不用憋著,那樣對身體不好,盡管去罵街,我們可以捂住耳朵不聽不聽不聽。
從市場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絞盡腦汁攢下的臟錢卻連一身絲綢衣服都買不起的管家,趴在不剩一粒粟谷的官倉里,對著一只本是丟人餓死、卻在去世后享受人類哭喪待遇的瘦骨嶙峋的耗子,一邊磕頭、一邊嚎啕大哭。
就像此時此刻,他對待董仲舒的方式一樣。
董耗子......仲舒見他這般,也就全明白了。
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這位太守搖搖晃晃地癱倒在地。
“你......!”
本想罵兩句,卻又放棄了。
都這時候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又有何用?
此時墻外人聲鼎沸,根本派不出信使,聯(lián)系不上據(jù)此五里外軍營里的將士。
就是聯(lián)系上了,只憑那區(qū)區(qū)兩千人......
唉。
還能怎么辦呢。
就在他心如死灰,正欲閉目待死時,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年輕的、笑瞇瞇的臉。
“呦,小董咂,你好呀?!?p> 董仲舒下意識道:“你是......”
管家倒是先認出來了:“你不是那冤大頭公子哥嗎?”
昨天剛見過面,出手還闊綽,他自然不會忘記。
冤大頭......
“把老子的錢還來,麻利兒的!”
邊說著,衛(wèi)流瞳一把抓住董仲舒的肩膀,就要將他拽起。
“休傷我主!”
管家高聲喊道,猛然撲了過來。
衛(wèi)流瞳才不管尊老......呸,才不管愛幼的中華傳統(tǒng)美德,一腳給他踹了個屁股墩:“年紀不小,倒挺喜歡裝嫩的,現(xiàn)在知道表忠心了,剛才摔倒了怎不過來扶一把,怕訛你???”
衛(wèi)流馨在身后好奇:“裝嫩是什么梗?”
“裝孫子?!?p> “......”
董仲舒被拽起來后腦袋倒是清醒多了:“你到底是何人?”
衛(wèi)流瞳輕嘆道:“雖然很不想承認......”
“可我確實是你祖宗?!?p> 說這話的時候,他滿臉嫌棄,仿佛是被占了天大的便宜。
董仲舒一臉惱怒:“就算是老夫死期將至,也不是汝等宵小之輩能輕易侮辱的......”
衛(wèi)流瞳一巴掌扇過去:“怎么說話呢!”
把這老貨扇的一個踉蹌,他又躲過劈來的兩柄鋼刀,雙手反握住兩個護衛(wèi)的手腕,一掰,一順,武器就到了自己手里,調(diào)轉刀尖,插進兩人的大腿,緊接著兩腳飛踢,將他們抽到墻上,慘叫了半聲便戛然而止,生死不知。
“跟你這腦殼里都是黑芝麻糊的玩意交流起來太困難,索性咱就不交流了,”衛(wèi)流瞳隨手抻出一條紅繩子,七捆八捆將他捆成了圣誕禮物,拎住后背的繩頭帶著他竄上墻沿,低頭對下面的管家等人說道:“你們與其在這愣著,還不如去保護這老頭的家眷,總比當個沒用的廢物好?!?p> 說罷,他就躍下了墻頭。
作為一個打醬油的小尾巴,衛(wèi)流馨在后邊乖巧地跟著,她的影子已經(jīng)玩的很熟練了,幫她翻墻也摔不著了。
“嘿,我說那幫人!”衛(wèi)流瞳喊道,“在那敲敲打打干什么呢,正主在這兒呢!”
府邸門前是個廣場,目測此時聚集的群眾超過了一千,至于具體數(shù)量,那不是一時半刻能數(shù)清的。
府邸大門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縫,所有人都紅著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所以衛(wèi)流瞳這嗓子就顯得非常突兀,不由吸引了前排眾人的注意。
他們不認得衛(wèi)流瞳,卻對他拎在手里的老頭無比熟悉。
那是圣誕老人……呸,董太守。
頓時,一群人臉上的猙獰之色更濃了。
本來嘛,要是你痛痛快快開門,擺出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態(tài)度,也許咱還有的談。
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們站在門外,一邊喊著“你有本事不放糧,你有本事開門呀!別躲里邊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一邊連敲帶打,吭哧吭哧整了半天,連口水都沒得,自然怨氣是越積越濃。
一個明顯是首領的人物,帶頭走了過來。
強忍住殺人的沖動,這位七尺大漢抱拳,硬聲道:“董太守,您為何一直躲在府里不做聲?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草民的命不值錢,所以不打算放糧,想讓我們統(tǒng)統(tǒng)餓死?”
“我……”
董仲舒只擠出了一個字,就不知該說什么了。
“我說老哥,你這眼神不太好使啊,”衛(wèi)流瞳無奈道,“分明是他被我拎在手里,你應該跟我對話才是啊,跟他費什么口舌?”
大漢一怔,又抱拳道:“這位公子……”
衛(wèi)流瞳一揮手:“不用這么客氣老哥,我是他祖宗,特意過來清理門戶的?!?p> “……???”
大漢既沒懂這里邊的輩分,也沒懂這里邊的邏輯。
“我要真跟你解釋清楚了,你背后這些人得餓死一半,”衛(wèi)流瞳邊轉身邊道,“敞亮點,想要糧食就跟我走?!?p> 大漢立刻率人跟上,這人雖不知來歷,卻明顯是站在他們一邊,能有本事虜出太守,自然也有本事開倉放糧。
人群竊竊私語了幾句,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升起了幾分希望。
衛(wèi)流瞳領著他們一路向前,直至走到官倉旁邊,僅有一墻之隔。
“所以我說你們就是太憨,都打算硬闖太守府了,抗倆梯子直接來搶糧倉多好,能省多少事,就是兵分兩路也行啊。”
大漢沒接茬,有點尷尬。
不過饑餓到這份兒上,能保持可以交流的理智就已經(jīng)很不易了,不能再奢求讓他們想出計策。
“呦呵,這墻建的還真不假,”衛(wèi)流瞳打量幾眼,贊了一句,“一般的畜生還真踹不動它?!?p> 只見他隨手將董仲舒扔了出去,就跟扔保齡球似的,在地上滑行了一小段,衣服磨破了不說,頭發(fā)也像是被彈棉花的玩過。
衛(wèi)流瞳還是很仁慈的,至少沒讓他用臉減速。
扔走礙事的棒槌,他又撕開空間,掏出一柄畫戟。
圍觀的人悚然一驚:這是什么神仙手段?
“退后。”
一臉敬畏的吃瓜群眾們依言照做,退到了遠處,只見衛(wèi)流瞳高舉畫戟,像扔標槍那般,猛然沖著圍墻扔了出去。
轟!
墻上被崩開了一個圓洞。
“別過去,還沒完事……”
話音未落,以圓洞為中心,蛛網(wǎng)般的裂縫飛速蔓延,幾息之后,圓洞左右五米長度的圍墻,從上至下,徹底坍塌。
微笑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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